第十九章 收获的不仅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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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军的势力有多大,虽然直到现在李云飞还没有接触过,但也不会自大到以为凭着自己这几百个人,比他们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就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地步。

  严格来说,虽然增加了几百人,但相对于官军,还是鸡蛋与石头的差距,碰撞之后的结果,想也不用想就可知道。当然,再加上这几百土匪,同样不行。李云飞也没有想过利用这些土匪去和官军对拼,那只是送死而已。

  但只要安排得当,人多总要比人少好些,反正暂时也不用他养着,能用为什么不用?这些人打仗不行,做辅兵还是绰绰有余的。打伏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时间紧迫,凭他们这么点人,伏击的准备工作就不知要搞多久,到与官军拼命时,说不定已经被做工事给累趴下了。

  而现在,这些诱敌挖沟砍树摇旗呐喊之类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这群地头蛇去干。

  罗汝才低头沉思,李万庆却怀疑道:“你们总共就这么些人,准备去攻打哪个城镇?要我们配合,不会是让我们去打头阵送死吧?”

  在他看来,李云飞不过几百人,肯定不可能去攻打州县,也只能打打那些小城镇而已。

  “怎么?害怕了?”李云飞斜眼看着李万庆,激道:“听你刚才说的话很象个男人,看来也是个胆小鬼,听到官军这两个字就吓呆了!不敢去也行,反正你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成全你,把你们都杀了替我的弟兄们偿命就是!”

  “哼!你不用激我,出来混,就没有什么怕不怕的!”李万庆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李云飞采用的是激将法,气道,“说吧,你们想去打哪个城镇?我想我们大当家的也会同意,反正大家反抗官军,还不都是为了生存。”

  李云飞其实是想靠他们寻找一处易于伏击的地方,再用他们去诱敌,引洪承畴的追兵入伏。但听李万庆连提了两次城镇,突然想到,如果他们能够打下一个重要的城镇,岂不是也可以把洪承畴的追兵引过来?

  只是李云飞对附近的地理不是很熟,看来还是要借助这些地头蛇的的能力。拿眼看着罗汝才,看他怎么说。

  听李万庆和李云飞说了这么多,罗汝才也大概能了解李云飞想干什么,看来他确实想利用自己的人马。不管事后怎么样,是不是象他说过的那样互不相干,但能多活一天,谁也不愿早死。

  李万庆都已经替他答应了,他自然不会不同意,想了一下,向李云飞道:“既如此,我们可以帮你对付官军,打好这一仗,只是,你怎么能够信任我们?不怕我们中途全跑了吗?”

  李云飞“哼”了一声,道:“信任你们?我根本就不需要信任,除了跟着我们之外,难道你还能与官军合作不成?在这周围方圆百里内,我想官府应该很想和你们见见面吧?你想去告密,恐怕官府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你。至于逃跑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我们没地方休息,正好去你们的山寨借住一宿,你们要逃,总不会连山寨都不要了吧?”

  “你们……”罗汝才听说李云飞要去他的山寨,想要反对,只是转念一想,自己都还在人家手上,还有什么反对的权力?其实他也只是有点怀疑而已,就算李云飞现在把他放了,他也不会再兴起什么报仇的念头。自己打不过别人,死要面子,只不过多死些人,自取其辱而已。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放开我们,把我的手下也放开吧。不过,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想凭这点人去攻城?”

  他看了看李云飞那些正在忙碌的手下,怎么看也只有六七百人,还没有他整个山寨的人多。

  此时战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关士龙正指挥俘虏挖了两个长长的大坑。一个坑内是自己这边战死士兵的尸体,一具挨一具排成一排。另一个坑内是罗汝才这一边的尸体,关士龙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只是胡乱地扔在里面。不过,人都死了,能入土即可为安,怎么埋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不过一下子死了这么多手下,想想刚才他们还在那里活崩乱跳,罗汝才要说不伤感是不可能的。好在他们都没有什么亲人,要不然,想想等会回到山寨中如何面对,就足够人头痛的了。

  “攻城并不一定要很多人……再说,人多就能把城攻下吗?”李云飞顿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多说什么,转身向刘尽忠道,“给他们松绑吧……”

  想了想,又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让关士龙、赵丰、杨吉全都过来一下。其他人赶紧把战场打扫干净。朱寅呢?现在官军到了哪里?有没有发现我们离开大部队了?”

  刘尽忠很不情愿地让人解开了绑着两人的绳子。亲兵也自去叫人。

  王守德说道:“朱寅刚才也受了点伤,已经派人去盯着官军了。对了,来到这里之前,朱寅曾告诉我,他说这里向北走只有六七里路,就是官道,我们既然已和周将军分开,要引开官军,是不是走大道更好?”

  “哦?”李云飞眉头一皱,看着已经被解开绳子的罗汝才和李万庆,问道,“罗兄、刘兄对这里的地形应该很熟吧?此地离山外还有多远?”

  既然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李云飞对他们的称呼也改了。

  李万庆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麻木了的身体,李云飞和王守德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但不知道他们说的周将军又是谁。想了想道:“这里离官道并不远,我们山寨也就在前面的那座山上。估计你们从庆阳过来,走的一定是山里面的小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悠闲。难道你说的要和官军打一仗,那官军就是跟着你们一路过来的追兵?”

  悠闲?李云飞听到这两个字差点晕倒,悠闲如果能用在这里,那世界上就没有紧张了。苦笑了一下,他摇摇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清楚,但我们确实一直是在山里面走的,不知道官道是什么样子。官兵也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看样子是想出山后再对付我们。所以,这次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官军记得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长个教训。既然你们山寨离此不远,今天就先到你们山寨宿营,再仔细商量如何打好这一仗。去把你们的人安抚一下吧,等会就动身。”

  罗汝才和李万庆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抱拳应道:“是!”

  他们没有想到李云飞还会把部下让他们带领,如果不是疏忽,那这种信任,就足以说明这个年轻的义军头领,心胸不是一般的开阔了。

  两人赶紧跑过去收拢败兵,在旁边等着李云飞等人。只是粗略地清点了一下人数后,两人都不由得心痛如绞。

  这一战他们确实损失惨重,伤亡超过了大半。光死亡的就有两百多,除去跑掉的几十人外,还能活着站起来的,已不足五百人。这五百人中还有一半身上带伤,还有些伤势严重,不知能不能挺得过去。

  这些死亡的人中,有一半是死在开始时与关士龙等人的对抗中,另一半人却是在李云飞到来后,在逃跑时被追杀的。

  七百多人打不足两百人,还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想想也够心寒了。要是对方是官军还能说得过去,可事实上,对方和他们一样都是土匪。罗汝才很想感叹一声:同样是生活在山里的两伙土匪,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本来占据了主动,但李云飞的大队一来,竟然连跑都跑不掉,全部做了俘虏。虽说他们两个主将被俘,别人大多也不敢跑,但也由此可见,自己手下的素质差到了什么程度!

  李云飞这边的伤亡也不小,原先的一百多人几乎人人带伤,好在死亡的只有三十多个。而受伤的因为救助及时,除了十多个重伤员比较麻烦之外,大多不碍事。比起罗汝才这边,好了太多。

  但是令人难堪的是,后面加入战场的五百人,竟然也有上百人受伤,还死了十多个。纠其原因,倒有一大半是在混乱中被自己人误伤的。好在都伤得不重,要不然李云飞真要被气死了。

  这都什么人啊,占据了绝对主动和绝对上风,居然还会出现这种情况,看来训练还是要抓紧啊,要不然,如果碰上官军,那就只能是凶多吉少了。更不用说主动去向官军进攻。

  好在关士龙在紧急时刻指挥得当,这些天的队列训练也起到了效果,要不然,李云飞刚聚起的一点家当,就要不明不白的交待在这里了。

  不过,这次烈度不算很高的战斗,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这都算得上是一场强弱悬殊的胜利,以弱胜强,在士兵的心中,无疑增添了不少的自信。在以后的战争中,这种自信就足以转化成士气。

  而在战斗中暴露的问题,也让几个头领和所有参战人员都认识到了不足之处,训练的热情,肯定会比以前高很多。

  最重要的是,看到很多伤员倒地不起,李云飞记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组建急救队,培养一批救护人员,让大多数人都了解一些战场上受伤急救的知识。

  这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但在战场上,却是关乎众多人的生命,甚至可能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因素。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可能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因为不会处理,以至失血过多,丧失战斗力,战争时间拖延太久的时候,甚至轻伤也能导致大量士兵的死亡。要是有一支急救队伍,或是战兵们本身就知道一些简单的急救知道,那轻伤人员在战场上被救助后还可以再次参加战斗。这样对士气的提升也有很大好处,一来一去的对比,产生的效果是不可估量的。

  李云飞已经决定,一旦有空闲下来,一定要马上把这个医疗急救队组建起来,找些乡野郎中,把部下的妇女同志都利用起来,再由自己亲自教些简单的现代急救知识(复杂的他也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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