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猜错了,当我把烟杆放在烟袋锅子的眼前时,烟袋锅子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我在心里直嘀咕,难道他真的变傻了么?
就在这时,小叔子突然一把夺起烟杆儿,使劲儿就往地上摔去,只听“啪”的一声,烟杆顿时就被摔成了两截,回头再看烟袋锅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我心里一慌,他不会真摔了吧!
只见小叔子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从背后抽出了那只竹筒,原来,他刚刚摔出去的那支烟杆儿是假的,真的早就被他藏起来了。
小叔子来到了床前,盯着还在熟睡的烟袋锅子说:“你没有反应,不是因为你不在乎,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到真正用它的时候,这根大烟杆儿一定有非同寻常的作用,就算我摔断了它,它还一样有用,是吗?”
这句话,即像是说给烟袋锅子听,又像是说给我们听,我上前掀开了被子,人没反应,那纹身和手指呢?
人的表情动作可以伪装,但身体的本能绝对掩盖不了,既然他走到哪里都带着烟杆,那肯定是有特殊的原因。
我果然没有猜错,就在我一掀开他的被子,我突然看到他右手小拇指竟然亮了起来,闪着绿光,晶莹剔透。
我拿起他的手臂,把他的右手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他的手指里青筋扭曲翻滚着,就像是一条条挣脱束缚的蚯蚓,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凌厉。
这是摸骨手要残的征兆么?
“小叔,你千里迢迢的把他带到长白山,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救他?”我把烟袋锅子的手放下来,郑重的向小叔子问道。
小叔子叹了一口气,“唉!自从遇见他之后,窑岭咱也去了,东海咱也闯了,档案之谜咱也解开了,你大爷爷他也死了,可到头来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得到的是无家可归,我们得到的是到处流浪。”小叔子指了指烟袋锅子,又接着道:“我们混成今天这个模样,都是从他出现以后开始的,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小子和咱刘家肯定有着很深的渊源,当初和窑岭有关的人都一个一个的先后去世了,我就在想,既然他们都死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可是你看,这烟袋锅子还是赖在咱们身边不走……”
“他不走,是不是就代表着事情还没有结束?”我猛然醒悟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还能折腾出来什么花样。”小叔子恨恨的回答道。
“背上他,摸黑甩掉小师爷,走,我们现在就去天池。”站在一旁的林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叔子看了看我们,没有动身。
林子一看他这个样子,急了,“你还在等什么,你陪着他陪了那么久,到头来你落到什么了?他还不是瞒着你到处乱跑?”
说完之后也不等小叔子搭话,他从床下找出来一个麻袋,上去就要装烟袋锅子,可就在这时,只见烟袋锅子“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我和小叔子吓了一跳,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个时候醒来。
烟袋锅子坐起来后,他环视了一圈儿众人,然后撒腿就跑,这一招真是让我们措手不及,谁又能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
好在林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看势头不对,几乎是在烟袋锅子跳起来的一刹那就直接扑在了烟袋锅子身上,我们担心林子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也赶紧过去帮忙。
我们仨各有分工,搂胳膊的搂胳膊,搂大腿的搂大腿,卡脖子的卡脖子,只把烟袋锅子勒的白眼上翻这才松开了双手。
“说,什么时候醒的?”小叔子质问道。
烟袋锅子冷冷的看着我们:“今天下午。”
“妈的,醒了都不说一声,你想……”
“快说,窑岭沙屯和东海海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怕他又使什么鬼点子,所以打断了小叔子的话,迫不及待的就问了出来。
“我不说,是为了你们好。”烟袋锅子说。
林子一脚就踹了上去,“妈的,嘴还挺硬。”
“不是我嘴硬,而是那东海海眼里确实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告诉你,你大爷爷根本就没死,我在东海海眼里见过……”
什么?大爷爷没死?我一愣。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我们一愣神儿,只见烟袋锅子翻身而起,一把抓起身旁的大烟杆儿,破开窗户就迅速逃了出去。
等我们去追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妈的,又被他给耍了!”林子大骂道。
“他吃准了我们的心理,所以我们才会上当,现在别唉声叹气了,先想想他会去哪里。”我安慰林子道。
“他肯定会去天池。”小叔子答道。
“那我们去不去?”林子问。
“去,现在就去,如果追不上他,我们就在天池边等他。”
其实小叔子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天池那么大,要想在它周围找出来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天池海拔2155米,高踞于长白山主峰白头山,是中国最大最深的湖泊,要是想上去,那就得准备好充足的装备,可眼下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看他急急忙忙就要走,赶紧拉住他:“小叔,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有必要再接着往前走了,烟袋锅子要是想去你就让他去吧,他就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在这个世间无牵无挂,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还得过继续我们的日子,凭他的身手,他要是有他的使命,他自己就可以去完成,我们没有必要再陪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