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爱离别 章三 虚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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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北上,越过北苍山,再穿过整片茂密的森林,便开始到了有雪的地方。再行上百里路,便到了边关。而一条湘江,便是煌国与同和国的分界,常年冰封,只有在三伏那几天里才会开化,真真是一条天险。

  也正因为有了这条湘江,两国的边境才从未交战过,常年和平共处着。然而此次,却不知为了什么,双方却同时挑起战火,在江边对峙已三月有余,,却始终是没有办法动对方分毫。

  想来同和国君也不过刚登基半年,只是垂髫之龄的幼童,国事几乎由他的叔叔在全权掌控。半年前同和国的皇帝病故,立下幼子沈昀为帝,定威王,也便竖君唯一的幼弟沈孤倾临危受命,代天执政,现已是半年有余,为何却挑在这国内不稳的情况下亲自出征,也实在令人费解。

  那个男人,曾被人称作战神,无坚不摧,无攻不克,是为战无不胜之战神!

  来到边关时已将近傍晚时分,舒夜筝安顿好随行的兵卫后便来到了李怀瑾帐内。半月不见,不知怀瑾的病况如何,这样的一个人,却有这样的一副身体,真不知是上天作弄还是什么。

  “怀瑾,你在么?”伸手拉开帐门,只见里面烛火昏黄,并无半个人影。这么冷的天,他会去了哪里呢,这身体了,还能乱跑么。

  四下找了一圈却均无发现,略有些失望的舒夜筝回到自己的营帐,却在地形图旁的椅子上发现了自己遍寻不着的人,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手中尚拿着一支标记用的小旗。

  本想着不惊动他扶他到自己的塌上去休息,哪想一动他手他便惊觉着醒了过来并反手扣住了舒夜筝的手腕。

  军人可怕的条件反射。舒夜筝无奈的笑笑,柔声道:“怀瑾,是我。”

  李怀瑾睁开双眼,却看到舒夜筝的笑脸近在咫超慌忙站了起来:“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属下一声,倒让将军见笑了。”

  “呵,你到不仔细些你自己,身体不好便好好休息,倒是睡到我这地形图旁边来了。”舒夜筝随手为他披上一件披风,“莫要再得了风寒去,夜笙身体不好,你也不好,倒是让我够了心。”

  提到舒夜笙,李怀瑾的身体忽地瑟缩了一下,有多久,没见到这个柔弱的少年了。

  李怀瑾正是舒夜笙的母妃李妃家兄长之子,算来也是舒夜笙的表哥了,三人年少时倒是时常玩在一起,却在李怀瑾成人参军之后便再未相聚过。

  那个,同自己一样柔弱的少年,那颗,比自己更为柔弱的心,当真是李家命脉不好么。

  “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夜笙了,他好的很,宫里自有人去照料他,倒是你的身体……”

  “我不要紧,倒是你太小看我了,怎么说我也参军比你久。”李怀瑾紧了紧披风,倒是坐了下来,有些要长谈的意思。

  “怎倒不叫我将军了,倒是想到夜笙就变了。”舒夜筝平时就讨厌李怀瑾太过拘泥礼法,总是将军来将军去的,现在也忍不住起心逗逗他。

  李怀瑾口上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当你兄弟你倒还嫌弃,不过现在我也该改口叫皇上了吧。”

  “消息倒也来得快么,你连这都知道了。”提到这皇上,舒夜筝又皱上了刚刚松开的眉,“父皇病逝,临走前却要我踏平同和国土,让他的国君在我脚下称臣。父皇遗命不可违,而我新登基就要来到这千里之外亲征,还真是为难了夜笙了。”

  “你父皇这遗愿却也来得古怪,这样不明就里的攻打同和,枉顾人心哪。再宅新王登基民心不稳,你却让夜笙代你摄政,这样实在是欠妥啊。”李怀瑾反复摩挲着新端上来的热茶的茶杯,皱眉道。

  “我也知道欠妥,若是同和只是防御,我还可以让你和莫南替我顶一阵,但是而今同和也在边关蠢蠢欲动伺机而行,你叫我如何是好。两难权衡,我只能取其一。”舒夜筝无奈道。

  “也是啊,对方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啊,除了你,又有谁能与他抗衡。”李怀瑾眼神看向帐外,有着无法名状的悲哀。

  一夜无眠。

  翌日,舒夜筝起了个大早,单人单骑一路飞奔出了城门去。

  城外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寸草不生。这边关的极寒之地,若不是为这战乱,自己该是永生不会踏入这里一步的吧。

  再走上几里,便可望见湘江所在了,覆着一层白雪,仿佛一条冬眠的银蛇。

  舒夜筝不知道,正是这条江,隔绝了某人的一生,让他在异国他乡病榻,最后抱怨而死。这也正是,这场战争的开端。

  隔江而望,便可看见同和的军帐以及成群的士兵,一切井然有序。

  那个人,也在那里么,心,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五年,还是七年,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的印象却是,两人在那山涧的桃树下下棋的情形。犹记得当年的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温柔的摘去自己额角沾着的桃时眼角露出的笑意,那么逼真,却又那么虚无。

  师傅曾经偷偷对自己说过,要自己不要付出如此之多的感情,自己与他之间,必有一战。当时只是年少,哪懂如此许多,只是感情付出去便付出去了,哪知等到想收回时,竟是那么的难。

  这一战,该是看他对自己留有多少情呢,还是该看自己到底有多无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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