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呕呕……」朵娃瘫坐在马桶前的地上,巴着马桶死命的吐。
「来。」水泱奇在一旁的洗脸盆浸湿毛巾、拧干、折成长方形,然后蹲到她身边替吐到一个段落的她擦脸。「好些没?」
「嗯……」朵娃恹恹地倚在水泱奇身上,思绪糊成一团的她,觉得连身子也成了一摊泥,「我……我在哪里?」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陌生,地上的冰冷让她打起颤来,一时间,她有种光裸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感觉。
「在家里。」水泱奇扶起朵娃出浴室,抱她上床,轻拍她的脸颊,喂她喝下几杯水,才道:「你能自己换衣服吗?」
朵娃睁开迷蒙绿眸,在一片疏离中,她只认得出水泱奇的身影。
「奇……」她低喃,红润的唇微颤。「奇……奇……奇……奇……」
「我在,你喝醉了,没事。」水泱奇微笑安抚着她,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息。
「我……我……」朵娃打了个酒嗝,绿眸在一秒内聚满泪水,两秒后成串落下。
水泱奇见了,一时慌了手脚,他从来没看过有人可以二秒快速落泪,朵娃低声饮泣,哭得他心都拧在一起。
「朵娃,别哭,发生什么事?」水泱奇料想她醉后可能大吵大闹,却没想到她会像个孩子一样大哭。
「我要妈妈……呜……我要奇……」
「妈妈?我?」水泱奇微讶,朵娃清醒时别扭得要命,喝醉酒倒像个孩子,还会要妈妈,但……怎么还会要他?「我就在这里,但是你妈妈在哪里?」
未曾调查过朵娃的水泱奇,只愿以真心换她的信任,是以除了猜测她的亲子关系有些问题外,其余的他一无所知。
「妈妈去买东西给我吃……叫我要乖乖那里等她,可是我等好久好久,她都没有来……没有来……」
「没有来?」水泱奇这才发现不对劲,发觉朵娃的眼神呆滞,表情比平常空白好几倍。
「你会不会也这样?」朵娃垂下嘴角,绿眸满是泪光。
「我不会。」水泱奇大手扶握住她的后脑勺,垂眸敛视,朵娃也许称不上性感,更是冰冷冷的,可他……他就是无法放开她。
「妈妈没有来……她没有来……我只剩下她了啊!我只有妈妈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朵娃捉着水泱奇的手,指甲透过衣物掐住他的肉。「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怪自己笨吗?怪自己太信任妈咪吗?我可以信任你吗?可以吗?」
「朵娃?」水泱奇的手被掐得很痛,她的指甲掐进他的肌肉里,他微皱眉,轻唤,她的问话没有次序可言,他不知如何回答。
「然……然后冰块就碎了……呜呜呜……好冷好冷哦!我不会游泳啊……我一直叫、一直叫,都没有人发现我……」朵娃边哭边说,口齿不清但仍勉强能辨认。
「朵娃乖,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水泱奇现在相信那群人是刻意灌醉朵娃的,想让他们「因酒乱性」。
却没想到朵娃正巧是酒后吐真言型的人,隔天一早醒来,她也许会记得、也许会忘得一乾二净,但他不会,而且他会将她的一言一语都收藏心盒。
「冰块碎了,我好害怕,你不在那里,你没有在那里,我掉进池塘也没有人发现……呜呜呜……」朵娃抡拳捶打水泱奇,泪如雨下,「为什么妈妈要害死我?我……我这么不被期待吗?就算我笑起来像鬼一样丑,可是……可是我有一颗善良的心……为什么……为什么……」
老天……水泱奇手着,他能想象朵娃一人站在结冰的池塘上无助的模样,那是一个他能想象的世界。贫穷、绝望、饥饿、丢弃……这与水泱奇生长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差别只在于他衣食无虞,然而那份绝望是相同的。
难道正因如此,所以他放不下她?水泱奇自问,但内心告诉他答案不只一个,而另一个答案是他一直不愿去面对的。
「朵娃,朵娃……」水泱奇无言,只能反手抱住她,给予她一个躲避的臂弯。「你现在在这儿,这就是最好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朵娃泣不成声,抱着水泱奇将鼻涕眼泪全喂给他的上衣。
「我……我也希望我能早一点出现。」水泱奇一呆,无奈苦笑,他怎么知道当初千不愿、万不愿的调职会造就这一切?说来该感谢韩行睿那个神经病。
「呜呜……」
「别哭。」她哭得他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我没有哭!」朵娃闻言抬头,满脸泪痕,凶狠的捉着他的衣服,大叫。
朵娃醉了仍然别扭。
水泱奇闻言嘴角上扬,「好好,你没哭,你一滴泪也没掉呵!」边说,他边替她拭去泪痕,边亲吻她光洁的额。
「我很坏对不对?」旧的泪痕方拭去,新的泪即添补上。
「为什么这么问?」水泱奇与她额抵额、眸对眸,强迫她专注凝望自己,「每个人都有好与坏的地方,不可能只有好。」
「我没有好的地方……我想……找一个立足之地……」朵娃稍微推开他一下,抬起自己的脚,要水泱奇看她的脚,「你看,我只求有个八号尺码的脚能站的地方,可是在我为这个目标努力的时候,为什么过去要一直来追我……」
「咳哈哈……」明明朵娃说得如凄如怨,可是水泱奇仍因她的举止忍不住笑出声,「朵娃,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会实现,有更多事情,不是你避就会不见。」
「可是……你笑什么?」朵娃皱眉,瞠着泪眼瞪他。
「没有,你继续。」水泱奇握住她的手,凑近唇边亲吻,催促她接下去,反正明天是周休二日,他可以同她耗。
「好。」朵娃又打了个酒嗝,点点头,吸吸鼻子,「我不想承认她是生我的人……我在孤儿院住了三年,换过好几个地方,在街上闲逛时被挖掘,开始当儿打工,赚的钱能让我自立……我不想留在莫斯科,我不想留在那个有人想杀我的城市,于是我想尽办法移民到美国来,我终于变成美国人……我不是以前的我,再也不是……再也不是……」
「朵娃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水泱奇将她的发拨到耳后,拍拍她的背,抱抱她、泛酒气的身子。
「没有。」朵娃回答得干脆。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得到了立足之地吗?」水泱奇心一揪,很是讶异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心疼。他以为自己的心肠老早被那群亲戚给腐蚀殆尽,只除了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外,他不会再关怀任何人,却没想过自己会对这位别扭的邻人付出关爱,还恋恋不舍。
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像是全身充满力量又失去力量……就像……
戴着避雷针被雷打到!
这句话突然冒出,狠狠的打了水泱奇好几个巴掌。
「我没有!我还在努力……」似是觉察到水泱奇的不专心,朵娃强力的摇晃他几下,「奇,你要听我说啊,不然我不讲了……」嘟起红唇,她不依的要水泱奇专心。
「好,你说。」被雷打到是这种感觉,那他的症状应该算是轻度灼伤吧!否则等到像亚瑟与封靖江的重度灼伤就没药医了。
可是……轻度灼伤就差点要了他的命!水泱奇摸摸她的脸颊,了解这个事实,真令人震撼。天!他真不想被雷打到!他还年轻,还能荒唐啊!为什么……又为什么是她?
原来他放不下她,原因在此!
「我要说什么呢?」朵娃呆了许久后反问。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水泱奇想多了解朵娃,此时不待,更待何时?平常的朵娃可不会有问必答。
「好……呜呜……你对我好好,可是我对你好坏,我是坏女人……」说着说着,朵娃绿眸又淹起大水。
「我不觉得你对我坏呀!」水泱奇知道她脱口而出的很多话语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是人之常情,他不会介意。
「你人太好了,好到不真实……」朵娃开始啜泣,一手擦眼泪,一手捉着水泱奇不放。「好到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好到我觉得自己是坏心后母,嗝……我……呜……」
「人太好也不好吗?」水泱奇轻柔低问,啼笑皆非的接受朵娃的指责。
「不好……好……」朵娃抽抽噎噎的点头又,接下来说的话全是水泱奇听不懂的话,这让水泱奇立誓要学好俄语,否则日后朵娃脾气一来又或是喝醉酒,他会像鸭子听雷,啥也听不懂。
「唉,不早了,妳躺下睡好不好?」水泱奇忍受了近十分钟的「外语教学」时间,决定尽速将朵娃送上床。
「嗯……」朵娃任他轻推躺下,捉着他的衣袖不放,惶惶不安的以俄语问了一句话。
「说英语,朵娃。」水泱奇拇指滑过她因酒而泛红的脸颊,笑道。
朵娃呆了好会一儿才迟缓的以英语说:「你会不会不见?」
「我哪儿也不去。」水泱奇替她盖好薄被,拿了床旁矮柜上的遥控器,开了空调,起身想要去关窗,才一动,即被朵娃拉住。
「你要去哪里?你说你哪儿也不去的!」
「我去关窗,一下子就回来。」水泱奇拍拍她紧捉不放的手,微笑。
「真的吗?」
真想拿相机拍下朵娃此刻惴然不安、极没安全感的模样。这个恶作剧的念头于水泱奇脑中一闪而逝,他维持着微笑,「真的。」
朵娃思考了好一会儿,决定相信他,于是放开他的手,水泱奇果真关完落地窗后即回到她身爆她迫不及待的伸手想捉他,水泱奇温和但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
「睡吧。」他俯身于朵娃额上轻轻印上一吻。
朵娃睁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空着的另一只手,勾住他的颈子,强压下他,与他唇舌交缠。讶异于水泱奇眼中一闪而逝,尔后他欣然接受朵娃的亲吻,主动的朵娃因水泱奇的加入而开始退却,然而水泱奇不肯放过她,两人就在追与逃、避与攻中唇齿相依,他的舌滑过她的齿列,擒住她的,强迫她为他放弃坚持。
朵娃只觉全身开始发热,不知是受酒精或是水泱奇的吻催化,直到水泱奇肯放过她,她娇喘吁吁,浑身无力,水泱奇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耳后,她因而轻颤、转头,落入他清明如镜的黑眸,在里头看见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
「睡吧。」水泱奇没有多说什么,但声音嘶哑,两人交握的手仍未松开,见朵娃仍看着他,他勉强牵动唇角,轻问:「朵娃,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奇。」朵娃说话的当口,眼波放柔,诡笑两声,捉住他的衣领强迫他也躺上床,在水泱奇怀里找到个位置后便呼呼大睡。
水泱奇笑叹。「妳真是的……」
他抚着她的发,认命的当起人肉抱枕。
「不知道你酒醒后会不会后悔。」
阳光普照,纽约盛夏的温度与台北的高热差不了多少,即使有空调,也因太阳强力的运作而显得无用武之地。
朵娃头好痛!
她用力皱眉,不动即感受到的头痛驾驭着她的全部感官知觉。
「呜……」她痛吟出声,觉得口干舌燥,伸出手来于空中乱挥,踢开轻覆于身上的薄被,露出陷落于床铺的雪白修长双腿,她的睡衣是连身式的裙装,穿在身上让人胃口全消,可当她露出大腿时,忒是纯真无邪的小女生睡衣,也添上无数性感因子。
「头好痛……」朵娃闭着眼睛抱头坐起,顶着一阵又一阵的睁开眼睛,一扬睫,原本微暗的视线即因阳光射入而合上,「噢……」
「你还好吧?」一道背光认不清是谁的身影站在床爆手里拿着个装着不知名物体的杯子。
「不好……」她头痛的要命,像有人在她脑袋里大肆破坏,她从来没有如此痛过。
「来,喝了它。」那个人坐到床爆她捧着头,下意识的想躲开。
「你是谁?」
「还有谁?」那个人拉住她的手,要她睁开眼看他。
「奇?」朵娃看清那人凑近的面容,的心情放松下来,她吁口气,朝水泱奇伸手。「拿来。」
水泱奇递出杯子,她接过,不问一句即仰首一口喝尽,直到吞下去,那液体的怪异味道方自食道呛上来,她苦着一张脸,微仰首看立在一旁的水泱奇,「这什么东西?」
好难喝。刚刚她什么也没想,更没多问就这么灌下去,幸好她是屏着气息,否则她肯定一入喉即吐出来。
「家传秘方醒酒液。」水泱奇伸手拿过空空如也的杯子,朵娃这才看清杯子里残留的液体不是透明的,而是黑鸦鸦的像石油。
事实上,它的味道也很像石油。她觉得自己好象吞了一杯焦油之类的东西。
「好难喝。」
「你们外国人生鸡蛋都敢吞,却不敢喝这种东西?」水泱奇走到开放武的厨房清洗杯子,又倒了杯货真价实的水来。
「你别跟我提恶心的生鸡蛋。」朵娃不吃那种东西,她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的喝完,异味被水冲淡,她人也清醒大半。「头不痛了。」
「当然,治宿醉最有效了。」水泱奇伸手弄乱她的发。「你快起来,早上我接到一通自称是你经纪人的电话,他要你三天后下午两点进摄影棚拍昨天末完的部分。」
「你接我电话?」朵娃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又想不起哪里不对劲。
好象有地方不正常,可水泱奇的存在是如此的自然而然,自然到她以为自己已与水泱奇相处很久很久了。
「嗯,你还在睡,我正好在,就替你接了。」水泱奇温和自然的解说说服朵娃。
「哦,我想洗澡。」朵娃翻身下床,往浴室去。
水泱奇拿着水杯盯着她的背影,偏头凝思。
未久--浴室传来「噗」、「砰」、「锵」的声音,水泱奇一听,唇角扬起一抹诡笑。
只见朵娃穿著浴衣跑出来,面无表情的容颜有一丝惶然,但水泱奇明白她心底已翻腾覆云,千愁万绪无法厘清。
「怎么了?」水泱奇明知故问。
「你你你……你你你……」她抖个不停的手指着水泱奇,眸光不定的环视屋内,想确认这儿真的是她的屋子。
「我怎样?」
「你昨天晚上待在这儿?」朵娃冷静下来,整容,盯着水泱奇的眼眸却掩不住慌张。
「对。」
朵娃一楞,绿眸飘视游移,缺乏焦距,「我……那个……」
「嗯?」水泱奇耐心等候她说全。
「我……」
「朵娃?」水泱奇提高声音,语问颇为期待。
「我……啊--」朵娃低叫一声,又转身跑回浴室,不久,传来唏哩哗啦的水声。
水泱奇的笑容逸去,他昨夜设想朵娃的反应多次,却未曾料想到她会连问都不敢问。
「看来我被讨厌了。」水泱奇苦笑,心头空空的,像少了什么,然而却仍在跳动。
他抬手抚额,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是在意朵娃没错,但是他有在意到这种牵动情绪的地步吗?不是只是轻度灼伤,被雷小小的打到而已吗?
难道……难道……有某些东西在他不自觉时成长茁壮?
水泱奇眸色变深,闪耀着危险的星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试图厘清心头跟着朵娃牵引的情绪。
风起,透过落地窗的间隙,扬起撩束的窗帘,原以为紧合的窗子,孰料仍教无隙不透的风渗入。
水泱奇在剎那问明白自己的心,更加无力,?丧的坐上床沿,双手握持的水杯啵的一声裂开,碎片插入他的手,喷出血来,染红碎片,他呆楞,低头看着自己忘了控制力道而造成的伤害。
「我能接受吗?我能保持吗?」水泱奇合合眼,低喃:「糟糕!杯子破了。」
手不知是因失血过多还数度震惊而细抖不止,他先起身到垃圾筒爆将手中的玻璃碎片丢进去,之后才将乎伸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让温水冲洗他的伤口,一阵剧烈的致使他微皱眉。
「你在做什么?」洗完澡后一身清爽,可脸色却阴沉到极点的朵娃发现水泱奇站在流理台前动也不动过久,迟疑良久才发问。
「我不小心把杯子捏碎了。」水泱奇回头给她一个苍白的笑容,抬起沾满水的手,看着被碎片割伤的伤口再次汩出血来。
朵娃也看见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捉住他的手,「你搞什么?都流血了!」
「杯子碎了,我一时不察就这样了。」
「该死!~@#%$……」朵娃吐出一长串的俄语脏话,捉着他转身就想带他出门。「咱们去看医生,搞不好有碎片嵌在肉里。」
「朵娃,你先换衣服吧!」水泱奇不忘提醒她换装,唇角的笑意末减。
「笑笑笑,你都不痛的吗?把手抬脯转过头去!」朵娃这才发现自己穿著浴衣,放开水泱奇,口吻不佳的骂着。
水泱奇依言转身,抬高双手,任由血流出浸染他的手臂与衣服,像个失去行为能力的小孩子。
「老天!你不会拿块布先压住伤口吗?!」换好衣服的朵娃转身又大叫,她随手拿了块布冲上去拉下他的手,将布塞到他手里,要他握住。
「朵娃……」水泱奇认出她拿出的布,叫着她的名。
她拿的是自己的给他,而当事人竟然没发现。
「闭嘴!」朵娃翻箱倒柜找着钥匙,「你给我站在原地,只要管你手上的伤口就好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还会把杯子弄碎,你几岁啊,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水泱奇的外表看起来与朵娃差不多大,但实则他大朵娃至少五岁。
「我三十好几了。」他是东方人,东方人看起来都比西方人。
「我管你几岁,你自我管理不做好,就是孩子一个!」朵娃找得满头大汗,终于在沙发的抱枕下找到钥匙,随后却又发现不见自己的钱包,于是又开始找钱包。
「也许。」水泱奇低不可闻的认同,他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自己似乎、好象、也许动了真感情,可每见朵娃一分,他心头潜藏的情感就失控一寸。
如此的倾心……如此的……令人意乱情迷……
「找到了。」朵娃找妥钱包和钥匙,拉了他就想出门。
「朵娃,别急。」水泱奇反勾住她的手,在她怒极抬首时,俯首亲吻她。
她一呆,脑袋空白。
「早安吻。」水泱奇得逞后,心情安定了下来,「走吧。」
「哦。」朵娃双颊绯红,想起昨晚她喝醉时强吻水泱奇的画面。
噢,该死!为什么她清醒后不会忘记前一晚的荒唐行为呢?她多想挖个地洞,就此将自己埋起来算了!
她竟然……竟然死缠着水泱奇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又强吻他!她不知道自己喝醉时竟是色情狂一个!
「朵娃?」水泱奇唤回兀自懊悔的朵娃。
「嗯?」
「到一楼了。」水泱奇用手肘压着开启键,微偏头,笑道。
「哦。」朵娃拉下他的手肘,在电梯门合上之时挽着他出去。
朵娃避开水泱奇的视犀之后她对水泱奇的话语多半沉默以对,他感觉得到她的心房关了起来。
难道是因昨晚她酒后吐真言的缘故?他以为昨晚会是一个让他们更加亲近的契机,没想到他的自作聪明,让朵娃躲得更彻底。
水泱奇想问,不想将她推得离自己更远,却又想更加亲近她,这矛盾的情感纠结在胸隘间。
他……他根本不想要这么激烈的情感,那能够让人生、教人死的情感他根本不想碰,可他偏是沾惹上了,他只能接受。
然而朵娃不这么想,她只想逃开。
强摘的瓜不甜,假若真是如此,水泱奇也只能恨自己太有风度,让朵娃这个他动心的女人自指缝问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