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婕简直是做了一夜的春梦,醒来的时候还清晰的记得梦中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抱,男人沉重的身躯压在身上,带给她沉重疼痛的甜蜜,有力量的撞击砸在身上使她的小腹绷紧抽痛,一股随着她的收缩破体而出,米婕马上从弹跳起来冲进卫生间,抓抓头发,一声,原来是亲爱的大姨妈准时来探亲了。可怎么也找不到搬家后不知道塞在哪个角落里的备用卫生巾了,胡乱的叠了一些卫生纸,心想赶紧得去超市买一些回来。
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一层一层的涂抹,眼睛落在床头柜上的高倍望远镜上,又想起了自己的春梦,禁不住脸红。虽然梦中的男人面孔模糊不清,但是那身材却是记忆犹新,明明是自己邻居的模样……用力把防晒霜拍打在脸上,赶走脑中那具的男性身体,还来不及换掉睡衣,只听见“咚”一声响,似是什么东西爆炸,或是谁家放礼花一样,整个房子都是晃了晃,只把米婕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瓶子差点脱手掉落,赶紧起身快速奔到门口,站在院子里张望,只见右手边停车位上的警车里,下来了被自己当做性幻想对象的邻居。邻居一身制服看起来很帅,可惜在检查了自己车子为什么会爆胎之后,脸上的表情破坏了这份和谐。
郭柏玮早早的被电话叫醒,兄弟们告知他有重大现场出任务,匆忙出来后发动车子,不想倒车的时候居然轮胎突然爆掉,整个车屁股都被掀了起来,只震的他脑袋发懵,心里突突直跳,反应过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遭到了拉登的炸弹袭击呢。打开车门下车查看,后面两只轮胎已经全部罢工,软啪啪的已经瘪掉。再看自己的邻居慌慌张张出现,还穿着一件白色半透明的睡衣,发现是他的车子爆胎之后,居然扒在院子栅栏前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爆裂的两只轮子上各钉着一根粗大的钉子,郭柏玮费劲的拔出来,脸色不禁铁青,这当然是有人蓄意为之,有谁想要看他出丑?看着米婕晃脑的吃吃笑着,禁不住怒意翻腾,当然是他愚蠢的傻邻居了。他走到米婕跟前,慢慢的把钉子举起来凑到米婕面前,声音低沉阴郁的问:“这是什么?”
米婕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看郭柏玮很不可爱的走过来,居然问出这么愚不可及的问题,心想本来挺聪明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跟火星人似的,连个钉子都不认识了。
“当然是钉子了。”说完米婕看着眼前愤怒到极点的男人面孔,有点反应迟钝的问:“你什么意思?看你的表情你不会是认为是我做的吧?”看着郭柏玮不说话却也并不否认,米婕“噌”的火起,冷笑着说:“警察同志,拜托用你那聪明的猪脑好好想一想,要是我做的那上面会有我的指纹,我会蠢到留下证据给你好抓住我的把柄吗?不过我还真是要感谢做这件事的人,因为这是我一直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
郭柏玮闭了闭眼睛,压下伸手扇她耳光的冲动,心里骂她怎么会如此不可理喻,如此顽固的我行我素,不分轻重,思及怒极一把抓住围栏大声吼到:“你想要整我就光明正大的跟我过招,我有空闲一定奉陪,可是现在我有重要任务,你他妈的能不能装作聪明一点,不要总是显摆你那自作聪明的愚蠢行为,你这个看起来就是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米婕吓了一跳,离开栅栏一尺确认自己的安全,然后目瞪口呆的望着怒意盅然、暴跳如雷、出口伤人的男人,做不出反应。这辈子米婕在男人面前都是高姿态的、受人仰望的,连混黑道的宽哥都极为宠爱她,事事顺着她,米婕何时被人特别是男人如此谩骂羞辱过?看着眼前的男人极为嚣张的打电话叫同伴前来接驾,米婕僵硬的神经开始慢慢复苏,只气的浑身发抖,嘴唇发青,颤着声音问:“你他妈的骂谁蠢呢?”
郭柏玮并不理她,离开栅栏前回到车子里拿出自己的公文包就要赚被愤怒的米婕上前拦住。“我问你呢,你他妈刚才骂谁呢!”
郭柏玮实在是讨厌到了极点,赶苍蝇似的挥开被米婕拉住的手臂,厌恶的骂:“你给我滚远点。”
现在是清晨六点多钟,院子里很多老人都已经开始晨练,也有早起的小孩子牵着宠物在院子里溜达,听到爆胎声已经有人赶过来看热闹,越来越多的邻居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羞辱,愤恨,委屈却无计可施的米婕只恨不得生生扒下郭柏玮的皮,再用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一顿,然后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挖一个万米深坑把他活埋了算事。听着郭柏玮不留情的让她“滚”,米婕嘴巴里发出一声类似汽笛一样的尖啸,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冲出眼眶,“你去死!”扑上去便要厮打。
郭柏玮实在想不到米婕说翻脸就动手,居然和身扑了过来,只敏捷的侧身一让,让米婕扑了个空,却不想米婕脚下穿着高跟拖鞋,还有栅栏前半尺多高的台阶,脚一崴一绊,一头栽倒在台阶上,有看热闹的邻居“哎呀”一声,赶紧赶过来扶起米婕,一边还在劝着:“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好好说话,干嘛这样啊,武力不能解决问题呀,你看看,这都流血了。”
米婕只摔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腿上传来一阵,睁大泪眼一看,膝盖上已经蹭破了皮,渗出血水,看着惨不忍睹的膝盖,更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这下轮到郭柏玮傻眼了,看着米婕膝盖上的伤,心里也是有点歉意,虽然是米婕先动手,可毕竟是他躲了一下才导致米婕受伤的。看着哭得伤心的米婕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见一个小孩子指着米婕的腿尖声叫:“阿姨受伤啦,阿姨流血啦,好多血。”
郭柏玮定睛一看,不免大吃一惊。原来米婕受擦伤的膝盖之上,一道道的血流顺着掩在睡衣里的白嫩大腿蜿蜒流下,触目惊心。心里虽大叹倒霉,也不知道这个愚蠢的女人碰到哪里了,居然流了这么多的血,可还是上前一把抓住米婕的胳膊,急切的问:“你哪里受伤了?”
米婕连哭都忘记了,看着腿上越来越多的血,简直想要撞死,这,这明明是……米婕的脸一下子惨白,抖着嘴唇抬头用泪眼看着郭柏玮焦急的脸孔,反应迟钝。好心的邻居们开始骚乱,已经有人拿起电话开始拨打110了,郭柏玮更是拉起米婕把她推向她的院子里,一边说:“刑侦队的车马上就来,你回家换掉睡衣,我们去医院看看。”
米婕真是又羞又怒又惊,千般滋味绕上心头,一把甩开郭柏玮的手,“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人,你给我滚蛋。”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哐”的甩上门。
郭柏玮暗自懊恼怎么越是有急事儿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邻居就越添乱呢,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只得交代闻声赶来的警卫:“你们帮忙去看看米的伤势,随时跟我联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现在我有重要任务出现场,要是米伤势严重麻烦你们先送她去医院,不管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解决。”刚说完便听到警车拉着警报驶来,司机小王降下车窗大喊:“郭队长,快点。”
郭柏玮急忙转身,走了几步又回来,对警卫说:“还有,我的车被人用钉子扎爆了,你们去调看一下摄像记录,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出着现场郭柏玮一直不停的拿出手机看,没有或是未接电话,也不知道米婕去没去医院,也不知道米婕伤势怎么样了,流了那么多血,看来是伤势不轻,怎么警卫也不打他的电话汇报一下,心里一直放不下。钢牙在一边盯着郭柏玮不停的看电话,就问:“郭队,看你不停的看时间,是不是有啥事儿?”
郭柏玮摘下手套点上一支烟,摇,看着法医把一小撮头发用镊子夹进塑料袋里,对钢牙说:“再仔细一下,别放过任何细微线索。”这是一个狭小的出租屋,住在这里的一个外地女子被人用绳子残忍的勒死在,有扭动挣扎的痕迹,她生前做过反抗,手里抓着一小撮头发,很可能是罪犯的,可是门窗完好无损,门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看来是死者认识的、没有防备的熟人。
郭柏玮看着凌乱的躺着身子奇异扭曲的丑陋尸体,按了按太阳,转身走出去,在小小的天井里站定,看着同事正在询问惊慌悔恨的房东,他还在说:“谁知道会出这样倒霉的事,昨个下午她才交了房租呢,也没见她有什么朋友之类的来找过她呀,怎么就死了呢?我这房子以后还怎么租出去呀,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房东只是担心自己的房子再也不能租出去,并不关心那个可怜的女人为什么会惨死在这里,郭柏玮走上前去问:“从来也没有人来找过她?”
房东看看郭柏玮,同事介绍说:“这是我们分局的刑侦队郭队长。”
房东立刻巴结的握郭柏玮的手,简直想要痛哭流涕:“您好您好,原来戍队长,您今天可亲自下现场啊,这个女人租我的房子三个多月了,每三个月一交房租,昨个才到期,这才刚交了一天,就出了事了,我不住这里,也不是太清楚到底有没有人来找过她,只是以前听我老婆说过,好像她来租房子的时候有个男的陪着来的。”
同事一边做笔录一边问:“那你老婆呢?让她来,好好回忆一下那男的长什么样。”
“嗐,那么长时间了,谁还记得住呢,不过我已经给她打了电话了,她马上过来。”
“行,那你先忙去,别走远了,一会儿有啥事还要问你。”
“行行行,郭队长,要不您先到前边我那屋里喝会茶?”
郭柏玮摆摆手,说:“不了,这边正忙着,你先回吧,有事叫你。”
“哎哎。”
看着房东走远,同事才皱着眉头说:“郭队,现场除了那撮头发、一只男性足印之外,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不排除情杀的可能,罪犯可能是个心里素质过硬的惯犯,所有被翻动的物品上都被擦拭过。”
郭柏玮沉吟一会儿,才说:“看现场被翻动的痕迹来看,罪犯很可能是找某样东西,而且门窗并没有被撬被破坏,看来死者很可能认识罪犯,要从她认识的朋友圈或是同事开始排查,缩小范围,另外房东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一定要彻底弄清楚陪死者来租房子的男子是何人,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是。”
回到刑侦大队,又是开会又是商讨案情,郭柏玮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疲惫的他毫无意外的看着邻居的车依然大咧咧的停在自己的车位上,无奈的笑笑,司机小王看着夜色里的标致,不禁咂咂嘴:“这车得三四十万吧,有钱可真好,住好房子开好车,神气呀。”
郭柏玮关上车门时对小王说:“眼气了?辞职下海经商呗,我们这些公务员一辈子的工资也别想买这些玩意儿。”
“嗐,咱是那块料吗?别把老婆本都赔个精光,到时候打光棍苦自个。”
郭柏玮笑笑跟小王摆手再见,站在自己的小院里,看着米婕黑漆漆的窗户,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