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前半个月里,欧阳萧、欧阳霖、张悠苠三人每天的任务就是无休止的上下爬山,虽然手脚都磨破了皮,但仍旧坚持不懈,风吹雨打也不退缩。
沈骏良虽然心疼徒弟,但为了磨练他们的身躯和意志,对他们一直都很严厉,只有在晚上时会亲自帮他们的伤口敷一些消炎止痛的药草。
半个月过去了,沈骏良把欧阳萧三人叫来,道:“今天为师传授你们神农剑法。神农剑法是本派祖师爷创派之作,后经历代掌门发扬光大,成为了本派最独特的剑法。”
“师父,那我们神农剑派还有更厉害的功夫吗?”欧阳萧问道。
“自然是有,只是这剑法就够你们练好几年的了,等你们练熟了为师再教你们其他的。”
说完,沈骏良给他们每人发一把剑,自己在前面演示剑法。
“神农剑法讲究的是神形合一,人剑合一,剑随身动,身随心动,以攻为守,先发制人;若遇强敌,以守为攻,找到对方的弱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击致命。”沈骏良一边讲解,一边演示。
只见沈骏良身如游龙,宝剑挥舞得风驰电掣,气势磅礴,将神农剑法展现的出神入化,剑刃在日光的反射下飞快闪烁,让人眼花缭乱,欧阳萧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沈骏良演示完毕后,再逐一指导动作和步法,三人站成一排,生硬的挥舞着长剑。
“为师每天都会来检查你们练习的进度,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你们的师兄和师叔,也可以来问我。”沈骏良说完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张悠苠问道:“师父刚才那招怎么使来着,太快了,我没看清。”
“哈哈,张大哥,刚才师父不是教了我们好几遍吗?”欧阳萧笑道。
“萧弟,你就别取笑我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对箭法有研究,对剑法却没多少天赋。”
“没事,我来教你。”欧阳霖慢慢的示范了一遍剑法。
“欧阳姐姐好厉害,一学便会。”张悠苠佩服的说道。
“没有我厉害!”欧阳萧拿起剑,又演示了一遍。
欧阳萧生硬的动作就像一个樵夫在砍树,逗得欧阳霖和张乐天捧腹大笑。
“你呀,就是性子硬,不服输,跟咱爹有几分相似……”,欧阳霖随口一说,但一想起爹娘就黯然伤神,闭口不言。
欧阳萧咬紧了牙关,心中暗想:“爹,娘,孩儿一定要勤加练习,学到真正的本领为你们报仇雪恨!”于是加快了脚步,手中的剑挥舞的更加卖力。
转眼间四年半过去了。
欧阳萧已经十六岁,和张悠苠都长成了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欧阳霖芳龄二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亭亭玉立,袅娜多姿,一张鹅蛋脸白白净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如秋水般澄澈,让人过目难忘,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显得干净利落。
三人每人手上提着两桶水,正健步如飞的朝神农峰顶跑去。
“姐姐,张大哥,我们三个比赛,看谁先到达峰顶。”欧阳萧建议道。
“好,比就比,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张悠苠信心满满的说道。
三人在神农峰的盘山路上奔跑着,尽管桶里的水装的满满的,却一滴也没有洒落。
盘山路狭窄,不可两人并肩而行,张悠苠暂时在最前面,欧阳萧虽然紧跟其后,却很难超越,欧阳萧心想:“看来我只有兵行险招了,借助这些铁索往上爬,才有可能超过张大哥。”
于是一只手提起两桶水,一只手抓住峰壁上的铁索,双脚踩在山壁上,借助脚力,快速地往上爬,欧阳霖见状,在身后喊道:“弟弟,小心啊!”
最后欧阳萧先于张悠苠和欧阳霖到达峰顶,由于铁索有些晃荡,水洒出了一些,张悠苠有些生气的说道:“萧弟,你使诈,而且你水桶里的水都洒出来了,我不服输!”
欧阳萧笑嘻嘻道:“张大哥,我们事先说好了的,只要谁最先到达峰顶,就算谁赢了。我们可没说非要走盘山路而不能爬铁索,更没说不准把桶里的水泼洒。”
张悠苠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萧弟,你还真会钻空子!”
“兵法云:‘兵不厌诈’,如果我不使点小伎俩,怎么赢得了张大哥你呢!”欧阳萧一脸的天真无邪,言语之间与面部表情并不相符。
这时,沈骏良走了过来,见徒弟们在争论不休,问明了情况,说道:“这几年你们已经学有所成,基本功练得差不多了,想不想学更厉害的功夫?”
张悠苠问道:“更厉害的功夫?神农剑法难道不是本派最厉害的功夫吗?”
沈骏良笑道:“天下武林,门派数不胜数,武学更是多如牛毛,你们所接触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神农剑法是立派之本,却不是本派最厉害的功夫。”
“那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欧阳萧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骏良道:“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最厉害的功夫谁也说不准,如果使用得当,就算一般的武学也可能胜过上乘功夫;反之,若使用不当,就会害人害己。练武之人,关键是要掌握武学的要旨和精髓,熟能生巧,发挥其中的优势,找出其中的破绽,做到知己知彼!”
欧阳萧恍然大悟:“师父,您说的和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兵法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虚虚实实以假乱真,达到兵不厌诈的效果,
使敌人摸不着头脑才能找出他们的破绽,打败他们。”
沈骏良朗朗大笑:“说得好,你竟然能够与兵法融会贯通,如此甚好!甚好!”
张悠苠趁机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还望师父恩准。”
“但说无妨。”
“父亲离开弟子已有四年多了,至今音讯全无,弟子想下山去找父亲!”
“张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找张伯伯!”这四年半的时间里,欧阳萧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张乐天。
沈骏良叹了口气,“你们的心情为师能够理解,但你们涉世未深,学艺不精,而外面又是战火连天,凶险重重,只怕还没找到张将军,就身陷险境,到时反而让为师和张将军担心。”
说完,嘴角笑了笑,“就算找到了张将军,让他看到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得怪我这个当师父的没把你们教好。”
张悠苠虽然不敢违抗师命,但实在太过思念父亲,低头道:“可是弟子很担心我爹,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沈骏良拍了拍张悠苠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爹征战沙场数十载,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不会有事的。等你们武艺再精进些,就可以下山去找张将军了。”
听沈骏良这么一说,张悠苠笑逐颜开激动不已,道:“多谢师父!到时候就可以见到我爹了!”
欧阳霖问道:“师父,您刚才说要教我们厉害的功夫,是什么功夫呢?”
“我和你们的孔师叔、吕师叔各有一门绝学,我擅长弹琴,孔师弟擅长使用暗器,吕师妹精通医术,为师打算让你们各学一样。”
欧阳萧不解地问:“弹琴也算是一门功夫吗?”
沈骏良也不解释,吩咐道:“你去我房间里把我的那把古琴拿出来。”
拿来古琴后,沈骏良坐在大院的石椅上,将古琴置于石桌上,手指轻抹琴弦,传出一阵轻音。时而勾挑,时而劈托,琴音渐重,四周的气氛顿时凝固,此时微风渐起,微风扫过,树上的绿叶就像被剪刀剪了一样,纷纷落地。
欧阳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道:“师父,刚才那道风是您的古琴‘吹’出来的吗?那些树叶是怎么掉下来的?”
“刚才为师弹琴时,内力随琴音传出,这股内力受琴声控制。方才琴音高昂,节奏较快,内力如一股剑气,树叶才会掉落下来。”
“那我们站在师父旁边,离师父这么近,为什么毫发无伤?”欧阳萧向来喜欢思考,满腹狐疑的问道。
“这正是其中的奥妙之处,弹琴既可以怡情养性,自得其乐,又可当做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工具;琴音既可以让人神醉心往,心情愉悦,又可让人心神不宁,心惊胆战。方才为师将那股具有杀气的内力,随琴音传到树叶上,而你们这个方向上没有那股内力,所以你们没有受到影响。”
“啊,琴声还会这么听话!”欧阳萧觉得不可思议。
“但要切记,如果只学了一些皮毛,没能力控制内力和琴音,将会反受其害,伤及无辜。”沈骏良警告道。
“师父,弹琴有什么技巧和招式没?就像练剑一样。”欧阳霖问道。
“当然有,目前总共有九种招式,分别是琴心剑胆,坐上琴心,琴心相挑,琴瑟和同,鸣琴而治,对牛弹琴,琴剑飘零,焚琴鬻鹤,破琴示绝。”
“师父,既然是招式,虽然都与琴有关,为什么一些与男女之情有关,一些又与名士隐者有关呢?”欧阳霖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些招式和本派祖师爷的经历有关。”
“难道弹琴的招式是祖师爷创造的?”欧阳萧问道。
沈骏良点了点头,说道:“唐高宗时期,祖师爷慕容峰是太子李贤的侍卫,后来太子遭武后诬陷,被贬为庶人,在巴州又惨遭奸人陷害。祖师爷深知太子死的冤枉,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心灰意冷,在神农峰创立神农剑派,从此隐居于此,不再过问朝廷和江湖之事。祖师爷深谙琴道,每日在峰顶抚琴,追思太子,十几年后创立了武林绝学《章怀琴谱》,又称《琴经九式》。”
“可是祖师爷和前太子李贤都是男的,怎么……”欧阳萧一脸尴尬的问道。
“你这小鬼,胡说八道些什么!”沈骏良呵斥道,却又有些忍俊不禁,“祖师爷只是敬仰太子的才华和为人,同情其遭遇,古人不是说过知音难觅吗?士为知己者死,何况只是写了一个琴谱……”
见沈骏良想笑又不敢笑,欧阳萧等人低着头偷笑。
“好了,都给我严肃点,你们还想不想学《琴经九式》了?”
“想学!学会了是不是可以下山了?”欧阳萧问道。
“你们两个不想学吗?”沈骏良问张悠苠和欧阳霖。
张悠苠道:“不是不想学,师父您不是说过,我们每人只能学一种厉害的功夫吗?弟子更想学孔师叔的暗器,那样的话,我以后打猎可省事多了。”
“你们两个把好玩的都抢走了,那我只有跟吕师叔学习医术了。”欧阳霖委屈的说道。
沈骏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为师要你们每人学习一样本事,是希望你们学习要专一,毕竟每个人的精力有限。你们所学的没有优劣之分,每样技能都各有用处,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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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时间过得真快,又到凌晨两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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