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铜锣声震天的响,一个尖脸猴腮的中年人拎着个锃亮的铜锣,不停的敲打着,将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汪家悬赏,小子身患奇症,求医不果,现诚请天下奇人异士大施神法救人于危难之间,必有重谢……”尖脸中年男子扯着比那锣还在尖历的嗓子大吼着,一摇三晃,连敲铜锣,从城东向城西着大步而去。
“咦?汪家有难,妹子,这老天都帮咱啊。”武小楼搓着自己的下巴嘿嘿的笑了起来。
“哥,你怎么这样,人家有难,咱们就算出不上力,也不能兴灾乐祸呀。”穆生香推了武小楼一把说道。
“切……他汪家要是没难,凭啥带上咱兄妹两去南疆,只要我们能把汪家的大少爷的奇症给治好喽,那咱们可是他们的大恩人,滴水之恩还涌泉相报呢,这可是活命大恩啊。”武小楼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咱们不成了胁恩图报之辈了?”穆生香晃了晃小脑袋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他汪家要是不报恩的话,不就成了知恩不报的小人?”武小楼道。
“这……”穆生香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倒是个难题,不过怎么才能让自己不是胁恩图报,却又让汪家知恩图报呢?这是个难题呀。
“行了,别想了,咱们去了就知道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呢,万一救不回来,咱们想什么都是白搭,走走。”武小楼说着,向桌上扔下块银子,拉着穆生香风一样的出了门,等小二追出来要找钱的时候,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汪家在这小城里算得上是高门大阀了,包铜的朱漆大门,六尺高的围墙足足围了十几亩那么大的地方,这要是放在京城可了不得了,快比得上皇宫了,不过这地天高皇帝远,活得倒也自在。
汪家的大门外贴着红纸榜,上头写着汪家少爷的病症,不少人都在围观,还有些人沉吟着,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却又不敢揭榜,免得坏了名声,他武小楼可不管这些,看也不看的便揭了榜,守在榜边上的家丁一愣,再看看武小楼和穆生香,年岁都不大,男的不过十七八岁,虽然壮硕,但是却还没有脱过一脸的青涩,女孩长一直垂到腿际,将脸孔也挡得严严实实,但是从身材上看,也大不到哪去。
“哎哎,哪来到小屁孩,你们家大人呢,这可是汪家的招贤榜,怎么能随便乱揭,揭了榜办不了事,可是要挨板子的。”家丁伸手就拽出了腰间的短棍来大喝着,举棍就要驱赶武小楼这兄妹二人。
“哼,狗东西,你的棍子要是敢打下来,我保证你下辈子只能用一只手玩女人?”武小楼冷冷的盯着那个家丁,武小楼的仙元稳固,放到修仙界里也算是人把好手了,寻常人哪能受得住他冰冷的眼神,只是一瞪眼,就吓得那家丁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两腿颤抖着,裤裆处也湿了一大片。
“千万不要狗眼看人低,我的本事,是你无法想像的,马上带我去见你们家能主事的人,否则的话,上头怪罪下来,你担不起,明不明白?”武小楼冷冷的说道,对付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下人,武小楼自然有他的办法,只要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这种下人根本就担不起。
“是是是。”这家丁不得不收起他并不属于他的威风,夹着两腿,点头哈腰的带着武小楼兄妹二人从侧门进了大院。
一进院,便是一棵不知名的巨树,树木极高,叶子足有一人大小,散着迷人的香气,让人的精神一震,可见这树并非凡种。
“这是我们家太老爷当年闯南疆的时候带回来的树种,天下少有。”家丁原本低下的脑袋再一次抬了起来,神情多了一点倨傲,似乎是想把丢的脸再找回来。
“噢?是嘛,倒是棵好树,只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家的吗?你只是个下人,本事再好,这东西也不属于你。”武小楼淡淡的说道,顶得这家丁满脸通红,胸膛起伏不止,几乎要气得昏过去。
“在这等着,我去通报老爷。”家丁不敢与武小楼对视,只是把他扔到树下,快步向院内奔去,武小楼就站在树下研究这棵来自南疆的大树,只是从未见过这种大树,看来看去,这树除了多了些灵气和香气之外,看起来和京城的大樟树没啥区别。
“老人请你们进去。”家丁匆匆的跑了回来叫道。
“那就带路吧。”武小楼一摆手说道,家丁在前带路,这家丁似乎也懂些武学,走起路来飞快,每一步都跨出好远,一般人还真就跟不上,只不过武家兄妹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踱着步子,闲庭信步之间,却始终都吊在家丁身后不足三尺外,走了一会,家丁也看出点什么来了,一脑门都是冷汗,不敢再显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老老实实的脚踏实地引领着二人。
一直走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才算是走到了正房处,一个满脸风霜,却不失华贵的中年男子站在房门前,眼见武家兄妹前来,连忙拱手。
“二位奇人什么也别说,若是能治好小儿,汪家愿倾家荡产,在所不惜。”这位汪老爷十分客气的说道,汪家老爷久经江湖,走的又是南疆这条路,自然不会与家丁一样狗眼看人低,这年头奇人异士多是形像怪异,如此年青,说不定几百岁呢。
“汪老爷客气,请引路。”武小楼也不客气,他也是在街头混出来的,自然知道,一切都要靠实力,没有实力,哪怕将牛皮吹上天去也不会有人瞧得起,一切的尊重都是自己做出来的。
汪老爷心焦的在前头引着路,将二人引到这大院的另一侧,先前还有些人迹,走到后来,已现荒芜之相,静得不闻人声,甚至整洁的大院都长满了杂草无人去除,再前行,已能听到一些狂暴的吼叫声,哇哇怪叫声一会像是婴儿啼哭,一会又像是野兽咆哮,怪异之极,而且周围的气温一下子冷了下来,本是盛夏,却让人冷颤不止,连那位汪老爷也是一脸的铁青不得不加了几位衣服。
倒是武小楼和穆生香对视了一眼,穆生香的眉头皱了几皱,微微的摇了摇头,对武小楼悄声说道,“哥,这事怕是有些难办,这可不在那些阴魂小鬼,挺厉害的,我怕我降不住。”
“不怕,不是还有哥在嘛。”武小楼拍了拍穆生香的柔肩说道,穆生香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口气吸下去,周围那阴寒之气突然减少了许多,温度也重新回升了起来,引得汪家老爷惊奇的回头张望,脸上也显出一点喜色来。
砰砰,巨响声从前方的一座青石小屋传来,将那牢固的青石小屋震得晃动不止,几乎要坍塌开,那个引路的家丁更是吓得双腿乱颤,再也迈不开步子,汪家老爷也停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汪老爷,倒底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说一下,总不能让兄妹二人两眼一闭,摸瞎的去整治你的儿子吧。”武小楼道。
“自然,这是自然,唉,话还要从一年前说起,本想带犬子去南疆见识一翻,也好早接家业,可是这一趟虽然顺利,回来之时,犬子突然中了邪,整日大吼大叫不止,有时变得像是女子,有时却又力大无穷,形同野兽,寻常郎中无法医治,只得四处请得奇人异士,可惜奇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请出来。”汪老爷越说越叹气,最后更是摇头不止,一脸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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