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商摇摇头,意味深长地望着王辑装手机的动作,微笑道:“你放心就是。只有一些好管闲事的人会尝试没收而已。如果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别把我供出来就好。对你肯定是没有伤害的。如果他们强行没收了,我会想办法再造一件给你补偿的。”
说着,光头军火商从箱子里取出黑弓,交给了王辑。
“如果是那样的话,非常感谢。”
王辑接过了黑弓,入手的一刹那,弓折叠的两翼突然张开,犹如黑色的刀翼般一张,一道紫红色的暗弦出现,近乎他身高的强弓出现在手中,然而他几乎感受不到重量。一个信息顺着手流入了他的大脑,告诉他波粒二象性目前处于200发的满载状态。紧接着,整把黑弓消失在了王辑的手中,只在他的手心,留下了一个黑翼印记。王辑突然问道:“这种光矢会被镜子反射吗?”
“有这样的镜面请务必通知我。”
军火商保持微笑。
“谢谢,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如果我还活着并且你还在这里的话,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王辑表示了感谢后,起身准备离开。为了拿到武器他已经忍耐的足够了。马上,他将要这两日的忍耐全部抛弃掉,不管是伊莎公馆会出现怎样的怪物,他都不会再逃避。
他现在是3点20分。文明遗产的任务究竟是什么,马上就能见分晓。王辑最后看了一眼时间后和莉莉告别,从酒吧离开。
“现在也没什么车,我叫人送你吧!”莉莉吩咐了一个恶魔送他离开。她听王辑说了,今晚他不回家,要出一趟远门。
王辑走后,酒吧里面只剩下了光头军火商和莉莉两个人。军火商点燃一根雪茄,吞云吐雾道:“你之前可没和我说,他的树阵联络机是老设备,和我知道最老的设备都差不多了。”“别开玩笑了罗丹,现在的树阵联络机还会容许你走私?”莉莉反讽罢了,将烟卷灭掉。
“他已经躲过两次死亡威胁,这是第三夜,轮到他反击了。”
她说。
“独立猎人的考核吗?”罗丹意外道,“那可比和咱们做交易的猎人还要罕见了。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所有和咱们做交易的,全死在了独立猎人的考核上面,要不就是中途投靠了他们的猎人朋友。”
军火商望着天花板计算时间。他嘶嘶地吸了口气,摊开双手说道:“该死的,自从蛾摩拉被毁掉后到现在,我再没有一个独立猎人作为客户。早知道我就给他一个加大光矢载量的版本了,只有200发不是让他送死吗?我居然也是个智障!”他咒骂道。
莉莉轻叹了一口气:“我也后悔为什么自己带来的是最普通的夜魔装,让他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毫无战力,所以我将自己的堕落圣章给了他,算是补偿。现在他有了回击的武器,相信直觉吧!”军火商摸着脑袋从吧台走开。他说:“我的直觉就是他活不过今晚。”
……
凌晨3点40分;市郊区北海镇。
夜半犬吠,从车厢出来前王辑穿上了夜魔装,堕落圣章的微光在胸前闪烁,他抬眼看了眼公馆的方向,黑夜里那里满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雾气。他从车上跳下来,货车就呼呼响起来,恶魔连后舱门都懒得关上,便直接发动货车开车离去。王辑也不会去目送,他抬头四望,迅速确定了周边环境后,接下来该做什么他也就心里有数了。
他快速行动起来,身影犹如飘忽不定的火焰,纵脚轻轻一跃,落在了一颗大树上。王辑轻松地攀登上最近的一座小山坡,眺望起整个城镇,东北角偌大的公馆马上映入眼帘。在黑雾中矗立。他纵身飞下山坡,向公馆疾速而去,行走如风,身如魔魅。
庄园。
王辑轻轻一跳,抓住了墙顶,纵身一跃落在了墙头,他沿着墙头压低身子保持着平衡快速接近了公馆,确认没有看到任何怪物后,他一跃跳下,脚步在漆黑的林园小道上轻轻点了两下,身影飞掠,一纵身爬上了公馆的窗户。窗户是从里面反锁着的,王辑没有破窗而入,而是顺着墙轻快地攀爬上了房顶,掠过夜空飞落在阳台上。王辑试着推开阳台门。他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惊扰了随时可能出现的怪物。
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他进入了公馆一个宽阔的办公室,巨大的办公桌,精雕细琢的家具。王辑看了下大致的布局后,确定了撤离的方案,他轻轻地推开办公室门,进入了公馆的二楼走廊。刚推开门,他就听到了一阵隐约的女人哭声,回荡在空荡的公馆内。
黑暗,庄严,还有诡异。
在昏暗里除了王辑外公馆空无一人,隐隐约约的哭声似乎是从王辑对面的房屋中传来的,也好像从他背后的办公室里传来的。哭声类似某种听觉上的困扰,让人迷失和畏惧。
“一楼的大多是军阀和部下的合影。二楼的长廊则挂满了画作。但是我现在看的画作,和我与王队一起来是不一样的。”
王辑放眼观察了整个二楼后,他沿着长廊走道楼梯口,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画像是一个中年妇人的照片。金发,白种人的长相,浅浅微笑,并用手指着右边长廊的方向。王辑顺着画像中夫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不远的墙上有第二张画像。
那是一张大胡子军阀和金发女人站在一起的人物画作。画功及其出彩,虽然王辑看到的只有灰白色。但丝毫不能掩饰画作的水准,画像中央是军阀和伊莎夫人,王辑认为应该是他们两个。两人处于画面的最中央地位,站在一起,在画中作为主体异常地高大,男的魁梧,且有一种凶悍的气质在身上,一身军装目视下方,右手持枪,枪口还有喷着的火舌;女的高挑,穿着礼服,有一种女性的柔美在其中,她心不在焉地将目光看向右边。在两人的脚下,全是尸骨和血染红的地面。
死掉的尸体明显都是外国人。
“这应该是一种线索,第二张画的伊沙夫人看着指着右边,按照二楼长廊的地形,这就是一种顺时针的转动。它应该给我了一种时间变迁的暗示。“
王辑看完画后顺着长廊,看到了第三张画作。不知道因为什么,他隐约觉得公馆的内部有些空旷,空旷到他有些看不清对面长廊上挂着的画作。
第三张画的是王辑从阳台进去的那间办公室。画面左边是办公桌,大胡子军阀站在办公桌后举着枪指着右边,画右边则是肩部中弹的伊沙夫人,整个身体朝着右边倒去,肩膀绽开了血花,而军阀身旁的副官则冷漠地看着。
“果然是有暗在故事的。”
王辑顺着长廊去看第四张画。
第四张画上是受伤的伊沙夫人躺在床上,仆人在她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军阀的画像。那些画像细节处理非常的清晰,每一张都是王辑在一楼见过的。画面上,伊沙夫人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向右边的墙壁,看向那张最大的军阀画像。那张画像,是王辑第一次感觉到暗中有目光窥视自己后,看到的第一张画像。
伊莎夫人养伤的卧室,很可能就是王辑进去过的一楼第一间卧室。
王辑走向第五张画作。
画的是一个宽阔的卧室,画的中央是议长大床,还有一个大胡子躺在床上。他额头上裹着毛巾,看起来像是生病了。除此之外,画中没有其他任何人物。画中的卧室空间很大,家具的处理也很高大,唯独中心的与实际比例不符。
画作给人的感觉就是病床很渺小,好像置身在深渊般的卧室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大胡子孤立无援,孤独一人躺在微小的病床上。他也显得很渺小,深深地沉入了画作的最中心处,仿佛置身扭曲的漩涡中,不可自拔。
沉郁压抑的气氛不知不觉中从画面中开始溢出,这个大胡子应该就和下面的照片一样,是上世纪30年代时居住在这儿的军阀,他在画中似乎已经死去,王辑敏锐的发现,病床上的军阀有一只手从床单里面伸了出来,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勾起被大拇指按着,唯独一根食指指着右边的方向。
截止目前,王辑所理解到画廊的画作所表达出的故事,分别是军阀强夺伊莎夫人的公馆并占其为妻、军阀对伊莎夫人虐待甚至枪击、养伤的伊莎夫人房间里挂满了画作,而伊莎的眼神则十分神秘,再下一张,病床上躺着的就是濒死的军阀,渺小如同蝼蚁。
王辑走向了第六张画。
画的是一楼客厅,与第五张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是,画面中央吃饭的军阀手下们很渺小,用餐的长桌也很微小,而周围的一切则很高大,一群人用餐的模样似乎很痛苦,在暗色调的客厅里仿佛在深渊用餐。值得一提的是餐桌中央坐着的是伊沙夫人,她满怀微笑。整张画就好像《最后的晚餐》,但伊莎并非基督,她的笑更像怨灵的扭曲面容。那种压抑的气氛开始无端的得到加强。
“这应该是开始复仇了。”
王辑看画的同时理解着,走向了第七张画。
画的是庄园,一颗颗非常高大的芭蕉树,枝繁叶茂,参天而起,树叶与树干都是深色的,树下则躺着很多尸体,他们或是穿着仆人的服装,或是军装,全部像蚂蚁似的,寂静地躺在庄园中。王辑隐约听到了芭蕉叶沙沙的声音,画中的芭蕉叶好像再轻轻摇动。
“公馆的人全都死掉了,被埋在了树下面。果然,这个伊莎夫人并不是好惹的,从第一张画里就能看出来,婚礼上满地的尸骨,她都能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