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已经吃好了。”楚湘轻轻,斯文的回道,心下却忍不住一阵腹诽,这厮绝对适意的,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此温柔体贴,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给她长脸,这点倒挺可取的。
“那去赏花吧,我知道哪一树海棠开的最是好看。”赵洵分分钟都能自己找到话题。
楚湘抬眸看了一眼全程黑脸的贤王妃,回道:“好!”反正她从一开始就将贤王妃得罪的不轻了,眼下也不需要再去隐忍退让去讨好她,因为,那根本于事无补,还不如万事顺其自然。
“随我来!”赵洵欣喜的起身,绅士的朝楚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楚湘起身,两人步出亭子走向外面的海棠林,赵洵也是全程与楚湘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众人说不出半句影响了楚湘声誉的话。
众女见赵洵陪着楚湘去赏花,便也纷纷起身,不近不远的跟着,装模作样的赏着海棠,实则却是削尖了脑袋想听听赵洵与楚湘在聊些什么。
可惜赵洵比她们想像的还要懂的保护楚湘,在这种状况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像昨夜那样的甜言蜜语,他是一字都不曾说过。
在赵洵的领引下,两人一路朝海棠林的尽头走去,因为在海棠林的尽头,有一片贴梗海棠,花,朱红或白色,果卵形至球形,黄色或黄绿色,气味芳香,花朵三五成簇,鲜润丰腴、绚烂耀目,美不胜收。
云绽霞铺锦水头,占春颜色最风流,说的便是这贴梗海棠。
望着这一大片贴梗海棠,众女惊叹不已,实在太美太美了,唯独楚湘的目光却落在一名正在给贴梗海棠浇水锄草的婢女身上,因为这名婢女不是别人,正是数日前被她赶出府的品玉。
楚湘看见品玉之时,品玉也正好抬头看过来,虽然楚湘的周边有不少故意靠近的们,但以楚湘本身的光环,走到哪儿都能成为焦点,更何况品玉从小与楚湘一起长大,对楚湘再熟悉不过,所以几乎只一眼,品玉就看见了众女中的楚湘,身躯一僵,手中水瓢掉在了地上。
楚湘的目光只在品玉的身上停留了三秒钟,便淡淡的移开了视犀既而转身就欲走向左侧的另一片西府海棠。
“!”品玉却在片刻的呆滞之后,急忙穿过花丛跑到了楚湘面前,扑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激动中带着哽咽的道:“,奴婢可算又见着你了,求给奴婢做主,求求了!”话说着,便开始一个劲的给楚湘磕头。
楚湘目光冷淡的看着品玉,“当日我便与你说清楚,日后你我相见不相识,你忘了么?”
虽然楚湘也很奇怪,当初品玉明明从她这里得了一箱御赐珠宝,按理说完全可以过上风光日子,可此刻却在贤王府做了一名修花种草的下人,这其间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可楚湘并不想去探知,就如她当初所言,她与品玉,早已恩断义绝。
品玉慌张的,眼泪婆娑的道:“,品玉知错了,品玉真的知错了,那日品玉离开太傅府,回了娘家,起初,父母兄嫂知我身上有恩赐的那一箱御赐珠宝,待我十分亲热,却不想,我那兄长竟然趁我睡熟之迹,偷走了我所有的钱财,一夜之间,豪赌输尽,我气愤不平,与他争辩,父母却偏袒兄长,将我赶出家门,走投无路之下,我再次遇到了赵大公子,他怜我落迫,便将我收留府中,怎奈他府上的妻妾个个厉害,又欺我背后无靠山,天天安排我做最重最累的苦活,却连饭都不让吃饱,再这样下去,奴婢受得了,可奴婢腹中孩儿怕是会受不得而流掉啊,求帮帮品玉吧,就看在品玉曾经尽心尽力的服侍过八年的份上,求开恩!”
任谁听了品玉的遭遇都会为她鸣不平,可楚湘却是越听越怒。
“你说什么?你有父母?有兄嫂?”楚湘不敢置信的看着品玉,道:“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你无亲无故么?”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竟然才这种事都一直隐瞒着她,楚湘突然恼火之极,亏她一直认为品玉只是在男人的事情上犯了糊涂,却不想,人家背后的小动作多着呢,也不知这八年来,品玉到底跟她撒了多少谎,怪只怪,她曾经太相信品玉了,只因她们一起长大,她便从未去怀疑过,现在回想,真是可怕。
听楚湘这么一问,品玉也一怔,随即脸色刷的一声,一片苍白,直接抬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怪这张嘴,话说太快,一时间忘了自己以前撒的谎,这下,怕是要求恩不成更添责罚了,于是,再不敢隐瞒半句,老老实实的交代道:“您听我解释,当年我父母在我七岁之时就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我心有恨,从此在心里发誓,再不与她们相认,所以,奴婢这些年才一直对说奴婢无亲无故,孤身一人。”
“既然如此,为何这次你又巴巴的跑回那个家?”楚湘道。
“是奴婢的母亲在大街上遇到了奴婢,她一眼就认出了奴婢,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向奴婢道歉忏悔,奴婢一时心软,便随她回了家,却不想……奴婢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品玉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已然恸哭不已。
其实她不敢说的,当时她也不完全是被她的母亲所感动,绝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的虚荣心在作祟,她当时的心理其实就是,你们当初抛弃了我,如今我怀巨额,自然要到你们面前炫耀一翻,以解当年之恨,却不想,她那哥哥竟能做下半夜偷窃的下作之事,而她那父母又如当年一般,为了他的哥哥将她赶出家门,想当年闹饥荒,他们便是为了养活她这个哥哥,才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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