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去了哪里?难道被人劫持了?店小二居然不知,查不到丝毫的线索,等候了两日,终于离开了小店,脚步始终有些迟疑,迟疑的好像自己的心事一样,小可明明是自己的仇人,为何自己再次三番的去救他,万方迟疑的并不是救小可性命,他始终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他只是觉得,自己费心救了的人,等到决战的时候是否还可以动手取他性命?
小可此刻回到那个小城,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小屋,那小屋虽然破旧,也有着无限的开心,虽然心中回味的这些开心的事在当时觉得是那样的凄苦,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没有苏醒,只是觉得有股熟悉的味道,忽然的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怀旧呢,怀念那些曾经以为很苦恼的事情,怀念的时候却又觉得当时是那样的开心,人为什么不知道珍惜现在,人为什么又不知道现在的经历就是未来的怀念呢?
床头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居然是盈盈,小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盈盈满脸的泪水,虽然看到了盈盈,小可心中却没有被欺骗的仇恨,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些诧异,眼前的盈盈不施粉黛,衣着朴素,但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这决不是当初的盈盈,可这又的确是盈盈,只不过盈盈穿上了江南群芳阁精心缝制的素色衣裙,头上别着京都玉容斋出品的一朵素色珠花,眼前的盈盈娇柔无限。
小可呆呆的望着盈盈,只是呆呆的,没有惊喜,没有厌恶,盈盈的泪水仿佛流不尽似的,小可心里却是在想,今时今日的伤感真的就是明天回味的快乐么?珍惜现在又如何的去珍惜?心中不禁长叹。
小可喃喃的说道:“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
盈盈点点头,眼里露出惊喜,小可终于和自己说话了,她本以为小可不会再理会她,只是她又怎能眼看着小可去伤重垂危呢?
小可微微一笑,动动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盈盈终于止住了泪水,她从来没有看见小可笑的这么灿烂,兴奋的说道:“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的伤已经没事了。”说完匆忙走出小屋门!
小可呆呆的躺在床头,她为什么救他,派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究竟是谁?他们有何目的,小可心中猜测,怀疑,叹息,他猜不透,对方像是隐藏在雾里的山峰,显出一点影踪,却没有登上峰顶的路径,他不明白为何盈盈又出现将自己救走,压在心里,他知道他不能问,正在沉思的时候盈盈已经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碗似白玉,盈盈的手却比玉碗还白,粥香四溢,沁人肺腑,不饿的人也似饿了!
盈盈走到小可跟前,温柔的说道:“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但是你要先吃东西,养好伤,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小可道:“其实……”盈盈已经轻轻的掩住了他的嘴!
小可只好住嘴,望着盈盈。
盈盈小心的舀出一勺粥,香气扑鼻,小心的放在口边,尝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吹了气,慢慢的送到小可的嘴边,小可抬头,微微一笑,粥进嘴中,盈盈满脸的幸福。
小可的心里忽然想起了月凝,月凝也曾经这样的喂自己喝粥,可是现在月凝生死未卜,惜花和尚落公子并不是什么好人,简直是个恶魔,只可惜自己这伤……却不知何时嘴边一热,原来盈盈的粥又到嘴边。
小可的伤势越来越轻,那落公子的剧毒不知怎样的被盈盈解了,俩人依旧有些若即若离,只是小可觉得盈盈好似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是却始终没有开口,小可在心里叹息着,因为他即将离开这里了,这里虽然是他生活的地方,是他的家,虽然外面处处险恶,但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月凝,千面,他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自己的身后那双黑手扑朔迷离,始终在操纵着自己,虽然他知道盈盈必然知道些什么,但他绝不会去问。
傍晚,残阳如血,小可走出门,盈盈默默的跟在后面,这附近依旧是那么的破旧,依旧蜷缩着生活毫无着落的人们,望着小可和盈盈满脸的惊奇,他们不知道这一双壁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为何出现在这里,只是那惊奇也是一闪即逝,别人的好坏与自己何干,自己现在还饿着肚子。
盈盈忽然走上前去,拉住了小可的衣裳,小可回头,盈盈张张口,说道:“小可,我们走吧,找个没人找到的地方,我……”
她还是没有说出心里藏着的话。
“不是我们,是我要走了,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盈盈咬着嘴唇,终于哽咽着说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小可果真转过头,大步离去,他就这么只身走了,除了腰间的剑,什么也没有带,更没有回头望,盈盈痴痴的望着,再也看不到小可的身影。
古都洛阳,中华最古老的河图洛书便是在此发现,周,汉,魏,隋,都曾建都与此,洛阳城里一些古老的家族,他们或把握朝政,或掌握无数的金钱,或几世的书香门第,也更有一些武林世家,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多大的实力,他们家族出来的任何一人都是江湖中的好手,谁也无法踹度他们家族里是不是还隐藏着不世出的高手,落家便是其中之一,落云烟落公子正是落家这一代族长的二公子。
落家大院便在洛阳铜驼巷里,桃柳成行,高楼瓦屋,红绿相间,此刻正是阳春,桃花点点,蝴蝶翩翩,莺铭烟柳,燕剪碧浪,此刻正是暮色茫茫,家家炊烟袅袅上升,犹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铜驼暮雨,洛阳景胜。
只是在这巷子的最深处,一座阴森的大门,高高的围墙,显然这是个守旧的家族,这样的家族里容易出现疯子和傻子,这却正是落家,小可已经站在这阴森的大门前,红色的剑悬在腰间,他的人也已经变了,可是他又没有变,变的只是一种气质,若说他以前是坚冰,那他现在还是冰,只不过这冰上面已经开始融化,虽然还是冰,却多了一些水在上面。
小可只是盯着这阴森的朱门,这朱门里的人已经不算是武林中人,他们已经成为贵族,武者大多都是为了生存,小可始终这么认为,无论是做杀手,做镖客,做强盗,给富人看家护院,他们毕竟都是为了生存,他们有的卑微,有的龌龊,有的甚至肮脏,卑鄙,无耻,但他们也有高贵,侠义,仁慈,善良,小可接触过他们,可是他没有接触过贵族,武者中的贵族,若没有奇绝的武功怎能成为武者中的贵族?一个落云烟不能代表整个落家,落云烟的大哥据说是个武痴,他便是落倾城。
据说十年前落家大公子一剑惊洛阳,洛河上,落大公子惊天一剑败走天下第一剑客欧阳云飞,轻轻一剑,扬名天下,却又忽然消失在这朱门里,消失的人们已经将之淡忘,小可认为这样的人绝不会甘心泯没,他一定是个武痴,他一定在钻研更深的武功,假如有超过欧阳云飞的人出现,落大公子也一定会出现。
落大公子却忽然出现了,小可虽然没有见过落大公子,但他却知道眼前这朱门里走出来的人一定是落大公子落倾城,因为只有他才能发出那倾城一剑。
落大公子从朱门里走出,一身合体的锦袍,微眯着双眼,却又不显出一丝的懒散,他的双手自然的垂下,修长的手指自然的伸直,他自然的迈着步子,他又自然的停下,他的人是那么的自然,他身后马上紧闭的朱门又是那么的孤独,他和他身后的庄园是那么的不协调,那庄园像是一座孤坟,他从孤坟中走出,身上却没有死气,他全身笼罩着一种生机,自然而然的生机,放佛是原本就站在哪里,像是一颗树,一丛花,然后盯着小可。
小可不动,小可像是恒久来堆放在哪里的一块山石,他们一直互相盯着,落公子忽然笑了,他的笑也是那么的自然,多一分笑意显得张狂,少一分笑意又会显得做作,他开口说道:“你是小可!”他不是问,二十肯定,他的声音温柔而动听,他的声音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只是温柔动听!
小可点点头!
“你一来,我就知道,我感觉到了!”
小可又是点头,他好像不愿意在落大公子面前说话,只因他知道他没有这种淡定,和从容。
“你值得我出手,而且我没有把握胜你!”落大公子继续说道,他不介意小可的无语,他依然彬彬有礼,自然而然,淡定从容,不生分,不热情
“我也没有把握胜你!”小可终于开口,他的口气低沉,但显得真诚。
落大公子好似玩味着小可的话,他一直盯着小可的眼睛,只是小可的眼睛也像是一块恒久的山石,什么也看不出。
“我会让你安心的,我知道你的目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在三日后和我在龙门一战即可,无论胜败你的目的都会达到,现在你可以去休息!”落大公子长长的说完一段话,语气显得有些慵懒,只是这慵懒也是那么的自然。
小可转身走去,他知道落大公子既然出口,绝不会失言,他要在三天你好好的休息,他不能担心败,他也不能渴求胜,不然他一定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