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 qu 】也是雾岭计划出现的初衷。
“吕凤德汇报的矿脉位置,还不是矿脉真正所在的位置。在接下来的计划中,户部会秘密派遣运转司,暗地负责开发雾岭矿脉事宜。之所以做这么多事情,只是与盛烈恰恰相反而已……”傅通继续说道。
盛烈有滔天之恨。选择了要西盛来陪葬;而沈度和吕凤德等人,所做的一切,都是选择让国朝的承平长久,再长久一点。——就算不长久,也要足够保住百姓。
傅通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朱宣知的头顶,最后说道:“殿下,灭国太易,守国太难。你看,即使盛烈被关押在大定天牢里六年,即使他已经死了。但埋下了西盛的死因。而守住国朝则是有多难,你老师坠崖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你不认识的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朱宣知向前倾着身子,将傅通的话语深深刻在心头。他不笨,不用更加明确了,他已经知道了那四个“为何”的答案。
在傅通说完了所有的话语之后,朱宣知又深深朝傅通一拜,说道:“多谢老将军训诫。我……终生不忘。”
朱宣知清楚。傅通愿意在这个时刻对他说这些话语,主要还是因为沈度。因为沈度,他来到了西疆,亲眼见到了西疆的情况。也深刻知道了西盛的情况。
在眺望西盛的时候,他从来没有那么深刻地认识到:他是大定人,他脚下所站的土地,属于大定。
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铭刻在他身上的印记。就是“大定”这两个字而已。
朱宣知侧过头,遥遥望着雾岭深崖的方向,心里默默念道:老师,我明白了。
明白了,你为何不将我送去莱州,而是将我带来西疆。只有来到这里,来到大定与西盛交接的地方,我才能真正明白,我是谁。
褪去身上所有的头衔,我只是大定人而已;除却身上所得的一切,我唯有大定而已。
在这密林深处,一老一小不再说话。唯有山风穿林而过,仿佛在应和着朱宣知的想法。
……
……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爬下深崖的人上来了,然后换人下去,然后再上来,再换人。如此循环反复,深崖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仍是一无所获。
曲玄和如年都没有力气再攀爬深崖了,他们只能一直站在崖边,指挥着一个个尚能支持的沈家暗卫往下爬,不肯歇息。
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过去了……
时间越久,希望就越渺茫了。到了第四天,曲玄和如年等人的焦灼,就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不可抑止地流下了眼泪。
过去,润州神医钟岂曾跟他们说过,一个人被困住,不吃不喝三天就是一个极限了。就算沈度有武功在身,但他落下深崖,已经四天了,谁敢说是怎样的情况?
曲玄和如年无法想象,却不得不想,如此一想,悲伤便怎么都止不住了。
深崖边上,还有傅通和朱宣知。这几日,傅通都没有离开,只是略略休息,剩下的就是与傅怀律等人不断研究雾岭深崖的情况。如此费心耗神,使得他看起来更老迈了。
朱宣知双眼通红浮肿,他曾有多平静坚强,此刻就有多悲伤脆弱。但他无法攀爬悬崖,他所能做的,就是坚信着沈度一定会没事,死死守在这崖边等待沈度出现。
无比的焦灼、至微的希望,使得深崖边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除了偶尔下达的指令外,就再没有别的话音。所有人听得最多的,就是呼呼崖风。
不知过了多久,在只有呼呼崖风的安静中,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风声吹散了这声音,听起来不甚真切,许多人都没有听出是什么声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曲玄和如年,他们神色一凝,然后急跳起来,径直往一个方向奔去;然后是沈家暗卫们,他们紧紧跟在曲玄身后,脸容开始有动。
朱宣知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同样不言不语急急往那个方向奔去。
这声音极细极细,断断续续,却一直不停止,虽然被风吹散了,但最后所有人都清楚了那“吱吱……吱吱……”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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