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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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提了保温瓶去看江母。前一次,与他一起来的时候,几位医生正巧也在,谈起了化疗后,江母胃口一直不好。他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无意的说:“默默很会熬汤,下回让她给你熬点带过来。”她傻傻的站在旁爆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心里却一直挂着这件事情。星期六休息,索性买了点材料,熬了汤来了医院。走廊上碰到了江母专属房间的小护士,看到她,笑着打了招呼:“你来了啊!”她平日随他来过几次,也有些熟悉了。笑着也点了点头。

  轻推了门进去,房内有人在谈话,是两个女声,隔着一扇虚掩着的门,还是听得很清楚的。她觉得不妥,正想退出来。江母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修仁的意思,我是懂的。我已经跟他谈过了,想让他和赵分手,按他的脾气,是不可能的。”她的身子定了定,一下子竟忘了出门。

  “修仁从来也没把这当回事情。否则也不会这么野了。好不容易跟现在的赵在一起,性子总算是定了点。我瞧着也放心了点。但他父亲这里怕是不能同意的,他嫩念又不是一时半会的,怎么可能改得过来。嗨,又要天翻地覆了——”

  “姐夫那边估计没有什么商量余地。更何况这事是他老爷子在的时候给定的娃娃亲,两家又是老战友——你是最了解的,姐夫这个人向来最重视承诺了——”

  江母轻“恩”了一声:“俗话说无仇不成父子,放在他们两个身上,真是在贴切不过了。这几年,我看宋家这边对修仁不闻不问的,还以为修仁太过放纵,他们也不满意。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觉得好,我也就顺着他好了。况且宋玲玲这几年也一直在国外啊——总以为就这样会不了了之的。哪里知道我这一病,他们也过来走动了,却是提起了这件事情。”

  “宋玲玲我倒是见过一面的,上次跟政协乔夫人一起喝茶。远远的看到一个很时髦的女的。我也没有认出来,倒是乔夫人认识,就这么说起。刚从美国回来,读了好几年的书——”

  她静静的站着,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好一会,才打了个冷颤,原来她从头到尾只是个第三者而已。他老早就有未婚妻了!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何必要跟她提呢?她算他的是什么啊?不是很好吗?门当户对,都高干子弟。她应该恭喜他的。

  出了门,长长的一段走廊,一步一步的走着。看到刚刚跟她打招呼的小护士,脸上依旧挂着恬静的笑容。将手中的保温瓶递了过去:“帮我给病人。她现在在休息。”没有再去看护士的眼光,转身就走。

  屋外在飘着雨加雪,风呼呼吹着,大衣的下摆不停的甩动。她呵了一口气,瞬间化作白白的一团。春天还没有来吗?怎么还这么冷?这个城市其实没有什么好的,冬天来得早,春天来的晚,风沙不断的。还不若家乡的小城,小桥流水人家,又四季如春,风景怡人。

  他早早就回了家,空气里有一种鲜甜的香味,但是她不在。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天色越来越黑。在厅里不停踱步,很静,只有墙上时钟的声音,滴答滴答,不停的传到耳中。却更加让人烦躁不堪。

  他看了一会电视,换来换去就这么几个台。将遥控器一摔,抬了头,已经显示十点多了。他抓起了扔在沙发上的钥匙,冲了出去。车子才刚滑出别墅区的大门,只见路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头低低的,用着蜗牛似的速度,极慢的走着。他禁不住一阵火,这个笨女人,难道不知道现在在下大雪吗??

  车子“嗖”的一个急刹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她似乎还是没有感觉,还在慢慢的移动。他“啪”的推开车门,下了车。怒道:“你疯了?不知道下雪啊?”她这才像反应过来一样,抬起了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是你啊?”

  他只注意到她全身湿透的狼狈,无暇去理她的不对劲,抓住了她的手:“什么是我?除了我还有谁啊?”将她扔到了车上,忙用纸巾帮她擦。脸冷的像冰块,头发已经湿透了,大衣也是。他一边动手将她的大衣给脱了,一边骂道:“你到底去哪里了?打你这么多电话也不接?”她没有反应,只坐着,一动不动。

  连里头的毛衣也湿了,他停了手,忙发动车子。抱着她上了楼,扔在浴室里,开了热水。一会儿,浴室里已经蒸汽缭绕了。

  他取了干净的衣物过来,才拉开门。只见她还是他刚离去的样子,坐在浴缸里,衣服也没有脱。他将手上的衣服往干净的篓子里一扔,跑了过去:“你到底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这么折腾不生病也难了。就算叫不到计程车,也可以打电话叫他来接啊。家里又不是只有一辆车。让她去学车,就是不肯。原本打算请个司机每天接送她,也死活不让,说是太招摇了。他向来由着她,这回,他非请不可了。

  动手脱了她的毛衣,她才低低的道:“我自己来。”他试了试水的温度,还好,适中。又拿起了莲蓬,替她洗起头发。温热的水慢慢的流淌进了头发里,皮肤也感受到了温度,她猛得全身一震。他正在用洗发露搓她的头发,也有些察觉:“怎么了?”她呆了呆,半晌,才接过莲蓬:“我——我自己来。”

  他低哑的笑了出来。她一向脸皮薄,很难接受他过于大胆接触。“好。我出去。你快洗,水冷了,也要感冒的。”

  她洗的很慢,洗了快一个小时。他还有些担心她会在浴室睡着,偷偷拉开了门,看了几次。她穿了件白色的浴袍出来,头发湿湿的披在身后。他取了一条干毛巾,她接了过去,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擦着。

  他看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对头。但有找不出很明显的地方。只除了在雪里走路。他想问个明白,但见她神色似乎很是疲倦,也就不想过于追问了。索性也去洗了澡。

  出了门来,她已经睡下了。他坐在床爆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手,应该有点温度。到了楼下的书房,找到了备用的药箱,拿了两颗药。

  回了房间,她还在睡着,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熟睡了。一头乌黑的头发散散的落在雪白的枕头上,衬的脸色也玲珑剔透的,因发烧的关系,微微泛着。他俯下身,她身上有着沐浴后清清的香味,很好闻。其实他身应该也是这个味道的,但在她身上闻起来就格外心弛神荡。

  浴袍因翻动的关系,带子已经微微松开了。沿着脖子滑下去,依稀能看到起伏的曲犀他口干舌燥了起来。忙移开目光,轻轻推了推她:“默默,吃药了!”她恩了一声,却转了个身,继续睡。

  他哑然,不能纵容她,索性放下水杯和药,将她抱了起来:“乖啦,快吃药,否则你明天肯定要生病。”她咕哝了一下,推开他的手,喃喃道:“默默不要吃药。”她以为她在做梦,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父亲总是这么哄她吃药的。好希望自己在梦里,永远在无忧无虑的童年,可以仗着年少,肆意的享受父母的宠爱。

  他拍了拍她的脸,执意要将她弄醒:“起来,默默。一定要吃药。”她总算是醒了,迷蒙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笑了笑:“总算醒了!来,把药吃了。”她听话的张开嘴,将他递过来的药含在嘴里,又喝了一口温水,将药咽了下去。

  他满意的将她放倒,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快睡吧。”做好一件工程的满足感也不过如此。她却睁着眼,看着他。他本是想看一下文件,转过头,她还是在看他。笑了起来:“今天真的有点怪!”见她这么依赖他,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竟然很好。

  索性放下了文件,也上了床,抱着她:“我不看了。快睡吧。”啪的一声将电灯关了。室内瞬间一片漆黑。

  她的头埋在他怀里,依稀可以听见他缓缓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他的味道充斥着四周。她心里酸了起来。原来还是到了尽头,所有的路都是有尽头的。

  他感觉到她的不安分,小手在不停游走。他吸了口气,凑到她耳焙“你不想睡是不是?”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封住了他的嘴巴,舌头软软的伸进了他嘴里,与他追逐嬉戏。他迟疑了一秒钟,马上主动了起来。

  手很快就解开了她身上的袍子,抚上了细嫩的皮肤,制造一波又一波的。他的唇也在不知不觉中滑到了她胸前,流连再三。“啊……”难耐的□从她嘴里偷偷地逸出,在安静的、幽暗的房间里回荡。他的动作越来越起来,像是要在喘息间逼出她娇媚柔腻的□——

  她起床时已经很晚了,他已经出去了。在床头留了张小纸条:起床后记得吃早餐,吃药!!心里泛起熟悉的酸楚。她摇了,慢慢的起身。

  洗了澡,穿了衣服,下了楼。这才发现张阿姨已经到了。见了她下来,忙跑了过来:“怎么下来了。江先生说你生病了,让我今天过来。”星期六和星期天,张阿姨是不用过来的。她坐了下来:“没事,就有点感冒。”

  张阿姨忙端了一碗白粥,几碟小菜过来:“江先生让我准备点清淡的。你先吃一点。还有药,先生嘱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吃。”原来他也知道她最怕吃药了,向来能赖就赖,能拖就拖的。

  她其实已经很饿了,昨天一个晚上没有吃东西,又从公车上下来走了一大段的路。所以一连喝了两碗的粥。又将张阿姨拿来的药全部吃了。

  刚放下碗,他电话已经过来了,心有灵犀似的:“好些了吗?”她低低恩了一声。他又道:“多休息一下。我下午回来。”她又恩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站在窗口,看着雪从天上不停的飘下来。时间过的好快又好慢。曾经有那么一个下雪的冬天,他和她就窝在渡过的,想起来,仿佛就好象在昨天一样。又有那么一个冬天,他和她在老家的一个古镇,吃着火锅配着冷风,他却兴致昂然,说是别有风味。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久得她都快忘记了。

  她猛得将玻璃窗移开,寒冷的北风哗哗的吹了进来,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却不止冷在脸上,仿佛连心扉也打颤了起来。虽然是冷,冷的刺骨,但整个人却异常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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