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庙在绿洲的西北部,所谓圣庙,不过是一个两丈许的木屋而已,众人随老者进屋木屋后,谢瞳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圣庙中仅仅只供奉了一尊泥塑的雕像,谢瞳轻轻扫视了雕像一眼,并没有认出供奉的是何人。
老者和慕容龙城三叩九拜之后,众人在庙宇中席地而坐。
老者望了望慕容龙城,长叹一口气道“这里供奉的就是草原之神,关于薛延陀一族的往事,想必诸位都已知晓,老夫也就不在赘述了”
谢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者继续道“我族被迫迁徙后,分成大大小小十多个部族,各个部族生存的方式也不尽相同,但大抵是靠抢掠为生。也就是诸位口中的马贼,事实上,在龙城回来之前,我部也依靠抢掠为生。直到龙城从极北返回,在不断的迁徙中,打退了突厥人,从那时,龙城也名噪漠北,在他父亲战死后,他提出了安居乐业的想法,机缘巧合下,在大漠中寻到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我族也就安定了下来”。
洪珊道“在这里不是很好吗?这里环境优美,又地处大漠之中,安全上可得到保证,如果自耕自种的话,完全可以与世无争,过着幸福的生活,为何要走出绿洲,给族人徒添烦恼呢!”她的声音犹如空谷幽灵一般,在安静的圣庙中响起,让人听起来,颇有些悦儿的感觉。
老者道“龙城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五年前,绿洲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流浪的马贼曾到访这里,知晓了绿洲的情况,并带来了一些消息,原来薛延陀一族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各个族群由于常年迁徙和战斗,人数锐减,一些人希望分散的部族重新合并到一处,共同抵御******”。
采薇不屑道“无非就是有些人野心勃勃罢了,这点小伎俩你们也看不破吗?”
老者望向采薇,道“这些的动机,我们是知晓的,但是却无法反对,任何一个薛延陀的族人,都希望本族有重登辉煌的一刻,因此,虽然知道有些族人是处心积虑,但却无法反驳”。
采薇还要出言讥讽,见谢瞳瞪了她一眼,只好憋回去。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族长一职却是众说纷纭,人人都想做这个位置,况且薛延陀一族实在是太弱小了,无论如何,短期是难以和******争一日之长短的,有人提议,借助大唐帝国的力量来制衡******,但是那时,没有人懂得玩弄政治,众部落组织了人手前往大唐,并带去了美女和珠宝,拜访了士族头领司马轩,司马轩虽然一口答应,却始终没有作为,时值黄巢骑兵作乱,司马轩为了安顿塞外,讨好突厥人,将我族人的代表一并交给了******的国师崇礼,除了龙城外无一人生还。”
此时,圣庙内沉默了,对于这等惨痛的历史,以及司马轩的卑鄙行为,无不痛恨,连采薇也露出了怜悯之色。
老者继续道“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族人们开始推脱,但振兴民族一事却始终不肯放弃,终于有一天,不知何处传起了谣言,传言三国时期魏国的丞相曹操,在大破袁绍之后,将袁绍积攒了数十年的金银财宝一并收入囊中,并埋藏了起来,用作后代落魄时使用,此言一出,整个大漠都为之震惊,只要能够挖掘到宝藏,则我族复兴有望,当年袁绍富可敌国,这宝藏想必也是数量惊人,而据说宝藏中还有大批的武器,龙城特意去中原一带打探此事,确认属实,但无人知晓藏宝图的下落。”
连霍紫辛都睁大了眼睛,一向爱财的他顿时打起了精神,道“哈,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加入到挖掘宝藏的行业,到时招兵买马,杀进长安,将司马轩的臭头割下来当做尿壶”。
谢瞳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
洪珊转了转可爱的眼睛,道“那么藏宝图是否有下落呢!”
老者望向谢瞳,没有做声。
谢瞳内心忽然澎湃了起来,传言经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失,看来宝藏一事非是子虚乌有,而这几百年来,更是传言得青釭剑者的天下,难道这宝藏与青釭剑有莫大的关系么?相传青釭剑最初并非他黄天派所有,而是魏国丞相曹操的贴身佩剑,曹操在赤壁一战中大败,宝剑也随之丢失,不知所踪,辗转反侧才落入他黄天派手中,数百年来,销声匿迹。
谢瞳略微有些激动,他的这个猜测可能性极大。否则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和青睐。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为了宝剑而拼命,这大大超出了一柄宝剑的价值。
采薇问道“接下来呢!有藏宝图的消息吗?”
老这晒然一笑,道“余下来的就有龙城来讲吧!”
霍紫辛浑然忘记了与慕容龙城的矛盾,他催促道“慕容龙城,快点说,你到中原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众人全部竖起耳朵,等待慕容龙城的回答。
慕容龙城苦笑道“这个消息不是打探到的,而是猜测的,本人在中原一呆就是三年,暗中遍寻了中原各地,始终没有任何头绪,按照时间的推测,宝藏建立的时间该是破袁绍,败赤壁的这段时间,以许昌的可能性最高,但是许昌被本人探究一番,仍然是没有任何发现。本人也无功而返。直至去年,江湖传言黄天派的传人重新踏入江湖,引起江湖的轰动,各大门派纷纷派出高手追杀,谢阳身死后,其师门神兵落入黄巢手中,黄巢更以青釭剑举办了天命大会,这时,本人才想起流传中原多年的一句话,得青釭剑者的天下,这与曹公宝藏的说法如出一辙,因此,本人断定,青釭剑与宝藏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许就是揭开宝藏的关键”。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动容,目光纷纷投向了谢瞳。
谢瞳十分淡定的将青釭剑从背后取出,递给慕容龙城,笑道“本人也是刚刚有此猜测,哈,这么重要的一样东西,谢瞳背负了这么久,却茫然不知,真是暴殄天物”。
慕容龙城受宠若惊的看着谢瞳,他没有接过宝剑,而是问道“谢将军这么信任龙城吗?”他虽然这样问,但是脸上的喜色却是难以掩饰的。
谢瞳笑道“谢某早就将你当做兄弟哩!“
慕容龙城见谢瞳十分诚恳,忙小心翼翼的接过宝剑,他轻轻的拔出宝剑,一片银芒顿时照亮了真个圣庙,盖过了微弱的油灯。
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宝剑。
霍紫辛笑骂道“谢小子你果然是个白痴,放着这么珍贵的宝剑不去琢磨,反而让慕容龙城这小子窥破了机密,哈,如果挖掘了宝藏,我们可都是富可敌国之人了”。
慕容龙城将宝剑入鞘,递到谢瞳的手中,道“能在有生之年目睹天下第一神兵,龙城知足矣”。
谢瞳道“怎么,不想去挖掘宝藏振兴民族吗?”
慕容龙城晒然一笑,道“即是兄弟之物,龙城怎可如此自私,据为己有”。
谢瞳突然大笑了起来,道“既然是兄弟,那又有何不可呢!在座的诸位,都是我谢瞳的生死之交,如果寻得宝藏,定然要让你们得到应有的东西,包括慕容兄的振兴大计”。
慕容龙城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他低着头茫然不语。
霍紫辛没好气道“看你这个样子,恐怕还真不适合当一族的首领!”
慕容龙城突然抱拳道“霍兄弟,之前龙城多有得罪,还请霍兄弟见谅才是”。
霍紫辛也变的腼腆起来,笑道“要原谅你也容易,你把你那撞死的功夫教给我,咱们就扯平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者突然道“此事事关重大机密,还请各位防止走漏消息才好!”
洪珊皱眉道“恐怕很难如前辈所愿,之前很多人曾打宝剑的主意,想来也是有所耳闻。”
老者道“竟有此事?”
谢瞳道“珊儿这么一说,谢某倒是想起几人,包括曹平阳,石敬瑭,还有夜莺”。
提起夜莺,洪珊俏脸一沉,显然是对她意见颇深。
霍紫辛道“管他娘的是谁,有这么多人为宝剑保驾护航,还怕明抢不成!”
谢瞳道“宝藏一事暂且搁浅,当务之急是如何助吴王抵达漠北,据契丹族传来的消息,塞外此次空前的团结,怎都不会允许我们安然的抵达的”。
慕容龙城一本正经的道“此事不假,诸位在出使塞外前,各族已经得到消息,并达成一致意见,绝不会让大唐的魔抓伸向塞外,因此,这次确实困难重重,不过谢兄弟即已打败突厥狼军,已经名震漠北,恐怕无人会在正面与你交锋,连本人都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兄弟还是小心的好!”
老者突然笑了起来,道“龙城啊!你怎么就如此的不开窍呢!谢将军即已是你兄弟,他此番有难,你怎能袖手旁观,不尽兄弟情义呢!此番将军前往室韦,我族将会派出一千将士,护送将军!”
慕容龙城老脸一红,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
谢瞳忙推脱道“前辈万万不可,这绿洲的守卫需要更多兵力,眼下谢某虽然兵微将寡,但只要与吴王汇合到一处,仍旧是不可小觊的力量”。
霍紫辛道“是啊!这么好的一片绿洲,如果被人夺了就得不偿失了,如果你族真有心相助,就派慕容龙城随我等前去好了,有他在,这沙漠也能少吃些苦头。”
众人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谢瞳等人在绿洲暂住了一夜,决定补充一下粮草和水源,第二日再上路与吴王汇合。
虽然夜已深,但谢瞳已然无法入睡,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青钢剑竟然包含如此大的秘密,让他澎湃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见到霍紫辛死猪一样儿的睡去,谢瞳合衣而起,走出木屋,打算在这美丽的绿洲上畅游一夜。
出奇的,洪珊和采薇也没有睡,看到他二人在绿洲的木屋中不断的穿梭,快乐的像只蝴蝶一样,谢瞳内心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一直以来,二人为他放弃了更为优越的生活,陪他到大漠来吃苦受罪,却一点抱怨都没有。
谢瞳顿时觉得自己尤为自私,他不应该让二女继续陪他犯险,毕竟前路漫漫,充满了无限的危机。
采薇率先发现了他,她扯了扯洪珊的衣袖,道“那个讨厌的家伙来哩!”
洪珊见到爱郎也有此雅兴,忙招呼他过去。
谢瞳趋步走到二人身前,笑道“为何这么晚还不睡?”
洪珊幽怨道“想到明日即将出发,今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够见到这美丽的景象,珊儿便寝食难安,不大饱眼福怎可入睡?”
谢瞳听闻此言,心中一动,笑道“既然你们如此钟爱这里,不如将来报得大仇后,我们栖身在此处如何!”
“真的”,采薇亦惊呼起来,旋即她收起喜悦的神色,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瞳瞧在眼中,显然她们对此事都极为向往,他笑道“当然是真的,待大仇得报,我们就永远居住在这里,繁衍后代,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洪珊低着头,想到惨遭毒手的父亲,虽然他是一个顽固不灵的人,但终究是血浓于水,洪珊不禁双目变得通红,是的,要复仇,可是向谁去复仇呢!宋文远吗?杀了他,姐姐洪晔怎么办?
还有权倾朝野的司马轩,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是无法与之抗衡,复仇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即便得到宝藏又如何呢!看到爱郎被他父亲一事牵连至此,心中颇有些内疚。不如放弃吧!
永远的在这里生活。
谢瞳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你们既然这里喜欢这里,不如就暂且住下,等到本人从室韦返回来,在接你们如何!”
二女同时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