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阳今次不敢大意,方才他轻而易举破解了谢瞳的攻势,而这一对双掌才是杀招,他不在孤傲的立在原地,而是身体微微前倾,同样拍出一对双掌,朝着谢瞳迎了上去,他对自己的内力有绝对的信心,虽然刚刚失了心神,动用了真气,但几十年修炼的内力绝对不是盖的。
双掌眼看就要交接在一处,谢瞳见到墨泽阳朴实无华的双掌,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蓄满了力量,以双方功力的差距,他怎也不敢硬接,尤其是方才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一击,竟然没有给他任何的影响,这让谢瞳心有余悸,他不等招式使老,忙收回双掌,身体微微向右闪去,同时右掌横着向墨泽阳的双眼封去。
这一次变招奇快无比,换做他人定然要被此招所击倒。
然而墨泽阳号称鬼尊,岂是其他人可比拟的。
墨泽阳双掌击空,立知不妙,他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向后倒去,看似是倒,然而并非真正的躺倒地上,而是悬在半空中,他的双脚仍旧扎实的立在原地,整个人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倾斜状,仿佛一根长枪斜着扎入到土地上,挺拔的身体依旧笔直。
谢瞳的右掌贴着墨泽阳的面颊划过,寸功未建。
然而他的身形已然站立不稳,同时身前大开。
墨泽阳虽然看不到,但敏锐的感觉似乎察觉到了谢瞳的情形,他单脚立地,左脚猛然朝着立足不稳的谢瞳踢去,直取谢瞳的左肋。
单脚撑地的他,仍然保持稳定的身形,没有因为这奇特的姿势而变得失去重心。
谢瞳大吃一惊,墨泽阳在这种情形下出招,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但却活生生的摆在他的眼前。
情急之下,他忙运起左掌,朝着墨泽阳的左腿封去。
墨泽阳的左腿猛然踢到谢瞳的左掌上,真气相交,谢瞳只觉一股大力自掌心传来,左手顿时支撑不住,他的身体猛然向后飞去。
还好他先知先觉,才没有吃大亏,身体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之后,释去了这一脚的气劲,才堪堪落入望月亭中。
二人这一番交手,谁都没有受伤,但谢瞳占尽天时和地理,仍旧处在下风,被对方逼入亭内!
墨泽阳依旧挺直身体,立在亭外,自动手以来,谢瞳使尽浑身解数,他仍旧未离开原地,他望了望谢瞳,又轻瞥一眼依旧燃烧不止的火堆,冷笑道“谢瞳,不知这次是否还会有火把来助你!”
谢瞳面色凝重,这一次他真的是毫无依仗了,但有过从从他手下逃生的经历,深知他的弱点是狂傲和自负,如果能够引的他动气的话,今次的成功性将大大增加,他笑道“前辈纵横漠北,未尝一败,在下在中原早有耳闻,本以为可以令本人打开眼界,岂知竟是浪得虚名,不值一提,真是教本人失望!”
墨泽阳突然大笑了起来,道“谢瞳你真当老夫是三岁儿童吗?竟然故技重施,妄想激怒老夫,这一次,你休想从老夫的手下逃出去!”
话音刚落,墨泽阳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如大鹏一般腾空而起,蓦然的向望月亭飞来,双手宛若两只锋利的鹰爪,直取向谢瞳的双肩。
谢瞳不敢大意,墨泽阳屡次使出他的鹰爪功,如若被他抓中,肩胛势必要被捏的粉碎,两条胳膊等于废了。
谢瞳右手向后一探,青釭剑被他握在手中,他将宝剑横着一划,凌厉的剑气迎空而上,直逼墨泽阳的双抓。
青釭剑已经成为谢瞳仅有的依靠。
墨泽阳深知青釭剑的霸道,不等剑气及身,他立刻变招,双爪猛然收回,右指轻轻一划,一股真气激荡而出,直接将剑气全部当下,余下的内劲更是朝着谢瞳拍过去。
谢瞳忙挥剑一挡,残余的内劲全部击在青釭剑的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更是将青钢剑震的轻微颤抖,谢瞳心道,这老东西的真气果然霸道。
眼见对方从天而降的扑过来,谢瞳全神贯注的握紧宝剑,直朝着空中刺去,宝剑刺向的方向并非是墨泽阳的身体,而是他身体下方的一尺处。
这是谢瞳偷师慕容龙城的打法,剑走偏锋,不指望伤到墨泽阳,而是控制他的走位和身形,这一招十分精妙,如果墨泽阳不改变去势的话,势必要撞入谢瞳的青釭剑上。
由于身形极近,墨泽阳再想变招火躲避已来不及,他忙伸出右脚,灌注全身真气,在青釭剑的剑尖上一点,身形直往谢瞳的身后飞去。
二人的真气剧烈的撞击在一处,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而却是反噬极大,这是二人交手至今的第一次硬拼,谢瞳的真气透过青釭剑,直迫入墨泽阳的脚尖,然而墨泽阳的真气更加凝实,自脚尖传入青釭剑,继而传到谢瞳的右臂上。
谢瞳只感到右臂顿时失去感觉,青釭剑差点脱手,墨泽阳精纯的真气直侵入他的经脉中,一股鲜血直涌喉头,胸腔更是传出了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谢瞳不敢用功压下这口鲜血,忙张口一喷,一股鲜血激荡而出,直喷到身前的柱子上。
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谢瞳感到胸腔内舒服了很多,右臂也恢复了知觉,然而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一番对决,已经让他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经脉受损严重。
然而墨泽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内力虽然身后,但无奈青釭剑太过霸道,以足尖和宝剑硬拼,实属不智,这一番内力对拼,他只感觉腿部一麻,差点摔倒在地,然而他急中生智,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才堪堪的站稳,然而这一次,前几日被青釭剑气戳破的伤势居然被牵引,他猛然感觉到这条腿隐隐作痛。
旧伤复发,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谢瞳缓缓的转过身,他猛烈的咳嗦了两声,在次咳出了鲜血,在鬼尊面前,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伤势,而鬼尊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这让谢瞳大惑不解,难道他也受伤了吗?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内力修为,还没有伤到墨泽阳的可能性。
墨泽阳暗中提起真气,双指连点右腿根本两处穴道,疼痛感立刻消失,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消失,如果不能在半个时辰内收拾掉谢瞳,伤势随时会复发,届时,他的行动能力将受到影响,只能看到谢瞳安然离去。
作为鬼尊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此事的发生。
北风大作,出奇的下起了大雪,雪花如同鹅毛般从天而降,刹那间,天地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将黑夜映的发白,雪花落在二人的身上,随即化成雪水,谢瞳直感到衣衫已被打湿。
雪越下越大,大地上已经看不到枯黄的野草,全部被白雪所覆盖,而矗立的望月亭,更是成为了雪夜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谢瞳缓缓的提起青釭剑,此刻他内心对鬼尊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奋战到底、挑战鬼尊的无上心境。
青釭剑遥指鬼尊,他脚下蓦然发力,直朝着鬼尊冲过去,一剑刺望鬼尊的胸膛。
大雪模糊了二人的视线,但对于此二人来讲,根本毫无影响,二人都修习精神功法,完全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招式和攻击的方向。
墨泽阳心中有气,接连两次受伤,都是这个他丝毫不放在眼中的后起之辈,而这个后期之辈更是大胆的攻了过来。
宝剑离身不到一尺,墨泽阳右手暴起,携着一股凌厉之风,猛然的朝着青釭剑的剑身拍去。
谢瞳深知他这一掌的厉害,忙手腕一抖,宝剑由直刺改为横削,取的是墨泽阳迎面扑来的手掌。
墨泽阳吃过一次亏,对这柄传说中的宝剑不敢轻视,忙侧转身形,手掌再次变为鹰爪状,巧妙的躲过谢瞳这一次横削,朝着谢瞳的腋下抓去。
谢瞳一剑击空,灵觉已经捕捉到墨泽阳的杀招,但他自问没有实力去阻挡,忙止住身形,同时向后退去。
墨泽阳化解了谢瞳的攻势,忙如影随形的跟上去。鹰爪招招不离谢瞳的要害,二人一个追击一个躲避,飘荡的身形在暴雪中有若两只轻盈的蝴蝶,穿梭在不断飘落的雪花中。
老赖依照计划住在在龙泉城南,按照羊皮地图的指示,不多时便寻到了密道的入口。
那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位于一栋破庙的佛像下,这破庙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但是却十分牢固,如果不是强拆的话,无人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已过黄昏,老赖亲自打开了密道的入口,点亮了火把,率先跳入了密道中,随后,唐军战士们跟随他的脚步,逐一进入密道。
密道还算宽敞,足足有一人多高,可满足两人的并肩同行,看来,这密道是几百年前建城时挖掘的,看来黑水靺鞨一族是大有野心之辈,更是为后代留下了逃生之路,如果龙泉被破城的话,完全可以依靠密道逃生。
只不过这密道一直从未使用,今日竟然用来攻击龙泉。
老赖一马当先,在密道中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密道的尽头,看到了向上方而入的台阶。
他转身警告众兄弟不要出声,才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踏上台阶。
他轻轻的推了推上面的石板,居然纹丝不动,看来有些年没有动过了。
老赖提起全身的真气,缓缓的推动着石板,尽量不让石板发出一丝的声响。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石板才被移开,老赖轻轻的爬上去,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仅仅二尺宽左右,刚好能干容下一个人的身形,他仔细的发现,这里并不是完全密封的,而是有着一个酒杯大小的圆洞,刚巧能干看到外面。
老赖不知道这是哪里,他准备查看一下这里有无逃生的机关,突然一根纤细的手指,自圆洞中探进来。
老赖吓的一惊,莫非是被敌人发现了吗?
他很想去攻击那根手指,但直觉告诉他,这里并无任何危险。
手指在圆洞处一扭,老赖只听到嘎吱一声,旋即这封闭的空间被打开,露出了外面的世界。
老赖呆呆的矗在哪里,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令他惊喜的是,映入眼帘的是,是他魂牵梦绕的姑娘,那个精灵一般的女子,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夜莺笑道“老赖你终于来了,本姑娘等了好久哩!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阿乐赫族长”。
老赖这才发现夜莺的身后还有一人,此人人高马大,身材十分壮硕,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但却没有一丝老迈的感觉,看上去,像是浑身充满了了力量一般,一望而知便是常年征战的勇士,他的目光清明而干净,没有一丝奸邪的感觉,不似石敬瑭那般奸诈。
老赖尴尬的一笑,抱拳道“见过族长,本人不熟悉路途,耽误了时间!”
夜莺问道“谢瞳那小子怎么没有来!”
老赖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此次计划中,竟然没有他的任务,应该上在慕容龙城的攻城军中吧!”
夜莺的面色飘忽不定,忽然道“不好,他准是找鬼尊决战去了,难怪从黄昏至现在,都没有察觉到鬼尊那凌厉的气势威压!”。
老赖至此才知晓谢瞳的真正目的,他并非没有给自己安排任务,而是安排了一个最为艰巨的任务,将鬼尊墨泽阳引诱出去,让他们从容的偷袭城主府,否则,墨泽阳再次,他们的计划定然要宣告失败。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感,谢瞳这么说,实则是为了成全他们,让他和夜莺,让李铮和石佳凝,有机会追求自己的归属和幸福,他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面对鬼尊的攻击,他能有机会化险为夷吗?
夜莺看破了老赖心中所想,道“为了不辜负谢公子的愿望,我们唯有拿下龙泉,才能和石敬瑭周旋,只能祈祷他吉人自有天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