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薰然的坚持,曾氏最终同意薰然将春灵带走。
乔氏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心虚,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就在薰然命人将春灵架走时,祝姨奶奶却带着赵嬷嬷出现在了秋香园。
祝姨奶奶的突然出现更加让薰然笃定,这一切都是三房和祝姨奶奶搞得鬼。
“祝姨娘,您怎么来了?”曾氏淡淡一笑,开口问道。
祝姨奶奶回以一笑道:“我到库房找些茶叶,却见这边灯火通明,就进来瞧瞧,这是怎么了?”祝姨奶奶惊讶地瞧了瞧被两个婆子架起的春灵,耷拉着脑袋,不省人事。
“不过是一个丫鬟晕倒了,这不,准备送她回去呢。”曾氏不愿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便给祝姨娘打了个马虎眼。
祝姨奶奶不可置信地说了声:“是吗?”随即又伸长脖子,朝着那个男子躺着的地方看去。
薰然回头一看,五六个婆子排成一排,挡在那男子身子前,祝姨奶奶想要看个清楚是不能的。
低头撇嘴冷笑,抬首时已是面无表情。
“祝姨奶奶,阿宛先告退了。”薰然淡淡打了招呼,就要离开。
“二娘子,且慢,这丫鬟是你院子里的人?”祝姨奶奶指了指春灵。
薰然盯着她,正欲回话,就听曾氏为她解围:“不过是个丫鬟病了昏倒,祝姨奶奶不必操心。”
祝姨奶奶听了曾氏的话,显然有些不高兴,但她仍不动声色道:“二娘子自己可也得当心着身子。”这边说着话,另一边却给赵嬷嬷使了个眼色。
赵嬷嬷会意。说道:“老奴瞧着园子里白掌已经开了,娘子,要不要采些回去放在书房中,阿郎看了也欢喜。”
祝姨奶奶连忙说道:“好,好。阿郎最喜这素雅的花呢。”
赵嬷嬷便欲上前去采花。
曾氏开口拦道:“祝姨娘何必如此着急,这采花在早间最合适,还是等明早再采吧。”
薰然回头看去,祝姨奶奶要采的花正好在那几个婆子身后的花坛里,看来祝姨奶奶是有意让赵嬷嬷去采花。
“二夫人,早间我还得伺候阿郎。不得空下来,还是现在趁机采些回去就算了。”祝姨娘自然不会如此好说话。
“祝姨娘伺候阿翁,累心累力,这等小事就交给下人吧。明早赵嬷嬷可过来采集,若是赵嬷嬷没空。三弟妹也可命人采一些送去泰安院不是?”曾氏面带笑容,说话和气,只是却逼得祝姨奶奶变了脸色。
多管闲事。祝姨奶奶心中骂道。
乔氏自然明白了祝姨奶奶的意思,让她知道事有突变也好,这样她才有了主心骨。
“祝姨娘,这白掌呀可不必其它的花,早间摘下最好,它呀。只有晚间开得最盛。”说着乔氏,很明显的移动了身子,让赵嬷嬷好过去借采花之名。实则行偷看之事。
曾氏还欲再说,却被薰然拉扯住袖子。
“不必劝阻,让他们去吧。”薰然笑着劝慰曾氏。
曾氏先是有些不解,随即明白了薰然的意思,她这是想将某后之人给炸出来。
“难道说今晚之事……”曾氏心里早就明白了,只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薰然冲着曾氏轻轻点了点头。
曾氏双眉紧拧。形成了深深的川字。
赵嬷嬷快步走到那几个婆子跟前,一把将挡在中间的两人推开。
两人愣愣。随即看向乔氏,见她没有反对。这才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啊呀,这是谁呀,怎么回事?”赵嬷嬷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子,大惊小怪地喊道。
祝姨奶奶趁势说道:“什么?这内院之中怎能有男子。”说着,不顾几人阻止,快步就冲到了前头。
“这是……”祝姨奶奶瞥了一眼地上,立马掩面回过头,盯着乔氏问道。
乔氏回道:“这男子是谁我们还没查清呢,这二嫂和阿宛正说要将出事的丫头带回去审问。”
祝姨奶奶的目光扫过春灵的脸,看了看乔氏,最后落在了薰然脸上。
“二娘子,您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不该管这事,这事还是交给二夫人、三夫人吧。”祝姨奶奶开口劝道。
薰然笑了笑道:“这春灵怎么说也是我芙蓉居的人,自然该由我处置。”
“二娘子,这等苟且之事,不该污了您的耳朵。”祝姨奶奶含笑说道,目光却充满了狡诈和不怀好意。
薰然笑得越发开心了。
“祝姨奶奶,您怎么就知道他们是怎么了呢?所谓的苟且之事不过是你们的猜测,这春灵衣衫周全,头发整齐,看着一点都不像你们说的那般不堪呀。不等他们醒了说明真相,却如此草率地就随意揣测,这实在是不公吧?”
“二娘子好口才,好心思。这等体恤下人。只是内院之中不该有男人出现,此时却出现在这里,和您院子里的丫鬟在一起,这若说不是私通,那也太巧了吧?”
“男子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这儿可是秋榈院的地盘呀。”薰然说着,撇嘴冷笑。
这一点题,让祝姨奶奶着实愣住了。
“这男子为何会出现在秋榈院,我的丫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被打昏,这一切,等他们醒了就明白了。”薰然接着说道。她的话将脏水直接引回了秋榈院,引到了三嫂他们身上。
祝姨奶奶本来算计好了一切,之所以将地点选在秋香园,主要还是为了让乔氏能够顺利管上此事,谁想,现在薰然没有按计划入瓮,原计划里的人物却一个个昏睡不醒,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乔氏听了薰然这话,再蠢也明白她是在说她秋榈院不干净。冲动之下,指着薰然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秋榈院上上下下可都是洁身自好,哪会做出这等丑事。”
“三婶,我可没说你们秋榈院做了什么呀?不过是提出了一些疑点。这男子昏在你园子里是事实。春灵虽然是芙蓉居的人,但今晚是她当值,她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更何况,晚间是我要她陪着我到处走走,若是她早有预谋在此私会,怎会陪着我过来?”薰然虽然是在为春灵开脱。但心里却很明白,之所以会来这秋香园,全是因为春灵这个小贱人骗她春柳出事了。
春灵是这件闹剧中关键的一枚棋子吧?不知道是谁出手将她击败。
“二娘子说得有理,既然如此,就将此二人关入柴房。待请了大夫过来为他们诊治后再说。”祝姨奶奶见情形不对,只好顺势而为。
薰然道:“事情未弄清楚,春灵可是我的丫鬟,将她关入柴房,不妥吧?要是冤枉的呢?”
薰然担心,这春灵会被她们灭口或者又被教唆着参与下一个阴谋。
祝姨奶奶假笑道:“二娘子真是体恤下人,有二娘子这样的主子,还真是福气。你不必担心。不过是关一夜,不会有事的。”
薰然道:“回芙蓉居医治和到柴房医治哪个更有效,祝姨奶奶不会不知吧。何必欺侮我是个孩童。”
祝姨奶奶扯着嘴僵笑,暗想你还孩童呀?一张利嘴比成人还厉害。
几人正僵持着,忽然,秋香园后头的秋榈院走出几个人来。
定睛一瞧,为首的是薰然的三叔叶归心。
“今晚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叶归心瞧着院子里如此多的人,不由惊讶问道。
祝姨奶奶抢先说道:“大伙儿不过是来这赏月赏花的。这时间到了,大伙也该散了。
大家一听。瞬间便都准备撤下。
“这是何人?”人影一动,叶归心立马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子。
乔氏见事情瞒不住。便将经过说给了叶归心听。
叶归心听后,对薰然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阿宛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薰然道:“三叔也和她们一样,认为这事是我的丫鬟和人私通吗?”
叶归心眯起眼,半晌说道:“阿宛说得有理,这事儿未必就是私通,说不定另有隐情。再说这小丫鬟看着才多大,怎就能和人私通了?”
“有些人就是这般随便,三郎不知,乡下的女儿家开智早,这十一二岁呀,早就嫁人的都有,何况只是这说说话呢。”祝姨娘对三叔果然不一样,说话的语气绵柔,脸色和缓,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祝姨娘,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事怕是和您没关系吧?若是和您有关,您可得知道阿爷会怎么做。”
叶归心冷冰冰的警告之语让祝姨娘白了脸,眼里甚至有泪花闪动。
薰然瞧了瞧三叔,一副冷漠凌然的样子,心中不解。
这三叔是真不知道他和祝姨奶奶的关系呢,还是故意装成这样,做给自己看的?
“祝姨娘还是快些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阿爷该歇了。”叶归心下了逐客令。
祝姨奶奶愤愤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叶归心命人将那男子抬入后院黑屋,这边给曾氏作揖,请她回院歇息。
曾氏瞧了瞧薰然,想了想说道:“阿宛,二嫂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叫人来寻我。”
薰然笑着谢过。
众人散去,园子里只剩下薰然几人。
“阿宛,你带着这丫头走吧。”叶归心道,“等她醒了好好问问。至于那个男子,三叔会问清楚的。”
薰然打量了三叔一番,想了想,说道:“多谢三叔。您费心了。”
说完,朝着自己院子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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