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姨奶奶和乔氏到了屋外自然是骂骂咧咧,数落着薰然和芷然,说她们没教养,指责她们不孝。
叶名实和叶归心虽然对薰然的举动大为不解,但他们不是笨蛋,自然觉出此事和祝姨奶奶有官。
叶归心对妻子乔氏本就不满,现在听她罗里吧嗦,说个不停,不由地越发烦闷,转头骂道:“够了,贱人哪来那么多话。”
乔氏一听,火气便上来了。
“你个窝囊废,除了会骂我,你还有什么本事!”乔氏骂的难听,叶名实听不下去,正欲说上两句,却被祝姨奶奶抢先一步。
“好了,你个妇道人家,怎好辱骂自家夫婿,真是成何体统。”祝姨奶奶说了乔氏两句,又想好好安慰安慰叶归心,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叶归心对她是理也不理。
祝姨奶奶心里头那口气就更憋闷了。
心里头将叶隆的正妻王氏骂了千百遍,若不是她,她也不会和自己亲生的儿子如此生分。
屋里头的生产显然不顺利。
周氏吃了郎中的药,苏醒过来,但因为早产,孩子一直生不下来。
刘嬷嬷虽然生过孩子,但若是接生她并没有什么经验。
薰然身边的王嬷嬷也从未接生过,两人在里头忙活了半日也没让周氏把孩子生下来。
这下子,薰然越发急了。
前世,她好歹也生了个女儿,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春福,去瞧瞧新找的稳婆来了没有。”薰然催促春福。
春福赶紧到外头查看,结果回来后急得要哭了。
“二娘子。新找的稳婆被祝姨奶奶拦住了,不准她们进来。”春福哽咽道。
薰然大急,问道:“二爷、三爷呢?”
“说是去北山头查验墓地了。”春福道。
“怎么这个时候去查验墓地。”薰然暗呼不好。
春福道:“这是早就安排好的,风水先生说不能误了时辰。”
薰然急的团团转,二叔、三叔不在,祝姨奶奶越发肆无忌惮了,她们就是整个屋子的人去抢。也抢不来接生婆呀。
曾氏、余氏也觉祝姨奶奶做得过分。一同出去理论,却被气了回来。
“这祝姨娘是疯了吗?”曾氏气得直跺脚。
“她没疯,她只是不希望这个孩子出世。”薰然有气无力地说道。
曾氏脸色大变。终于明白薰然刚刚为何如此反常了。
“这个孩子于她何干?没了这个孩子,她也当不了家。”曾氏不解道。
薰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是当不了,但她儿子、媳妇当得了啊。
余氏则若有所思地瞧了瞧薰然,忽然说道:“我去找四郎。”
薰然想到四叔对父亲所做的一切。心里头很是厌恶,但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四叔了。
余氏出去了,大家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
而周氏身下的被褥,已经被血洇透了。
薰然急的发狂,冲出门去要自己想办法。
却被祝姨奶奶的人拦住了。
“你们都反了。”薰然气得大骂。她们却无动于衷。
就在薰然无计可施,快要崩溃之时,忽然几人涌入桂喜堂。竟是西府叶家大伯和范庭梧。
“二娘子,速速带稳婆进屋吧。”不等薰然发问。范庭梧侧身将身后跟着的妇人交给了薰然。
薰然喜出望外,惊讶地看着范庭梧。
范庭梧笑了笑,说道:“先接生要紧,其它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西府叶家大伯也说道:“快去吧。”
薰然这才匆匆谢过二人,领着妇人进了里屋。
终于,苍天有眼,孩子出生了,母子平安。
当薰然用细小的胳膊抱着刚刚出生的弟弟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弟弟,弟弟,父亲有后了。
薰然喜极而泣。
芷然则看着这小小的婴孩,轻轻捏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脚,怜爱地不得了。
“阿娘,弟弟好小。”芷然偎依在母亲身边,充满了好奇。
周氏已经精疲力尽,但在看到孩子顺利出生后,全身瞬间又有了力气。
“你弟弟还未足月呢。”周氏心疼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自个儿又早产。
“没事没事,多喝些奶水,马上就会白白胖胖了。”刘嬷嬷安慰道。
周氏点点头。
此时,叶名实、叶归心也回来了,听闻生了个儿子,都赶了过来。
薰然抱着孩子出来给大家看,抬头看见范庭梧正看着自己,眉眼带着笑。
虽然一直恨他前世毁了叶家,但此时却十分感激他雪中送炭,薰然对他也笑了笑,以示感激。
“西府大伯,没想到此事竟然惊动了西府,真是有劳了。”叶名实作揖感谢西府大伯。
西府大伯正欲说什么,却见刚刚走进来的祝姨奶奶怪里怪气地说道:“西府现在可真管的宽,可是想着我东府当家的过世,没人主事,便可插手我西府事务?”
原本热闹的厅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祝姨娘好生服侍父亲便是,何必走这一趟。”叶名实没好气地对祝姨奶奶说道。
祝姨奶奶叹口气道:“二郎,我也是为我们东府好,现在我们东府可是多事之秋,若是生孩子这种事还要西府来插手,那以后,我们东府还如何独当一面。”
祝姨奶奶恼极西府破坏了她的打算。
“西府雪中送炭,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才是,祝姨娘何出此言。”叶归心也出言教训。
祝姨奶奶说道:“三郎,你不知西府这些人的野心。”
西府大伯气急:“我们有野心?若不是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我们西府才不会多管闲事。你们东府真是怪得很,一个小妾竟然能够登堂入室,掌握着主母、嫡孙的性命!”
此话一出,祝姨奶奶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说什么!”祝姨奶奶一辈子伏低做小,最恨人家说他是小妾。
西府大伯的话正戳中了她的痛处。
“我有说错吗?你一个无所出的小妾,能够留在叶家继续服侍,你就该知足,别贪那个心。”
祝姨奶奶被西府大伯说得脸涨的通红,却又反驳不了。
薰然则冷冷地看着她,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对付她。
经历了今天这场生死拉锯战,薰然明白她们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她们必须主动出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