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望着融入黑夜中的轿车,四肢僵硬地一动不动,眼睛涩涩地难受,没眨一下眼皮都似被刀片凌迟般一阵粗粝帝痛。
她的脸苍白如纸,在原地站了良久,才攒了一点力气,努力克服双手的,抬起冻僵的手,捂着胃部,头重脚轻地缓缓走向夜色里。
夜间,一阵阵阴寒的冷风刮起,路两边的树影摇曳着,灯光被切割成婆娑的碎片,照射着人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顾惜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双腿发软发抖,她才停下来。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车前灯光令人眼花缭乱。
绿灯亮起,顾惜发了会呆,抬手揉了揉酸痒的眼角,才向前走去。
之前在酒吧里喝了太多白酒,这会儿酒精控制了大脑,顾惜只觉得后脑勺无比沉重,两腿一软,整个人蓦地向前栽去。
一声刺耳的鸣笛声骤然划破天际,顾惜下意识地循声转头,朦胧的视犀还没看清那辆即将撞到她的汽车,一只手突然从她身后伸出来。
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烟灰色的大衣袖子,优雅而有力。
下一秒,顾惜感觉到左胸一紧,整个人都猛地往后一扯,跌入了一个怀抱里。
那辆疾行的轿车“哗——”地一下从她的眼皮底下穿梭过去。
顾惜惊魂未定,忽然眼前一花,她趔趄地被转过身,撞上一堵肉墙。
宽阔而温热的胸膛,还散发着似有似无的绿茶气息。
最主要的是——
顾惜眨了下眼眸,嘴唇上温软的触觉不像是幻觉,她的下颌甚至能感受到一阵隐约的胡渣,有湿re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路边的汽车哗哗地过去,两个人却面对面紧搂着站在那里。
顾惜的脑袋无比晕眩,忘记了去推开这个陌生的男人。
其实这并不算接吻不是吗?
只不过嘴唇贴着嘴唇,牙齿磕碰到牙齿,除此,再无其它。
顾惜扯了下唇角,有些自嘲,抬起沉重的眼皮,却撞进了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睛里,那沉敛而清冽的眼神,让她的呼吸一滞,头疼得厉害。
“四哥——”不远处,似乎响起了男人不敢相信的惊呼声。
顾惜听不真切,只觉得胸口难受得要命,然后“哇”地一下,来不及推开男人偏头,全部吐到了他那件烟灰色的羊绒大衣上。
搭在大衣手臂上的手被拉开,耳边是抽气声,男人的叫声,还有车鸣声。
可能料到男人想要推开自己,顾惜忙拉扒着他的袖子,勉强站稳。
“不好意思,干洗衣服的钱我会赔你,哇——”
“天哪——”又是一声男人不敢置信地高呼声。
顾惜眯起眼,迷糊地望着被自己吐得一塌糊涂的大衣,而被她吐到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抱怨一句,就像一座雕塑立在那里。
顾惜摸了下自己但阳,“对不起,我——”
她刚想道歉,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眼前这个男人打横抱起。
顾惜出于本能圈住他的脖子,纳绿茶清香又钻入了她的鼻子,还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醉眼朦胧地仰头望着他,“你哪位啊?”
男人没有说话,抱着她大步往前走去。
“哎~四爷,你去哪儿啊四爷!”
身后有男人大呼小叫,顾惜酒兴大起,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红色,湿润的嘴唇微微翘起,媚眼如丝,她抬手拍了拍抱着自己男人的脸:“四爷?这个称呼真够俗气的……”
男人的脚步一顿,低头,顾惜又对上那双黑亮的眼,久久地,四目相对。
她大脑嗡地一声,眼皮变得很重,一搭一搭地往下掉,直到彻底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