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庄主低着头,不知说什么才好。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男子三妻四妾就是正常的,几个女人共有一个相公也是正常的。只有她的想法是不正常的吧,要一个大兴王朝的皇上就只有一个皇后,难怪司马希晨对她的想法也表现出一种容忍。
“娘娘可以告诉臣,晴梅她现在在哪儿吗?”林庄主硬着头皮说。
叶凡再次轻轻叹了口气,初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那个时候的林庄主还是和蔼可亲的一位长辈,甚至是要称呼为父亲的亲人,但是,现在,她成了大兴王朝的皇后,林庄主再见到她,竟然如此的不敢正视。
权势真是吓死人。难怪杜若欣一心想要取而代之。
“林庄主,你就没有想过要寻找我师父吗?”叶凡轻声问,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男子,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如果说,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还曾经被师父的故事感动过,希望师父可以和林庄主破镜重圆,但听到师父在酒席上的讲话,她突然明白了师父的心情,时间如此久了,所有的爱与恨在岁月里已经磨得失了颜色,再见面,师父也许突然发现,面前的男子竟然是如此的陌生,所以倦了,累了,不想再继续了。说是看开了也好,说是不想了也罢,都是一个结果。师父来见她的时候,只字未提林庄庄,叶凡就知道,师父已经无力再爱了。
林庄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叶凡的语气里没有指责的意思,却说得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发冷,那是一种漠然的态度,冷淡而遥远。
“臣,臣——臣当时以为一切是真的,恨透了她,正好,希晨出了事,皇上,皇上又刚好避难到那儿,就,就——”林庄主结结巴巴的说,“臣就,就没能有时间寻找——”
叶凡摇了摇头,轻轻的说:“我不需要你的理由,也不需要你的解释,这些话,你需要解释给自己听,我要的只是,你到底有没有去寻找过师父,我只想知道,师父这十多年的委屈可值得!”
林庄主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知道,在这个朝代,三妻四妾是正常,就算我此时阻止了,甚至就算我是大兴王朝的第一个皇后,第一个唯一的皇后,也阻拦不了以后的岁月中皇上仍然会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我知道,我也不想想以后会怎样,所以,你不可能会为自己的行为内疚,或许你只是觉得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岳晴梅犯了错,死就死了,没什么好怀念的,就算是此时你知晓了内情,也不会真的去恨透了陪了你十多年的莫家姐妹,你只是想要接回我师父,说上两句道歉的话,让她重新回到你怀中,你觉得这就是对她最大的补偿,只怕,这,才是你真的想法。”叶凡轻轻的说。
林庄主一声不吭,叶凡所说的话,似乎正是他心中所思所想。
“如果这样想,就不必再去找我师父,你就让她安静的过她自己想过的日子吧,或许,如今的你,她已经觉得陌生,她不想再回来,所以刻意的躲着你,其实,如果寻找,你自然是可以找得到她,你并没有存了一定要找到她的心,你认为,她必定会等着你。说实话,林庄主,我真的觉得我师父的十多年的相思实在是不值得。”叶凡冷冷的说,“如今的你,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林庄主低垂着头,额上微汗,岳晴梅,在他心中放了十多年,如今再见面,仍然是心跳兴奋,但,为何她一定要躲着他?!
“臣愚笨,请皇后娘娘体谅。”林庄主轻声说,“臣有些话想和臣妻说说,也许有些误会,只有当面说得清楚。”
“她就在京城附近,如果你想要找她,自然是可以找得到她,不必问我,我想要寻找她,也得去找,不是说见就可以见得到。”叶凡漠然的说,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这——”林庄主有些为难,“臣已经找了很多次,可,就是不曾有她任何音讯,那,那,小莲姑娘又不肯说,这,——”
叶凡淡淡的说:“若是她不肯说,定是师父吩咐过的,你也不必为难她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退吧。”
林庄主顿了一下,叶凡摆了摆手,对站在一边的娇荷说:“娇荷,送林庄主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歇会。”
娇荷看了一眼林庄主,轻声说:“林庄主,请——”
林庄主无法,只得施了礼,转身离开。
叶凡苦笑了一下,如果真如元先生所说,司马希晨要三生为帝,她要三世与他相遇,只怕这日子定是不好过,在这皇宫,怎么可能会皇上只有皇后一个女人?恐怕自己生生世世都要和其他女人们争夺同一个男人,如果来生必须这样,那么最起码得有一生自己要不爱他才好,免得总是为了这个男人伤心落泪,苦了自己。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娇荷的声音惊醒了叶凡,叶凡抬起头,看着司马希晨走进来。
“凡儿,可好?”司马希晨微笑着说。
叶凡也微微一笑,说:“是不是有人告状说为妻欺负杜姑娘啦?”
司马希晨面上依然有着温和的微笑,轻轻的说:“不错,今日林夫人来找我,说,你今日在花园中与杜姑娘起了争执,差点误伤了杜姑娘,原来真有此事。”
叶凡淡淡一笑,说:“是的,此事是真的,确实是为妻‘欺负’了杜姑娘,如果她不肯离开这皇宫,只怕是我会日日与她过不去,我是个自私的人,绝不肯与人分享一个男人,如果她不离开,我就会逼她离开。说不定,天天会有人去告状。”
司马希晨面上表情仍然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心中不喜欢她在这儿呆着,但是,她确实是救了我,所以我不能立刻撵她出去,落人话柄,只等她伤好了,就立刻送她回去,并为她安排合适的夫婿,这些日子,凡儿,你就不必与她起什么争执了。”
叶凡一笑,说:“希晨,自打在酒家你脱口喊出我的全名,我就知道,你心中有了芥蒂,你心中对我有了猜疑,如果用此心情看我,你会觉得我处处不妥。”
“凡儿——”司马希晨轻轻喊了声。
叶凡轻轻一笑,掩去眼中的悲哀,淡淡的说:“罢啦,不说这些个扫兴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和平共处的时间也就是几日,就好好的珍惜吧,在你觉得我不可理喻前,你仍可好好待我。”
司马希晨轻轻叹了口气,把想要说得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