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哭诉
奏折、书籍、毛笔,墨汁、加上无数的纸张散乱掉落在房间里,证实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张楠木桌子上,一个小小的人抽抽搭搭的蜷缩在上面,全身上下巴掌印子。
渐渐的,那哭声像是压抑不住,溢出几声。
“不许哭!”一声冷喝,亦浅立即把哽咽硬生生咽了下去。
亦浅咬着唇,颤抖的穿好衣服,依旧瞪着哭的水汪汪的大眼盯着凤鸾一举一动。
生怕凤鸾会突然再过来似地。
心里估计她已经穿好衣服了,凤鸾上前想抱她下来。
叮当叮当。铃铛一阵子脆响。
凤鸾扑了个空。
该死的,她居然还敢躲开!
“你要继续在上面呆着?”语气虽是询问,却也有些耐心用尽的意味。
那爆没有说话,更像是有意不回答。
不知好歹!凤鸾在心里低咒。
“那你就在上面好好呆着吧!”说完,甩袖离去。
耳边是她压抑不住的哽咽,还有铃铛的声音。
她还觉得委屈?也不想想她今天做的好事。
忽然,愤怒的男人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火气燃烧更甚。
啪——抬脚将那堆散落的奏折,书籍。连带着压在上面的砚台一并踢飞。
砚台砸向书架,顷刻间,墨汁四溅,书籍横飞,景阳宫狼藉一片。
“你今天给我把景阳宫打扫干净再睡觉!”换好衣服的凤鸾,朝蜷缩在桌子上的人,冷冷命令道,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出了景阳宫,已有伺候的太监过来。
“陛下,今日招哪位娘娘侍寝?”
“随便!”
其实哪个都一样,只要能泻火就行!是的,满腔怒火和无处释放。再不找个地方宣泄,这么憋着,他迟早会掐死她的。
耳边不由自主回荡着刚才夹在着惊慌失措的铃铛声,凤鸾低吼一声,迈出的脚步停顿下来。
刚刚不过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让她知道,太放肆没好处!再说。他又没怎么她!瞧她怕痛的那个样子!
“陛下…”后面的太监见皇帝停下,小声探寻。
“去沾园!”
陛下最近可真多变啊!
……
在确定凤鸾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亦浅这才敢慢慢滑下桌子,可谁知道,脚刚沾地,身子便软软的跌倒。
勉强撑住身子,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砰…又跌倒了。
“呜呜…”亦浅抱着肩膀不敢哭的太大声。她今天完全被吓坏了,以往她最怕死,可现在她最怕凤鸾。
她不就是弄坏了他的奏折么?
夜幕降临,中午炽热的气温随之降低,没有皇帝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出景阳宫,所以,到了晚上,没有吩咐,是不会有人进来收拾的。
亦浅两眼泛红,跪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奏折,把飘飞的纸章捡起来放好,掉落的书籍一本一本的归类。
然后,将抹布浸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被墨汁弄脏的地板。
墨汁已经干涸,很难擦干净,双腿间的不住的干扰她的进度,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了,她才弄干净一点点。
“嗯嗯。”亦浅丢到抹布,大哭。
她从未觉得这么害怕过,就算当初凤鸾要掐死她,她也没那么害怕过。
哭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义,索性不哭了。
勉强站起来,以俯视的角度观看全场。
呜呜…这下她哭的比刚才更伤心了。
——怎么还没打扫干净啊!
门被人推动,开了一条缝,没一会,闪进来一个人影。
感觉到头顶上的阴影,亦浅连忙抬头。
“老伯伯!”
太上皇一脸惊讶的盯着跪在地上擦地的亦浅。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他不过是想来看看凤鸾,可没想到。景阳宫像被人洗劫过一样,有谁可以跟他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最后,目光落到亦浅手上的抹布上。
“呃…。你在擦地啊!”太上皇干巴巴的问道。
说的不是废话么?跪在地上拿着抹布当然是擦地。
亦浅非常委屈的点头,泪水就在眼眶打转。俨然一副楚楚可怜,忍辱负重、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
匆匆扫视全场。
太上皇依照事发现场,物品散落程度加上自己这么多年的阅历和丰富的想象力,得到一个比较符合逻辑的答案——“你和凤鸾打架啦?”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结果。
亦浅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点头。
没错,他们是打架了,不过一直是凤鸾在动手。
这时候,太上皇是绝对不会想到,引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亦浅。
太上皇抽了一口凉气。暗叹,这孩子命真大,居然没被凤鸾打死!
他随即矮下身子,抬手捏起亦浅的下巴左右转动着,还不时伸头近距离瞧。
“伤口呢?伤口在哪?”不会是他老眼昏花吧,除了脖子上有几块红艾还真没发现其他比较明显的伤痕。
“啊?伤口?”
没见到伤口,太上皇豁然低声骂道。
“这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估计是打成内伤了。”他兀自做了肯定。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上皇咬牙切齿。
“我不敢说!”
“说,太上皇给你做主!”
“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亦浅眨巴眨巴眼,吸回泪水,小心问道。
“当然是我,我是他父皇!”
瞬间,亦浅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气场迎面而来。“哦…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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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太上皇,有人说你很白,这有意见吗?
太上皇:这只是表面,他们没有看到我另一面。
观众:你的另一面是什么?
太上皇:比这一面更白!
观众:您知道我们指的是什么吗?
太上皇:难道不是我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