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日的破城炮轰击,持续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五十门破城炮的威力,并不足以把汾阴城墙轰塌,但也足够把城墙一线,蹂躏到不成模样。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陆续续又有近百门破炮城运抵前线,颜良开始了不间断的持续轰击。
从最初时只轰击城墙,到接下来,颜良下令调整射程,把轰击的范围,扩大到了城内。
漫天的石雨,无情的轰落城内,将那些惶惶的匈奴老幼,无情的轰杀。
反正颜良也打算灭尽匈奴五部,破城后再杀,与眼下以石弹击杀,也没什么区别。
石弹轰击下,仅仅数天的时间内,城中的匈奴人死伤就达三千多人。
惊恐的匈奴人,只能放弃了沿城墙一线的房舍帐蓬,七八万号人,拥挤在了城中央四周的狭窄范围。
经过七天的持续轰击,汾阴匈奴人的斗志,已经基被摧毁殆尽。
与此同时,随着被围时间的延续,匈奴人的几千头牛羊,已被他们宰杀几尽,就连战马,已经不得不开始宰杀战马。
作为马背上的民族,失去了战马,匈奴人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但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刘豹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苟延残喘下去。
刘豹还在死撑,可颜良已不打算陪他玩下去,围城一月,也该是到了收关的时候了。
是日清晨,旭日东升时,十万楚军已倾巢而出。
丑、张辽、甘宁各率两万兵马,集结于西、北、东三门,颜良自统四万精锐,以黄忠为前驱。集结于南门。
十万楚军,已是悉数登城,今日,颜良要倾尽全力,对汾阴城发动最后的进攻。
颜良手提青龙刀,坐胯赤兔马,巍然如塔,冷峻的目光,直射城头。
头顶处。赤色的大楚王旗在飞舞,环护王旗四围的,是铺天盖地的旗帜,森森刀林的刀戟。
隆隆的号角声响起,幽远如来自于地狱。
号角声中。黄忠勒马徐徐向前,两万前军,大小数十个方阵,踏着轰轰的步迈,缓缓向前推进,逼近至敌城两百步外。
紧接着,一辆辆巨型的破城炮。开始被缓缓拖上阵前。
半个时辰后,从西到东,连绵数百步的战线上,三百余门破城炮。密布而列。
城头上,匈奴人的神经,已是紧绷到了极点,每一张丑陋的面孔上。都写着恐怖二字。
那可是三百多门破城炮啊,这般齐射起来。会是何等恐怖之势。
刘豹也目瞪口呆,大口大口的喘着冷气,他的双腿,甚至已在隐隐的颤抖。
多日的狂轰烂炸,已是彻底的击碎了刘豹的斗志,身为大单于的他,别说是激励自己的将士,就连他自己,也已被楚军的声势,赫到失去了分寸。
诸军集结已毕,太阳东升,万里晴空,正是开战的好时机。
颜良刀锋似的眼眸中,杀气流转,观敌良久,扬鞭厉声一喝:“轰城!”
呜呜呜~~
振奋人心的号角声再度吹响,轰击的号令,已然下达。
几秒后,空气撕破裂的嗡鸣声,骤然大作,三百多枚巨型的石弹腾空而起,如陨落的群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城头如雨撞去。
轰隆隆~~
咔咔咔!!
轰响声,碎裂声,惨叫声,诸般的巨响,汇聚成了一曲来自幽冥地狱般的恐怖乐章。
城头处,尘土在飞溅,城墙在崩塌,断肢在乱飞,鲜血在冲扬。
城外观战的楚军将士,即使他们已目睹过洛阳破城战的惨烈之景,今日再睹旧日场景,仍是人人看看倒抽凉气,暗暗为之惊悚。
颜良却双臂环抱胸前,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如此盛景。
轰击在持续,成百上千的石弹,在不断的倾落向城头,密如雨落,没有一刻停歇。
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楚军就向汾阴南城一线,射出了近万枚巨石。
终于,某个瞬间,只听得一声震天巨响,城门左翼处,大片的城墙经不住冲击,轰然崩塌。
漫天的尘屑中,一道七八丈宽的缺口,赫然已崩现。
紧接着,沿城一线,又有数处城墙崩塌,整个汾阴南城,已如一道豆腐渣工城一般,仿佛只消轻轻一推,便能将整面城墙推翻一般。
时机已到,没必要再轰击了。
颜良马鞭一扬,下令停止射击。
嗡鸣声渐息,天地的震动,渐渐的归于平静,城头笼罩的尘雾,也徐徐的落下。
汾阴南城一线,已然大半变成了废物,残存的匈奴人,正趴在碎石中,惊恐的挣扎着。
见得敌人如此惨相,阵前的楚军将士,都按捺不住嗜杀的狂势,个个热血沸腾,跃跃欲杀了。
还有什么可犹豫!
颜良长刀向前狠狠划下,厉声道:“擂鼓,全军进攻——”
咚咚咚~~
嘹亮的战鼓声,轰轰而作,赤色的王旗,直指破碎的敌城。
阵前处,黄忠暴啸一声,策马杀出。
前军数万楚军将士,如崩堤的潮水一般,汹涌的向着汾阴南城一线袭卷而去。
城头上,刘豹才从废墟中爬了起来,若非是左右的亲军,用大盾替他遮挡着,恐怕他早就死在了方才的狂轰烂炸之中。
满身是灰的刘豹,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便惊恐的发现,城外楚军已涌漫而上,从各处缺口爬上了城头。
“顶住,大匈奴的勇士们,给单于顶住!”刘豹拔出战刀,声音颤抖大叫
那些幸存的匈奴兵,抱着残存的求生之念,从地上爬将起来,勉强的挥刀应战,试图阻止楚军破城而入。
然而,那坍塌的城墙,处处破开的缺口,根封之不住,成百上千的楚军将士,奋不顾身的冲涌而上,冲上了残存的城头。
“杀光胡虏!”
“杀啊!”
这些热血的健儿,手舞着刀枪,无情的斩向那些惶恐不安的匈奴人。
匈奴人那一颗颗丑陋的人头,在楚军将士看来,就是换取功劳,领赏升官的筹码,只瞧得他们两眼放光,狂杀如魔。
片刻间,城头上已是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汾阴城其余三面,亦是喊杀大作,杀声如滔,张辽等三将也同时发动了攻城。
十万大军,齐攻汾阴,声势何其之浩大。
南城一线的匈奴数量,不足五千余众,破城炮的一番轰击后,有近一千多人被当场击死,残存者,不足四千而已。
四千匈奴兵,依托着这破塌的城墙,又如何能挡得住十倍楚军的狂攻。
不到半个时辰,匈奴兵已死伤几近,城门已被破开,大股大股的楚军,正冲涌入城,向着城内杀去。
城头处,刘豹依然是挥刀顽抗,身中数创的刘豹,挥舞着马刀,还在垂死的挣扎。
刘豹的顽抗,早惹恼了黄忠,这位老将大喝一声,喝开众军,舞刀箭步杀上。
“胡狗,还敢顽敢我大楚天威,当真不知死活——”
暴喝声中,黄忠纵身一跃,借着下坠之势,手中战刀当空斩下,直劈刘豹面门。
乱战中的刘豹,不及多想,急是高举马刀,倾尽全力相挡。
哐~~
猎猎激鸣中,黄忠飞身落地,手中重刀挟着千钧之力,狂轰而下。
这一刀的力道,何其之猛,又岂是刘豹这等武艺可挡。
只听得“扑嗵”一声,刘豹足下支撑不住,诺大的身躯竟是被巨力压得双膝跪地。
他的双臂也难以支撑,生生的屈弯下来,惊恐的刘豹,能的侧开头去,避过了黄忠削上当头的刀锋。
但刘豹避过了脑袋,黄忠手中战刀的力道却不削,竟是斩碎他的甲胄,斩入了他的肩骨数寸之深。
“啊~~”刘豹痛入骨髓,杀猪般的一声嚎叫。
黄忠却右足一动,如风一般踢在了刘豹的胸膛。
刘豹又是一声惨叫,整个人倒趴着飞出两丈之远,重重的摔落于地,手中的马刀也已脱手而落。
身受重创,几欲吐血的刘豹,还想挣扎着爬起来时,黄忠却已大步而上,一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胡狗,还敢与我家大王作对,当真是不自量力。”怒骂声中,黄忠长刀刷的挥下。
鲜血飞溅,刘豹的一只手臂,已瞬间被斩断。
刘豹痛得是死去活来,嘶心裂肺的惨叫,比杀猪还要难听。
黄忠又是一脚,将断臂的刘豹踢得撞向墙根,冷喝一声:“把这胡狗绑起来,献于大王处置。”
左右将士一拥而上,将痛叫的刘豹绑了个结实,踩着他的断臂,便将这位匈奴大单于,拖下了城去。
刘豹被俘,匈奴人最后的抵抗,也已宣告失败。
南城一线的五千匈奴兵,转眼已被杀了个精光,无论降与不降,楚军都格杀勿论。
是当正午时,战斗结束,其余三门皆也攻陷,总计一万五千的匈奴兵,全部被杀光。
大楚的旗帜,高高的悬挂在了城头,颜良策马提刀,踏着匈奴人的尸骨,昂首步入汾阴城。
丑策马迎上前来,兴奋叫道:“大王,万余匈奴兵已被咱们杀了个精光,另还有七万多匈奴人,老弱妇幼,统统都被俘虏,请大王示下如何处置。”
“七万匈奴人,数量还不少啊。”颜良冷笑着,冷峻的脸庞间,肃杀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