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有三座壮观的府邸,一座是位于城中间的州刺史府,占地五百亩,俨如一座皇宫大院,另一座是城北的张府,原来别驾张松的府邸,占地一百二十亩,张松神秘消失后,府邸并没有被没收,依然住着张氏族人,张任的府邸就紧靠在一起,再有就是城南的费府,占地百亩,是费氏家族的府邸,住着费氏家族百余口人,象费观、费诗、费祎等等,都是巴蜀有名的人物,所以成都城内又有‘费南张北中刘侯’之说。
城南,费观的马车缓缓停在台阶前,侄子费祎连忙迎了上来,费祎今年三十不到岁,和董和之子董允并称为巴蜀双英杰,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气质温文尔雅,他是费家后备的佼佼者,被费家寄予厚望。
“叔父”费祎上前施礼道。
“有什么事吗?”费观温和问道,他知道侄子惜时如金,不会无事站在府门口,费祎上前一步,在叔父耳边低语几句,费观一怔,他怎么来了?费观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费祎却犹豫一下道:“我想为二叔研墨。”
费观一下子明白了侄子的意思,他也想参与会面,这样也好,整天读书,会变成书呆子,法正年纪不过比他大两岁,如今做了吕布的记室参军,最近又升为汉中太守,像刘敏、蒋琬等人,都是极为年轻的才俊,侄子如今的年级也不少,是该有所行动了,费观点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费府的贵客堂内,法正负手在堂上来回踱步,早在魏延夺取剑阁后,他便把事物交接给了马谡,只身潜入到了成都城内,现在西凉军已全面进攻巴蜀,兵临城下,法正心中有些急切。他想为吕布做一些事,想来想去,他决定从巴蜀世家入手,成都有两大世家。费氏家族和张氏家族,对政局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左右,张家目前是张松的哥哥做主,法正没有把握,他便转到费家身上。原因很简单,因为费家也是荆州安陆郡人,和东州士有着极深的渊源,而他父亲法衍当初也在成都为官,恰好与费观交好,就算不能说得费观投降,凭借他父亲和费观的交情,费观也不会把自己交给刘璋,他心里这样打算着。
这时,堂外传来的费观笑呵呵的声音。“让孝直久等了!”
法正回头,只见费观快步走上堂来,后面跟着侄子费祎,刚才就是费祎接待了他,他聊了一会儿,他感觉费祎颇有眼光,虽然是一介书生,却令人刮目相看。
法正连忙躬身施礼,“打扰治中了!”在益州官场上,吴懿张任是武将之首。如今却双双投降了吕布,现在的成都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就是一个空壳子。在文官方面,在庞羲被调往巴东郡后,费观就是益州第一号人物,是文武官员之首,比蜀郡太守董和还要高一位,再加上费观和他父亲的关系。所以法正对他极为恭敬也是在情理之中。
费观微微一笑,摆手道:“孝直坐吧,你我不是外人,不必如此见外。”
两人分宾主落座,费观又给费祎使个眼色,让他也坐下,费祎便陪坐在末位,费观先不谈公事,而是法正笑道:“久闻孝直有识人之才,不知是如何识人?”
法正轻捋短须笑道:“识人和医人一样,先看气表,也就是气正仪清,气质要正,为人正直,处世大义凛然,仪表要清,见而望俗,这却不是指天生皮囊,而是指读书修养的气度,气表好,再看谈吐,是否胸有锦绣,是否见识长远,是否思路清晰,是否眼光透彻,一表一内,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前途。”
“说得好!”费观赞道,他又一指费祎,“请孝直看看我这侄子如何?”
法正微微一笑,“他将来的成就皆在你我之上,我不妨大胆预测,令侄必是宰相之才。”
费祎连忙起身谢道:“孝直兄言重了,在下不敢当此盛赞!”
费观用食指敲了敲膝盖,他不露声色问道:“我一直很好奇,温侯吕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引得这么多人如此追随?”
吕布帐下的确人才济济,费观倒也没有夸大其词,法正整理一下思路,他见费祎满眼热切,便向他点了点头,微微一叹说:“汉室衰微,奸贼当道,帝位不振,董卓、李催、曹操等奸雄先后横行朝野,荆州刘表胸无大志,刘璋又是庸碌之辈,刘备孤弱无力,皆不足以担起汉室中兴大旗,环顾天下,刘姓者皆无人杰,我以为汉室必亡,但自从建安初年温侯在陇西崛起,先破西羌,后破汉中,数年战征伐震惊天下,我敢断言,得天下者,必温侯吕布!”
法正很会说话,他的话极有鼓动力,无形中便在暗示费观,若投降了吕布,费家的收益将不再是益州,而是天下,这就是他先前说费祎是宰相之才的伏笔,法正虽然是一种说话技巧,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夸张,天下很多忠于汉室的名士都将希望寄托在刘璟身上,费观也知道,只是他有些担忧家族利益,便低头不语。
“费公难道以为我是夸大之言?”法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费观。
费观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实不瞒孝直,我是担忧吕布的世家之策。”
法正笑了起来,“我来的时候,温侯已经嘱咐过我!”
“他怎么说?”费观坐直了身体,关切地问道,事关家族前途,他怎么可能不关心此事,他心中十分紧张,希望能从法正这里得到答案。
法正笑了笑说:“扶持东林,打压本土!“
吕布走进大帐,一眼便看见庞统,当他看到庞统的相貌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庞统的样貌,只见庞统年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七尺左右的身高看起来还算轩昂,但相貌就实在有点磕碜,浓眉掀鼻,黑面短髯,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纵然吕布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但此时此刻还是被庞统的样貌怔得一愣一愣。
庞统低头嗤笑一声,随后起身拱手一拜:“庞统拜见温侯!”
吕布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庞统,好似盯着一截被蛀空了心的木桩,表面看是一截烂木头,里面藏着多少虫蚁,可谁都不知道,庞统将目光迎上,毫无畏惧的和吕布对视了一阵
贾诩咳嗽一声,代替吕布询问庞统:“咳咳,不知足下该如何称呼?”
庞统说:“在下庞统,字士元,温侯和文和先生可以叫我士元,也可以叫我庞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