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惟恐天下不乱”之人的角度来讲,古时的七、八、九月是很“无聊”的!因为这三个月当中,各州各地的粮食皆已成熟,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收割、晾晒、储存、缴粮、纳粮,没有几家诸侯会吃饱了撑的,在这个时节里打仗。为此,在八月里的中秋节,便也成为了和春节一样,象征着“和平”的大节!
公元196年,自唐妃被王成扶着走到“台前”,义帝、献帝先后为袁绍、刘备所立后,天下竟是太平起来。各地诸侯取完粮后的九月,也未有人出来“得瑟得瑟”。
不过,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骤雨”前的短暂平静。
十月末,怎么都觉着今年粮食收得都没有去年多的淮南节度使袁术,心里生出了“坏主意”来。
一日,邀手下群臣闲坐,袁术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听闻今岁,我们淮南有些欠丰啊!”
阎象最知袁术心意,上来道:“主公,我地之内不光淮南,汝南亦是收成不好!”
袁术刚想出言,长史杨大将却是出来“宽解”道:“主公,其实自去年天下大丰之后,今年各地皆是天旱,不光淮南、汝南,主公之兄(袁绍)所在的冀南、王成所在渭南、刘表所在的荆南,以及江南、岭南等地皆是欠丰。故请主公不必忧虑,今年欠丰乃是大势,非我淮南一地,与旁者有异也!”
袁术闻言,皱了皱眉,不想自己想借“欠丰”说话,杨大将却用“统计学”来给自己“上课”,便也不再绕弯子,直说心意道:“我听闻豫州大丰,孔?乐不可支,故我想往许昌借粮,不知众位有何意见?”
杨大将闻言,忽然“觉悟”过来,原来袁术所言非是在“欠”,而是在“借”,便也不再出言。
阎象适时语道:“汝南原乃豫州之地,而今为我们看顾,也算我们为豫州出得大力。现下,我们只与孔?去要修养汝南民众之粮,若其不与,则可兴兵伐之!”
袁术闻言,微笑点头,道:“就依主薄之语!”
而后,袁绍一面修书往许昌向孔?“借粮”;一面教张勋为都督、吕范(字子衡,汝南细阳人。)为参军、陈兰、陈纪为随军司马,带大将桥蕤、雷薄、梁刚、李丰、乐就及十万淮南兵将进驻汝南,随机而动!
十一月,年届“天命”的孔?,接得袁术的“恐吓信”,听闻汝南屯了大量淮南军,骂了句“操他的妈!”,教手下人从粮囤中取了粮食,装了百余车,送往濮阳,并附上了一封信。
看到这里,有些朋友一定认为,不是我写错了,就是孔?糊涂了。
不过,我没写错,孔?也没糊涂,这一百车粮就是给刘岱、而非袁术送去的,而那封信也是给刘岱的。
孔?的想法是,给袁术这等“小人”一百车粮只是“开始”,自己的许昌不被掏空了,袁术是不会罢休的;而给刘岱这等“大人”一百车粮则是“投资”,大不了以后每年往兖州送一百车,以换许昌之安宁!
于是,在给刘岱的信中,孔?极尽谄媚之能事,将朝廷“空投”给刘岱的那个“王封”(刘岱因剿刘辟之功,获封“岱王”。)多次提及,并大威大德、大善大信、大慈大悲的将刘岱捧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请刘岱一定救救豫州,以抗这次袁术的“武力威胁”。
刘岱把信读了三遍;巡视了一遍孔?着人送来的那一百车白花花的面粉;想起本该插着“刘”姓大旗的汝南,现在却为袁术所据;当即找来手下的统军大都督于禁,教其与“兖州五虎将”的其余四人――高览、李典、乐进、朱灵,领精兵五万先期屯于兖州与豫州界上;并发刺史令往陈留、东郡、山阳、广陵、济北等地,教张邈、乔瑁、袁遗、张超、鲍信随时准备发兵,与袁术再战。
袁术接闻刘岱又来“插手”自己之事后,大怒,便道:“小子自不量力,又来烦我,看本座此次不打到兖州去!”
杨大将闻言,上前进言曰:“主公且请三思,刘岱此时不过形同一头大叫驴,其声虽盛,却无什么威势可言;而现居徐州的曹操却如猛虎一般,如今虽只是藏于山林之中,隐伏不出,但待他日出山,却必是一啸而动天。故此时势之下,我们若是兴师动众的去擒拿一驴,弄得自己手忙脚乱,倒是教猛虎做大了!”
袁术闻言,点了点头,道:“长史所说,确非虚张声势之言,袁本初(袁术为人,当是无礼,竟是直呼其兄之名!)两次三番皆是擒其不得,将之赶至我的淮南界来,实是不妙啊!”
杨大将闻言,又谏道:“我看不若这样,主公现给汝兄发书,与其约期,一起猎虎如何?”
袁术闻言,将嘴一撇,道:“休提此言,我即是饿死,也不会去求他这庶子,曹操我自会解决!”
杨大将无言
不过,袁术至少听了“一半”的话,从汝南将重兵撤回寿春。
于是,“谋士之言”再次避免了一场“中原浩劫”!
……
说了好些章“北边”,再来说说“南边”。
早些时候,曹操继任徐州牧的消息传至成都的“刘府”中后,庞统与刘备道:“主公,王成果然厉害!一场西征虽是打废了他的雍州,不想东边日出西边雨,倒使他又替曹操谋下了徐州!”
刘备闻言,实想不到王成会有如此“杰作”,愁眉紧锁的道:“看来我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刘备的这句话,已然露出当日于平原时,未将王成杀死的遗憾!
庞统没有理解刘备的“深意”,只道:“看来我们要加紧全面掌控益州的步伐了!”
刘备点了点头。
说这话时,已是七月将殁。
南北气候有异,在北方全面欠收的情况下,蜀中当年却是大获丰收。
于是,刘备便“借”献帝说话,大肆鼓吹上苍普降祥瑞于蜀,万民信之。
是岁,十二月,蜀中之民高高兴兴迎接新年,刘璋却是愁眉不展。
原来,果如益州从事王累前者自悬城楼之上时所言,此时的刘璋在蜀中朝堂之上,已无立足之地!
月中,自刘焉死后收服人心,执掌实权的刘备,“被”献帝易为益州牧;刘璋则被封为“安南公”,派去了建宁戍边!
受得“勒令”的刘璋,未能等到在成都过上最后一个春节,便即被赶往新的“驻地”。
赴建宁路上,刘璋身边只有儿子刘循、舅舅吴懿、妻弟费观;从事郑度、谋士彭?;以及刘焉所遗四员亲老之将――刘?、泠苞、邓贤、高沛相随。
其余,如张任这般刘焉在时所倚重的蜀中大将、刘璋自己所倚重的亲随――主簿黄权等有名之人,皆是留在成都,追随了刘备,就更不要提如李恢、雷铜、吴兰、刘(日俊)、马汉、卓膺等无名之辈了!
公元197年元月,刘备借着新春之机,请汉献帝祭天,继而改元建安元年,并借机大封群臣,扶植刘备自己的势力。
关羽、张飞、庞统、徐庶等“平原、建宁老臣”具不用说;法正、孟达、赵韪、董和等助刘备“取西川”的“内线”也是不提,单新封之臣将,就达百人之多!
杨洪为治中,秦宓、张爽任从事,赵祚为别驾,何宗任祭酒,杜琼为谏议大夫,赖恭为太常卿,孟光为议郎,王谋任少府,许慈任博士,向举封青衣侯、刘豹封阳泉侯。
陈到、霍峻、张裔封为偏将军,任夔、张著为牙将,庞义、费诗封军中司马,程畿任参谋,其余吕义、周群、廖淳、赵融、傅彤、张南、冯习等具皆为将军。
正所谓赏罚分明,分封完了有功之臣,刘备便令关羽、张飞提兵往广汉,将广汉太守张肃一家擒到了成都,具皆斩于市曹。
而后,刘备在成都南为张松立了一座衣冠冢,将其兄一家的人头,祭于陵前。
此时,很多亲历当初那场“绵竹大火”的人们,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却无人出来“多言”!
刘备的“复仇”之举,宣告着他于蜀中绝对权威的确立。不过,至于他“服不服”这片水土,则还要看个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