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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遇欲动难动,在李易气机的锁定之下,分外的憋屈愤懑。
齐遇修为不低,在金辉派数百年历史上亦是佼佼者,此次道教宗门大比试中,金辉派对齐遇寄予厚望,只盼齐遇能崭露头角,取得一个好成绩为师门争光,因此连祖师爷齐本守真人传下的镇派宝剑逍遥剑也赐予了齐遇。
齐遇亦是心高气傲之辈,此时一招未出,便呈败象,让齐遇如何受得了?齐遇将牙一咬,心一横,举手猛的一拍胸口,面上一片潮红间仰天咆哮一声,不管不顾自身安危,只催动全身真气祭起宝剑直望李易斩首而来,竟欲与李易两败俱伤。
逍遥剑“嚯”的一转身,剑身上金色光芒大起,化作一条金龙冲破李易气机的压迫直飞上天,又向着李易所在之处直撞过去。
围观诸人见状,皆赞叹不已,金辉派在修真界虽名声不大响亮,然其功法宝贝皆有独到之处,齐遇此招集全身精气神为一体,化长剑为金龙,威力奇大,寻常人决计难以抵挡,却不知云山派的李易要如何应付。
逍遥剑威力非凡,不过在李易眼中也仅仅如此罢了,玄胎境界在修真界又被称为先天之境,便是因为修真者在冲破生死玄关之前。皆是后天,先天后天之分,岂是一个境界的阶段可以形容?对于修真者而言。那是一个巨大的且难以跨越的鸿沟!
齐遇如此拼命的打法在李易眼中看来,处处皆是破绽,李易只要将手中刺股锥轻轻往前一递,就能将齐遇轰下台去,甚至是结果性命。
不过今日比试李易另有目的,并不急于取胜,因此李易也不以修为强破齐遇。只将一身真气挤压到与齐遇相同的境界,来与齐遇混战厮杀。
李易一声长喝:“散势法鸷鸟。疾!”
长喝声中,李易身形疾飞而起,双手微张,如同鸷鸟的两张翅膀。李易将手中刺股锥一划,一道金光从刺股锥上射出,化作一道绳索,绕在那齐遇逍遥剑所化的金龙之上,金龙登时便似给束缚了一般,欲前不前,欲止不止,再不复先前的凶猛。
齐遇心神猛的一颤,只觉得逍遥剑似乎要与自己切断联系。被对方顺手牵走一般,齐遇脸上一片煞白,方才自己在李易的气机锁定之下强运真气催动宝剑。已然受伤,如此下去,那还得了?
齐遇牙齿猛的将舌尖一咬,喝一声:“破!”一口鲜血朝那逍遥剑直喷而去,逍遥剑被齐遇鲜血一激,原本已经黯淡的光芒登时又是大作。所化金龙再次张牙舞爪,不可一世起来。似欲冲破身上绳索的束缚,向着李易继续撞去。
李易身化苍鹰(鸷鸟),盘旋在虚空之上,冷漠的俯首着大地上的一切,此刻见得齐遇之举,李易面色不变,只在手上捏一个指诀,刺股锥疾驰而出,似那穿花蝴蝶一般,绕着逍遥剑所化的金龙飞舞。
金龙一声咆哮,想要将蝴蝶吞噬入口腹之中,可蝴蝶总在千钧一发之际,翩然飞走,徒留金龙奈何……
远远的看起来,倒像是金龙与蝴蝶一起在嬉戏,你追我赶,你来我往。只是旁观众人渐渐就瞧出不对劲之处来,刺股锥每绕一圈,束缚在金龙身上的金光绳索便紧了一分,金龙身上的光芒便黯淡了一分……
而那蝴蝶,身上的光芒却是越来越强烈,到得后来,小小的蝴蝶似乎比那庞然大物的金龙还要更显眼,更夺目了……
大家都明白,如此下去,金龙被蝴蝶完全捆住,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到那时候,便是齐遇落败之时。
齐遇并不想就此落败,齐遇望着盘旋在空中的李易,心道刺股锥天下奇宝,李易年纪轻轻,未免就能长久的控制,于是,齐遇再次一口鲜血喷将上去。
于是,蝴蝶与金龙再一次的嬉戏……
李易的身影远在空中,围观群众们看不清表情,不过齐遇身上大汗淋淋,头上热气腾腾,道袍胸襟上殷红的鲜血斑驳,直让围观群众们瞧得触目惊心,胆寒不已。
武当派小师妹林雪宜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直被齐遇的样子给吓住了,林雪宜悄悄的向着顾子倾身边靠去,喃喃道:“顾师姐,小道士的修为也不怎么样啊,拥有刺股锥之利,一个金辉派的齐遇都这么久了还没有解决。”
顾子倾闻言秀眉微皱,林雪宜修为低瞧不出来,可顾子倾却是知道,在战斗的过程中,李易是有几次机会将齐遇击败的,不过李易好想并没有发现一般的错过了。
是李易根本没有发现,还是在保存实力,又或者说,李易并不能完全的发挥刺股锥的威力?
望着虚空中的那道身影,顾子倾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李易了。
此时日头升至半空,天气渐渐的热起来,与齐遇来往反复几回后,李易低头一看齐遇,也是被齐遇的样子给惊住了。
再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怕是齐遇即便不吐血身亡,也要因为气血亏损而元气大伤,修为退步数年,今日不过是一场比试,又不是生死相争,虽说金辉派分属全真派金丹一脉,可与云山派素无恩怨,李易自不会无端迁怒。
李易想得明白,身形一闪悠然飘落于地,伸手一招,刺股锥便不再理会逍遥剑,疾飞而回,而那逍遥剑却是不愿就此放弃,尾随刺股锥而来。
李易伸手将刺股锥抄在手中,手腕一抖便在身前划了一个圈子,同时口中念动咒语:“转圆法猛兽,疾!”
说也奇怪,随着李易的一划,逍遥剑所化金龙似被牵住了鼻子一般,金龙尚未临近李易,便将头部一甩,尾部一摆,身子转了一个圆圈,顺着来路飞回而去。
眼见逍遥剑向着自己撞来,齐遇煞白的脸上陡然升起一片病态潮红,齐遇口中念着法诀,双手十指箕张,大喝一声,就向着逍遥剑柄抓去。
“轰”……齐遇身子猛的一震,竟然止不住身子,被逍遥剑拖行了数十步之远才停下来,只在震位台上留下两行深深的足迹。
齐遇周身一阵气血翻涌,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却见李易正拂袖而立在刚开始比试的地方,手中的刺股锥已然消失不见。
胜负已分!
………………
云山派祖孙三人回到居所之后,丁海山还没有回来,以丁海山的修为,李易自不担心他连第一轮都闯不过去,于是,李易一边指点着徒儿苏泽,一边等待。
郭不守本来想在每一场比试之后,与李易一起分析赛场之得失,借以指点徒子徒孙一番,谁知李易今日以刺股锥迎敌,郭不守对刺股锥并无使用心得,如何指点得了李易?郭不守顿时便没有了用武之地。
见得李易在苏泽面前谈得头头是道,自己好似插不上什么话,云山派掌门郭不守道长真心无奈,脸色再次发黑,却也不好发作,干脆眼不见为净,懒得理会李易苏泽两人,扯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猛的吸上几口后,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待得日头偏西,居所外面终于响起了丁海山的脚步声,却见丁海山将大斧挂在腰间,一身破破烂烂,神情沮丧无比的从外边走进来,李易见状心头一沉,难道丁海山签运奇差,碰上几个热门人选之一了?
此刻郭不守亦是睡醒过来,大约和李易一般想法,郭不守心道丁海山自学成才,自创一派,端的难得,万不可因为一场失败而丢了信心,否则日后修真之途可难得寸进,想自己被丁海山以师礼待之,此刻正是发挥长辈的询询诱导之责了。
也罢,自己的这个嫡传弟子李易素来表现非凡,不劳自己操心多费口舌,如今就教导一番丁海山,算是聊以**吧。
“我等修真之人看淡风云,所谓胜不骄,败不馁,只将输赢视作等闲之事,有如清风白云,转眼便逝!”这般想罢,郭道长也不犹豫,咳嗽一声,冲着正踏进厅门的丁海山正色道:
“海山啊,以后的修真之路还长,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得失成败,迷失了自己的道心,忘掉了原来的本我与真我……”
郭不守端坐凳子之上,舌灿莲花,口吐真言,说得妙之又妙,玄之又玄,此刻夕阳西垂,从窗户外面洒进来一片红色的霞光,照在郭不守身上,耀得郭不守周围一片朦胧迷幻,将郭不守整个人都升华起来,仿佛郭不守再不是那个微胖又有些邋遢的中年大叔,而是一个仙风道骨,拯救红尘俗世中迷失之人的得道之士。
难得见师傅郭不守讲一回道,哪怕是为表尊师重道,李易也得当即停止指点苏泽,垂手洗耳恭听着,苏泽自是有样学样,立在李易身旁倾听着。
倒是当事之人丁海山,一脸错愕的立在门口,进不得也退不得,丁海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向着郭不守问道:“郭道长,你这是做什么?什么清风白云,得失成败,本我真我?小道我怎么听不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