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真的下手了。”一个面容清秀,眼神淡漠,气质如兰的男提着医箱,从螺旋梯上漫步而下,带着嘲讽的漠然。
顾一鸣斜倚沙发上,捧着碧螺春,优雅的抿了一口。“他怎么样。”
“明明心疼得要死,为什么还要做得那么狠。”坐他对面,把医箱放脚边。“放心吧,那点伤死不了,只是会难受几天。”俯□子医箱里翻找,扔给他一个小圆瓶。“外敷,一天三次。”他能做的只是让那孩子能好过一些。
接过东西,随手放桌上。
坦荡得没有任何的窘迫,反倒让他这个局外感到了丝丝的羞恼之色。提起医箱,迈步向外走去,事情已经做完,他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梦璃。”
身子微顿,侧耳等待着他的下文。
“谢谢。”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抿了抿淡色的唇,拽紧了手里的医箱带子,快步离开。顾一鸣,总是知道该如何打破他的妄想,拉出他们的距离,幸好他不求感情,只求一生安好无忧。他当了顾家十二年的家庭医生,可以说顾宠宠是他一手照顾着长大的,有什么头疼脑热,都会给他打电话。他与顾一鸣相识十几年,也不敢相信他会对顾宠宠抱着难以启齿的感情,那六年的时间,原以为会让他淡忘平复那种情感,没想到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明明就是如珠如宝的捧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看护着长大,却为何要拉他坠下这逆伦的深渊,顾一鸣,这就是的爱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气息顺着鼻翼滑入肺中,刚才还昏昏沉沉的头立马清醒了几分。
轻轻的叹了一出气,低喃着自嘲道“孽缘啊。”
顾一鸣拿着一杯碧螺春,眼神不由自主的落桌上的小圆瓶上,拾起小圆瓶手上把玩。他是怎么啦,宠宠明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关他的事,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嫉妒着,嫉妒顾宠宠的装傻充愣;知道他的心思从不愿意踏出那一步,只会安分守己的呆原地与他维持那父慈子孝的场面。嫉妒,嫉妒寒杞律与他的血缘;他与顾宠宠依靠的不过是那薄弱的法律关系,似乎就像是气泡一般,看上去七彩流光美得不可方物,也只有他们知道,这一切终究是会消失破灭。更嫉妒,恼恨,顾宠宠还没爱上他,他却早已陷入这个不可自拔的泥潭里。
所以,他用疼痛让他记住,也是故意彰显他的坏,顾宠宠的第一次是他的,他是他的第一个男。就算如此,他也已经不会放开了,既然已身处炼狱,有他便是天堂。他们本就不是父子,改个关系又何妨。顾一鸣勾起唇角,轻轻的吻了吻小圆瓶,本是如此优美和谐的画面,却硬生生的透出几分阴霾。
来往的候机室里的这临近新年之际都热闹了起来,可是,一方角落,总是际寥寥。大家都默契的避开了坐那里的男,一身西装革履,程亮的皮鞋,能照出影。冷硬的面容,紧抿的嘴唇,就算是闭上了双眸,那无所不的寒冷之气似乎也带上了一种侵略的气息。
搭小腹上的左手还缠着一截绷带,昨天的宴会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身上的伤能痊愈可以医治,那心里的伤呢?该怎么医治?就昨天他诡异的尝到了被遗弃的滋味,他是那么的想要抓住那个孩子,可是那孩子到最后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连一眼都没有。苦笑,生父与养父,如此巨大的差异,就算他怎么努力也填补不了吗?
顾宠宠,心底默默的咀嚼着这个让自己感到疼痛的名字。心中怅然,难掩失落,好不容易远远的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又分离了。
第一次见他,他拿着卡与营业员僵持不下,还是他买下那包烟,随手丢给他,潇洒的挥手而去。
第二次见他,可怜巴巴的蹲警局里,眼泪汪汪的瞅着他,又趾高气昂的命令他送他回家。
第三次见他,一个错误的电话,让他做了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
第三次……
第四次……
………………
如此鲜活有趣的顾宠宠,每思念一分对他的喜爱便多一分,相思入骨,最终刻画成一道名为执念的魔障。
他是这样的念着他,想着他,爱着他。爱?寒杞律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竟然会用爱这个字眼。爱吗?“呵呵……”嗤笑了一声,他怎么可能会爱,那还是自己的亲子。他有家室,有地位,有金钱,什么样的得不到,怎么可能看上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娃娃。
这绝对不可能,下意识的拒绝了这恐怖的猜想,这后果他承担不起。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寒杞律几乎是攥着公文包,落荒而逃。
望着那越来越小的城市,渐渐被云海所掩埋,焦躁的情绪也有所缓和。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没见有多少轻松,反而比来时多了些凝重的沉甸。
疲惫的闭上眼眸,不禁扪心自问,他能够看着顾宠宠和别步入礼堂,笑着祝福他吗?他能够看着他子孙满堂,后半生被别所占据吗?他能够永远这样子默默远处守护着他,把他推入别的怀抱?
不,他不能,绝对不可以。仅仅只是这样想着,心,就快裂开似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扑入别的怀抱,他的命是他给予的,他的幸福也应由他赋予。
【得不到的东西,就去争,去抢,去夺。不争就什么也没了。】
父亲的话又耳边浮现,每次迷惘的时候,父亲唯一给予他的良言警句。这也是他商场上立足的根本,不折手段什么的只是浮云,他看重的只是结果,就算许可的范围内可以给那些一条生路,这是他唯一的仁慈,可惜的是他们并不领情。
去争夺吗?顾一鸣,眼中的情愫和他的是一模一样,世界上会有那个父亲会用那样炽热到恨不得吞了他的眼神溺宠的望着他。就算掩饰的很好,偶尔的情绪也出卖了,他原本是没有想到,可是连他都会被自己的亲子吸引,那么,呢?顾一鸣。
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究竟谁会是这场争斗中的赢家,拭目以待。
“俊珏啊,多吃点,好孩子,看都瘦了。”老太太抚着凌俊珏的面容一脸慈爱,不断的给他夹菜。
凌俊珏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每次来老太太都是说他瘦了,然后死命的给他夹菜,就好像他家已经穷到揭不开锅,需要到这里乞讨为生了。看着小山一样都溢出来的碗,一脸无奈“婶,别夹了,吃不完。”
“怎么会吃不完,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多吃一点。”说完又给坐他身边的凌轻浅夹菜“轻浅,也多吃点,这个排骨,顿了三个小时。”
凌轻浅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闷闷的道了谢,埋头苦干了起来。
老太太纳闷道“一鸣,怎么还不来?和宠宠到哪里疯去了。轻浅啊,宠宠和差不多大呢,还没见过他吧,等下叫他带出处走走。”
凌轻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又专注于眼下的食物。
“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老太太自言自语,起身打电话去了。
“婶,别动了,有他电话。”凌俊珏掏出电话,找出顾一鸣的联系号码,随手拨了出去。
“喂。”顾一鸣优雅的声线缓缓流淌。
“一鸣,们吃午饭呢,们什么时候过来?”
“宠宠喝醉了,闹腾了一夜,才不久刚睡下。”顾一鸣,面不改色的散着谎。
“好吧,别叫他了,要不自己来。”凌俊珏折中的建议道。
“还要看着他,要不过两天,亲自给赔罪。”委婉的拒绝道,他不想离开顾宠宠,尤其还这种情况下。
“那好吧。”凌俊珏无奈的挂上电话,向老太太说道“宠宠喝醉了,一鸣还照顾他。”
老太太一听也无奈了,只能道“那们就别管他们了。”
顾一鸣合上手机,盯着顾宠宠安详的睡颜,只是红肿的眼睛,和身下痕迹斑驳的小麦肌肤透出与之相反的艳丽色彩,只是这样看着心里便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真想就这样永远的看一辈子。
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宠宠不需要背负太多,只要能这样开开心心的就好。俯□子他红肿的眼睛上虔诚的烙下一吻。永远只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一切的风雨他都会为他摆平。就算是寒杞律那个碍眼的累赘也一样,他不需要两个父亲,他只要记住顾一鸣就好,把他安置自己的羽翼之下,为他挡下所有的伤害。
所以,宠宠啊,是如此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丢了,郁闷……
要肉的给邮箱
河蟹伤不起,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