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刘建德迎上去问。
“家兵让我送六千块钱到计生办,将罚款的事了结,他才能放出来。”她掏出手绢揩拭眼泪,一筹莫展地说。
“你不想点子咋行?我们出去再说。”刘建德也还明智,未敢大包大揽,动真金白银,不是说着玩的。
陆玉荷低头随着他出了拘留所,两个人各想各的心事,拐上206国道,一张客车过来,刘建德拦下车,陆玉荷稀里糊涂和他登上车,刘建德抢先打了车票,她才发觉上的不是山花车,刘建德说:“候着急人,到南岗镇我们再转。”
她想反正是回去的方向,也不在意。车是过路车,稀稀朗朗的乘客插花而坐,大约都是萍水相逢,相互不搭茬,刘建德挨着她坐在一起,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俩身上,橘黄灿烂,此时刘建德心里痒酥酥的,喜悦之情破土而出,他偷窥旁边那张眼泡微肿的脸,故作忧国忧民状,“你钱不筹齐,事情不好办。”
她见他主动说起她的难心事,也不藏掖,说:“我家家兵不是预料人,有一个使两个,家里翻箱底只能凑两千块,其他钱没出处。”
“断折骨头连着筋,找小孩爹爹借两个,剩余的和计生办打个欠条,有钱再还。”刘建德挺有主意地说。
“乡里这块我怕他们不松口。”她瞅了他一眼,这张脸实在凶不忍睹,如果不是丈夫的事求教他,她宁愿站着,也不会和他坐到一条板凳。
他搭着嘴,像是很为难,说:“怎搞呢?老表在里面,我不烦神也不像,我卖一张脸去和计生办说说,估计问题不大。”
“那就给老表再烦神。”她感激地瞧着他,觉得这个老表,长得凶是凶点,心眼倒也实诚。
“说这个不见外吗?这事当初你们不和我商量,不然哪转这些湾,派出所和乡里我说几句话还管用。”他夸口道。
“老表在乡里有两三年了吧?”
“不止哦!我干了不少部门,从乡里计生小分队到派出所干,有六、七年了,今年乡里机构改革,我都不想干了,准备回去和他们搞窑厂,他们非要留我,我也不好讲,糊弄两年我还是回去,这年头不挣两个钱不行。”
“我家家兵有你这个预料就好了。”
“年青,喜欢玩,前些年我也在全国各地跑,说收手就收手,人总要干正事。”
刘建德吹顺了口,车到南岗镇街头,才想起下车,连忙喊:“师傅,有下。”
师傅是个年青人,车停刚启动,不免怨言:“我停你不下。”
他故意换空档滑行一段,踩死刹车,门哗啦开了,刘建德和她慌慌忙忙地下车,车子立马提速而去,像偷倒垃圾车将他俩倒出。
夕阳不可救药地西坠,只剩下一截眉梢隐约云层,街上三岔口还停放着三、两黑头客车,揽着最后的生意。
刘建德忽然停下,回头对陆玉荷说:“我今晚值班,回去食堂吃过了。”
“你到我家吃饭。”她邀请道。
“回去都黑了,把不好吧?”他像是在犹豫,随后又说,“干脆在镇上吃点,反正晚上有车子。”
因他是在陪她办事,她不好回绝,便问:“你看哪个饭店好啊?”
他见她答应,欣喜过望,又恐她担心,说:“我这儿熟,随便找家饭店吃点。”
他领她拐进一巷子,找了家小吃部,点了一荤一素,烧了一个汤,要了半斤酒,他慢慢地品着酒,她不喝酒,他劝道:“表弟媳可是怕我花不起这个钱啊?”
她只得陪他喝了两小盅,面如桃花,心里砰砰跳,说:“我不喝酒,再喝就多了。”
他心里道你喝多了才好,但嘴上说:“算了吧,你看不起老表,不喝就不喝吧。”
她听他这么说,又强勉喝了两盅,眼儿发涩,脸儿发烧。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要了点饭扒了两口,她酒意翻涌,一口饭不吃,便和老板算账,刘建德一骨碌蹿起来,作势拉扯,掏出百元票,让老板找,老板看她掏的是零票,便收了她的钱,他嘟弄着不满地出了店。
两人再到三岔口处,天已黑透,马路边人家灯火通明,等了好半晌,不见车影,好不容易来了一张三轮车,只到湾东,刘建德和她上了车,车行三、四里路,起雾了,车灯光不强,照不远,刺不透,车师傅像是在大海行舟,掉凼落坑连连,颠得两人七荤八素,车到湾东,车师傅说啥不往前送了,两人下来步行,刘建德经冷风一吹,浑身舒畅,陆玉荷肚里倒海翻江,憋不住,一口酒水喷涌而出,扶着路边杨柳,软软的无力迈步。
刘建德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挽着她胳膊,拉着她到路边草埂坐下来,山花路上本来车稀人罕,又适逢起雾,除了他二人,鬼影不见。
陆玉荷歇了一会,酒意淡薄,身上发冷,抖索地说:“我们走吧,不然耽误你值班。”
“下雾所里没事,歇好再走,二、三里路一会就到。”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关切地说,“别冻着。”
他试探地拦住她的肩膀,一个热烘烘的躯体贴在她背后,她很是受用,虽是颤了一下,未作推脱,他受到鼓励,将她抱进怀里,鼻子气息很浓,吹着热气和酒气,将她耳根、颈?吹得痒痒的,她身上渐渐地被他焐热了,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那双手已不老实地在她胸处、腹部乱摸,她想拨开那双手,拨不开,反而像是怂恿,将他的邪火拨旺,她刚扭过头,说:“别――”
她的嘴唇被他酒熏熏的嘴儿堵住,她中了*般地全身乏力,任他摆布,他连拉带拽地褪下她的踩脚裤,头竟然插在她的*,那热烫烫的嘴唇胡乱亲吻、吮吸,她从没经受过这惊心动魄的*,水汪一片。
他将那东西送进去后,嘴上闲下来,心肝宝贝地小声叫着,嘤嘤地像是野地里发情猫的呼唤,也许是他憋得太久,或者过于昂奋,没动几下,那深处的岩浆像沸腾的钢水开始浇注。
他爬在她的身上,如一个贪玩的孩童不愿丢手他心爱的玩具。
夜晚的风带着雾的湿润,摇曳着繁花落尽的油菜杆,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边的细浪拍打着沙滩,不眠的蛙们各占一角,像网虫不敢寂寞而声嘶力竭的呐喊,相互攻轩,相互壮势。
二人热度过去,????穿上衣服,她掉脸就走,刘建德跟在她的后面,像一条随着主人的老狗,她不言语,他不敢开口,到了湾西,他看着前面那窈窕的身躯,想冲上去再亲热一回,但他没有上去的胆量,等她走过派出所,他不跟了,夹着尾巴不吭声地溜进派出所。他弄不懂她,但不妨碍他成功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