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被一阵阵的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醒了,睁开双眼看,原来是窗外那些起得早早觅食的小鸟们,他们在树上面正展示着自己的歌喉着。
“月光,你起来了?” 我打开门,定眼一看,是徐燕站在我门前,她微笑着问我,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怎么?你也这么早就起来了呢?”我不解地问。
她笑着走了过来,拿出两百块钱,她把钱递给我,我没有接她的钱,我感到『迷』『惑』:“你想怎么?”
“我不是给你的,我这是给兰兰的,你今天去把她叫来上学,这两百块钱给她父亲治病。”徐燕一边解释,一边把钱递过来。
“我现在有四百块,你的钱不宽余,你算了吧。”我推着她的手说。
“拿着就拿着,说好了我们一起来帮助她,我为什么要失言呢?”她坚持把钱塞给了我。
拗不过她,我接过钱说:“那我们一起去叫兰兰来上学好吗?”
“不,我课还没有备好,我还要好好准备我的课。”徐燕这样回答我。
我知道她分明是借口,我悄悄地看了看她,她的脸显得十分疲惫,我估计昨晚她没睡好。
“ 对不起。”我轻轻地对她说。
她看了看我,只是淡淡一笑。这时,传来了学生的脚步声,哦,初三的一些住校生起床了。徐燕也转身离开了。
按徐燕的吩咐,我又来到兰兰的家,我把徐燕的两百与我的四百叠在一起交给了她的父亲说:“收下吧,这是我与徐老师的心意,你用这钱治病,叫兰兰来上学吧,她的生活费我们负责。”
兰兰的父亲在恍惚之中已经把这叠钞票收下了,不过,他的眼神开始搜寻了一下,他是在寻找兰兰的眼神,而兰兰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钞,她又从父亲的手中移到了我的手上。
她猛然感到了一种沉重,那钱像一块石头正在压着她的灵魂。她坚持不要。我把所有的想法告诉兰兰,我问她:“你想考一个中等师范为社会做贡献,还是想早一点嫁人生子。这两条路你自己选,我不想多劝了。我还要回去上课,想好了再回学校吧。“
这么一说还给兰兰读书燃烧起了希望,当我再次抓住她的手时,把钱塞给她时,她感激地向我跪下。我忙扶她起来。 把两手放在她肩膀上轻声说:“兰兰,勇敢一点,有老师在。”
“谢谢老师,我要来上学了,我每天照顾好了爸爸后再来上学行吗?”兰兰哭着问我。
“好的。”我同意了她的要求。
“老师,我明天来上学,行吗?”兰兰看了看手上的钱,又看了看我后问。
“好的,你一定不要放弃学习,只有读书,你才有出路。”我说了,然后回到学校。
兰兰又回到了课堂,几天没有班长的身影,现在又回到了班上,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很高兴,而兰兰因为回到了学校,回到了课堂,徐燕也忙坏了,不是寻找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就是为她购买饭票,严然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再过几天,传来兰兰的父亲死通讯,我让兰兰先回家,我与徐燕再发动了一些师生搞了一次捐款活动,还好,虽然是贫穷的地方,老师们的工资虽然不高,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捐出了钱,特别是黄老师,捐了两百块,可是,两百块是他大半个月的工资啊!
五十多岁的张老师,大家都称他张老头,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向他提出捐款时,他不但不捐,反而讥笑我的迂,说,这么多学生,你管得了吗?哪一家人不死人,如果今天这个学生死爹,明天那个学生死娘,你有多少钱来捐呢?
不过张老头说得也很有道理,是啊,整个学校的学生,每天都在发生事情啊,我有多大能耐呢?
至于,兰兰,既然我已帮到这种地步了,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呢。
捐款结束,加起我与徐燕的再捐,总共捐款六百多元。
带着捐款,我与徐燕去看望兰兰时,她跪在父亲身边哭泣着。
当我叫唤着她的名字,她又一把扑进我的肩膀上,也许那一刻,我就是她最坚固的依赖之墙壁,让她把泪水洒在我的肩膀上。
“兰兰,别哭,你没了父亲,有我们老师在啊!,你看徐老师也来看你了。”我安慰兰兰。
徐燕也走过来,拍着兰兰的头,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还是劝说:“兰兰一定不要放弃读书,你的一切困难,也是我们的困难,我与月光老师不可能不管你啊!”
有了我们的出现,兰兰心里有些蹋实了。
在兰兰叔叔与我们的帮助下,为兰兰的父亲举行了世界上最为简单的葬礼。
正是从这个山村延伸出去,兰兰还刚十六岁了。小小年纪,她经历了母亲的死,现在她又经历了父亲的死亡。告别父亲,她哭得很厉害,她的泪水把我的肩上打湿透了,徐燕看到此景也难过地哭了。
埋葬了兰兰的父亲,我与徐燕与兰兰的叔叔交涉了有关兰兰上学一事。
“大哥,还是让兰兰回学校读书吧。”我对兰兰的叔叔说。
“老师,我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可是我们一家也有我们的难处啊。”她的叔叔叹息着说。
“她以后有出息了,她会记着你们叔叔婶婶的,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女儿了啊!”徐燕补充,几乎向兰兰的叔叔婶婶请求了。
可是她的婶婶坚决反对,说:“我家没有这个能力养她,我们家也穷,如果兰兰要读书,我们一家就不管,随你们老师去。”
“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妥当,按法律程序,兰兰没了父母,你们就是监护人,有权利对其监护。”我搬出了法律,认为这样管用。
“我可不懂什么法律,也不知道什么是监护人,但我只知道自己的家底有多厚,有没有能力来供养她。”她的叔叔说得很理智,就是不想把这个包袱背上。
可说来说去,我们与她叔叔达成了最后的协议:我与徐燕负责她上学期间的生活费。但她平时还是寄养在她的叔叔家,她的叔叔与婶婶担当她的监护人。
为了扶平兰兰心中的伤痕,徐燕与我每天轮流找她交流,让她早日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对于兰兰,我们尽力帮助,但是感觉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我们虽有工作,但工资不高,再说她的学费学校也免不了,我们有多大能耐呢?
我心里想着,向寝室窗外望去,窗外下着绵绵的细,细到看不到它,轻到“润物细无声”,但却分明看得到它所感染后的大地,哀愁此刻也淡淡的浮上心头,如一缕薄烟在心头回『荡』,烦『乱』复杂的心如天空般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