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洞见 六十三、家书抵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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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州张天锡,少有文才,流誉远浙,虽居甘、凉,却有四的习气,喜清谈,善雅言,注重容止风仪,两年前自立为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之后,骄奢淫逸,游玩饮宴,荒于酒色,不亲政务,对于僚属的进谏,张天锡振振有词道:,“吾非好游玩,每游必有得焉,观朝荣,则敬才秀之士;玩芝兰,则爱德行之臣;睹松竹,则思贞操之贤;临清流,则贵廉洁之行;览蔓草,则贱贪秽之吏;逢飑风,则恶凶狡之徒。若引而申之,触类而长之,庶无遗漏矣。”是个善能文过饰非之辈一

  年初张天锡又废世子大怀另立宠妾焦氏之子大豫为世子,人情怨愤,闻王猛督杨安、姚长等十将率步骑六万来攻,张天锡却洋洋不惧,说道:“我料秦军不出旬月必退。桓温将攻长安,符永固自顾不暇,有何能力攻我!且河西天险,百年无虞,若悉聚境内精兵,右招西域,北引匈奴,以拒氐秦,焉知不能大捷!”命军士坚守姑盛、金昌大城,以待王猛自退,一面遣使往荆州向框豁求援,自以为万无一失,每日荒淫依旧一

  九月初,王猛命姚长攻剑歧,剑歧诸羌部落原属姚长之父姚戈仲,诸羌部落大人闻姚长至,皆降,王猛遂克略阳、下缠缩城,进逼清塞,张天锡遣司兵赵充哲率步骑三万与秦兵战于洪池,大败,赵充哲战死,金昌城危急,张天锡终于坐不住了,亲领步骑五万援金昌城,十月十九日于王猛大军战于赤岸,又败,而金昌城内守军叛变,张天锡无法入城,只得领万余骑还奔姑盛,孟冬甲午日,秦军至姑臧,围城十日,张天锡自度不能守,乃素车白马、面缚舆摔,降于王猛军门,王猛释缚焚樟,妥为安抚,送于长安,于是凉州郡县悉降于秦荆州刺史、右将军祖豁初闻秦军将大举攻掠荆襄,已命将士严加守备,但随后得知陈操之在渑池大败秦军,乃知秦军不敢南侵,九月闻秦攻凉州,此时桓豁却身染沉疴,不能领兵前去救张天锡,只命荆州督护桓黑游军河、汉,为凉州声援,又命水军将领刘波泛舟淮、油,欲牵制秦军,同时传拨河南的袁真、高柔、祖伊。约其举兵逼近潢关,想要逼迫王猛从凉州撤军,但荆州相对长安来说离凉州更远,张天锡也实在不得民心,十一月初就有张天锡兵败降秦的消息传出,其实这是王猛的虚张声势,那时秦军正与凉州兵战于河西赤岸,

  框豁闻凉州败没,遂命诸处皆罢兵自守。

  苻坚得到王猛的捷报,心始定,而此时。陈操之克晋阳的消息也传至长安,晋人尽占燕境已成定局

  腊月十五,桓温在邯城宴请汉民父老,清河崔氏的崔潜、河东薛氏的薛强、荣阳郑氏的郑预、范阳卢氏的卢全、太原王氏留在北地的分支王汝,以及其他一些声名显赫的大族名士皆应邀与会,桓温病足。不能与诸人久谈,都是陈操之周旋应酬,极温为示恩义、拉拢北地汉人大族,将表奏崔潜为齐郡太守、薛强为魏郡太守,郑预为荣阳太守、卢全为范阳太守、王汝为上党太守,其余郡县守、令、长,皆择汉人贤者而授之,陈操之为翼州刺史、祖石虔为并州刺史、田洛为幽州刺史、诸葛侃为青州刺史,至于原先的鲜卑贵族长吏,绝大部分随同慕容障去了建康,陈操之向桓温建议,选拔鲜卑族中次等贵族里的贤达之士作为州郡的佐吏,这样可以安抚燕境中的鲜卑诸胡,桓温允了

  燕境初定,桓温归心似箭,不愿在河北过年,腊月十七离开邯城,渡河到荣阳过年,然后正月初二便率众南行,随行的有三万晋军和两万鲜卑、匈奴战俘,这些战俘都将分赐给北伐有功将士为奴,彼时江东地广人稀,甚缺劳力,这些胡奴各各分散,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作乱,与江东女子婚配,两代之后,就会忘了他们祖先是胡人而彻底融入汉族血脉一

  腊月十七,陈操之送桓温一行过了漳水,傍晚时回到邯城,不禁仰天舒了一口长气,桓温走了,邯城唯他独大,这种感觉似乎很不错,难怪桓温一心想某位

  陈操之自哂一笑,回冰井台窝所用罢晚餐,便带了一队亲卫,慕容钦忱和萨奴儿也跟着,要夜入邯宫,依旧是从从铜雀苑进去,这偌大的燕国皇宫故园,因无人料理,荒芜得极快,被积雪压折的残枝到处都是,鹿皮靴踩上去“吱嘎”直响小

  来到永寿殿,…唰命人燃卜长信宫灯。巳有;个月不且灯火盼洲重现光明了。

  慕容钦忱一直打量着陈操之。这时附耳低声问:“夫君,莫非你想入主邯宫?”这就是问陈操之是不是想某位为帝?慕容钦忱看出来了,桓温一走,陈操之习眉头尽展,神采不同往日

  陈操之笑问:“钦钦以为如何?”

  慕容钦忱瞪大幽蓝明眸看着陈操之,半晌道:“左右都是你们汉人天下,夫毒为人仁慈,能为燕境之主当然更好。

  ”

  陈操之一笑:“这样,河北就无宁日。征战四起,我亦疲于奔命,钦钦愿意这样?”

  慕容钦忱问:“那夫君是何打算?”

  陈操之道:“别无打算,第一为自身和亲人家族考虑,第二是治理好翼州之地,让百姓安居乐业。”

  慕容钦忱问:“钦钦算不算夫君的亲人?”

  陈操之不答,却反冉:“钦钦以为呢?”

  慕容钦忱嫣然一笑,说道:“算。”那一笑的风情,让见惯了她容貌的陈操之都有神驰目眩之感。

  慕容钦忱见陈操之有为她着迷的样子。很是欢喜,问:“那夫君今夜来永寿殿有何事?”想起三个月前,就是在这永寿殿,与陈操之有了鱼水之欢,莫非陈操之今夜又想重温往事?

  慕容钦忱脸红了起来,分外娇艳,却听陈操之问道:“上回听你说,这永寿殿的前身是宣光殿?”

  慕容钦忱道:“是啊,那老宫人是这么说的,当时宣光殿损毁不严重,重修了一下就改名为永寿殿了。”

  陈操之道:“我闻宣光殿地底有当年石虎埋下的黄金,钦钦可曾听闻?”

  “啊!”慕容钦忱幽蓝美眸睁得老大:“我住在这里六年了。从未听说。”

  陈操之一笑:“我亦是耳闻,不知真切,但肯定要好好勘探一番,有这批黄金可以经营很多大事。”

  这次跟随陈操之来永寿殿的二十名军士都是陈操之的忠诚亲卫,是陈操之从钱唐带出来的陈氏私兵,陈操之命他们各执火把在这座宫殿的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不要放过地表的任何异常之处

  军士们忙忙碌碌拨寻,陈操之与慕容钦忱披着招皮大氅,立在寝殿外室长窗下,看着幽沉沉的后园,远处,金凤台的虹桥隐约可见。忽然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冬的第二场雪了,马上就要过年了。

  陈操之望着灯火透出窗外映照出白蝶飞舞一般的雪花,心驰万里,回到了遥远的陈家坞“

  正这时,忽听有人从铜雀苑踏着积雪枯枝向这边快步行来。陈操之墨眉一蹙,他方才严命宫苑守卫不得让其他人进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不遵他的命令!

  “陈将军,陈将军,部曲督黄小统从江东归来复命,带回陈将军的”

  陈操之一听,大喜,大步出殿,连声问:“黄小统在哪里?黄小小统在哪里?”

  守卫答道:“未有将军命令。不敢放他入宫。”

  陈操之,丁嘱了身边的一名亲卫队长几句,大步往原路赶回,慕容钦忱在后面追都追不上,心道:“夫君还是更牵挂他在江东的两个妻子呢,急着看家书连永寿殿的藏金都不顾了。”

  陈操之快步来到铜雀苑西门,等候在苑门外的黄小统与他身后的四名卫兵一齐拜倒在地,黄小统喜极而泣道:小郎君,黄小统赶回来了!”

  陈操之将黄小统五人…扶起,这五人都是风霜满面、手足被裂,邯城至钱唐,三个月零十三天往返近八千里,风霜雨雪,路途辛苦可想而知!

  黄小小统解下背上的包袱,双手呈上道:小郎君,这是老族长、三郎君、丁少主母和两位小主母写给小郎君的信,还有谢小主母和润儿小小娘子画的两幅画”

  家书抵万金,陈操之捧着一叠家书,心情激荡,身子都微微战栗,一边拆接一边问:小统,族里诸事都好吧?”

  黄小统喜笑颜开道:“恭喜小郎君喜得贵子和娇女,6小主母生了一个小小郎君小婵夫人生了一个小小娘子,都极为健壮可爱,我上月初一离开陈家坞时小小郎君和小小娘子都会笑了,还咐哩哇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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