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芒散入房间,让屋内多了丝生气。
卧室中依旧有着清晨的清冷之感,于房中的大小物件、梳妆台等等,渲染着一丝冷光。一层层轻纱制作的帷帐遮挡着床,透出里面的人影,轻轻地翻身,似乎清醒了些,坐起来,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之后,一个纤细的胳膊探出来,将帷帐撩起来。
床铺下面略微有些凌乱,男人的衣服、鞋袜却平整地摆放在一端,谢道韫没有起床,只是抱着脚踝,静静地看着床下的男人:躺在不知从何处搬过来的一个软塌上,披着一层衣服,眼袋低垂,似乎很晚才睡,这个时候依旧在沉睡。
昨晚王凝之出去,一直没有回来,谢道韫便先睡去,如今看到王凝之睡在床下,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抿抿嘴唇,将头发梳拢到耳后,轻轻地将被子掀开,小心翼翼地走下床,来到王凝之身边,推了推他的身子:“郎君,醒一醒。”
王凝之的睡眠比较死,叫了好一会儿才醒来,眯着双眼,看到是妻子,便又将酸涩的眼睛闭上,伸出手一捞,就将谢道韫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头埋进其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这么早醒来,不再睡一会吗?”
“天已经大亮。”因为王凝之的亲昵脸色有些红润,脖颈那边痒痒的,感知到王凝之热乎乎的鼻息打在肌肤上,谢道韫伸出手放在王凝之身上,却没有将他推开,只是轻轻地说道,“估计一会环儿就要来敲门了。”
“这不还没来叫吗……再睡一会儿,大半夜才回来,我正困倦呢。”虽是这么说着,可是谢道韫柔软的身体在怀中,王凝之还是逐渐清醒,关键下面也有了反应,环绕在妻子腰间的手也在缓缓地上下移动。
谢道韫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这种恋人之间的亲昵在后世可能并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尤其是未曾经历过房事的女子,所带来的刺激往往会被放大……终于,似乎是忍不住了,在王凝之的手撩起小衣与肌肤接触的时候,谢道韫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撅着红唇,将其制止,然后示意他看向门外,果然一个身影出现,随即出现敲门的声音。
“郎君,少夫人,早餐做好了,起床洗漱吧。”
王凝之有些无奈地说着“知道了”,然后看向促狭的谢道韫,顿时间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翻身将谢道韫压在身下,在小姑娘惊慌的时候抓住她的双手:“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能清楚地感知到王凝之的那里顶在大腿上,谢道韫急促地呼吸起来,双眼虽然怒视王凝之,却充斥着水润,仿佛要落下泪来,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娇羞得不行,便是平日里再如何冷淡,也无法遮掩如今的心情,被王凝之压着,她只能无力地扭动身体,却越发担忧……王凝之的那里貌似越来越大。
终于,她一抽搐,眼泪就落了下来。
王凝之终于松开她的双手,干咳一声:“娘子,我不是故意……”
“没事,我只是有些害怕。”将落下来的泪擦掉,谢道韫委屈地看着王凝之,在他身下的大腿动了动,说道,“你那里那么大,我害怕……”
翻过身躺下,揽着妻子,王凝之看着房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苦笑,内心有些无语,虽说不至于禽兽到现在就吃了谢道韫,但也未曾想到,这个被外人恐惧着的妻子竟然被男女之间的这点事情给吓哭了,这样的落差感着实带着喜剧感,但他又不能埋怨,只有好生安慰着,等妻子止住了眼泪,才说道:“那就等你不害怕的时候,咱们再圆房。”
“那郎君……”
“我忍忍就好。”
“可母亲说男人忍着对身体不好。”
王凝之:“……”
恰好在这时,哒哒哒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换成了青娥:“郎君,快起来吧,郡城那边来人了,说是有郎君的铨选信。”
……
“嘶……许慎外逃被责难,抓住普祥有功,功过抵消,虞之简被平调到其他郡……空出来的郡守一职由我暂任?”
厅堂前,坐着二三人,王羲之,王贤,以及发出惊叹的王凝之。
“起家官便是要郡太守,可喜可贺。”忽略掉王凝之的惊叹,王贤笑呵呵地说道,“这番看来,在家中做个教书先生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如此也好,在会稽郡,也不必乔迁之他处。”王羲之也是赞同。
但王凝之不愿意啊,若是给个闲散职位也好,却直接做了郡守,多么荣光暂且不提,却意味着每日压在他身上的担子要多起来,家中诸多事项他也不好交与他人,毕竟才将流民军收拢为部曲,家族的收支、部曲的训练等等都不能拉下,交给王羲之?他看了看父亲,闲云野鹤一般,自不是这等差事的人。
“不过倒也不急,给了两日时间,可以多做准备。”
王凝之却忽视父亲和王贤的劝解,直接问道:“如今安石公任吏部尚书,可任免四品以下官员,太守为五品,薪俸两千石……父亲,你可问那送信之人,是否有带话?”
“倒是未曾询问,不过细想下来,若说是安石任命,倒也并无突兀。”王羲之笑呵呵地说道,“近来二郎名声大噪,且不提立论之说,品貌自是上佳,何况出自我琅琊王氏,又有协助抓捕许慎、普祥真人之功,安石与我亲近,待令姜如己出,做出这个决定也不错……何况二郎你早已成家,至今还未做官,如今铨选为郡守,多些历练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