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谢道韫不会插手家事,尽管说王玄之不在了,但何氏还在,没有改嫁的意思,因此在家族琐事上,多时何氏帮衬着王凝之,谢道韫不好插手。
当然,万事不是绝对的,当碰到家外之事,比较棘手的,而王凝之又不在家,何氏无法解决的时候,谢道韫便会入手,说到底,她比何氏至少在人面前强硬一些……所以当王凝之一天未归,派去义兴做事的陈泉却狼狈地回来,这种事情只能落到她的肩膀上,毕竟很严重,从陈泉的诉说中,不但死了两个手下,甚至——许珍透露出了要针对王家的意思,这就不得不让她仔细思量,却不能贸然行动,只能先将死者家属抚慰住,让陈泉派人注意许氏动向。
正巧,也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人,说是虞氏邀请,并且王凝之也在,她便连晚饭都没吃,备了车过去。
按照谢道韫的猜想,估计是虞氏办了宴会,虞甫、虞繁等等连同他们的夫人都在,王凝之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好应付,毕竟随着接触时间的增长,对这个郎君她也有了了解,虽然能看出来无论与谁交流王凝之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作为枕边人,她自然能看出来王凝之的勉强……郎君大抵是不愿意做那些应酬的。
到了许慎的庄园,虽然依旧是许氏的名头下,但实际上,却可以称得上虞氏的私产,家族之间的争斗永远都是这番残酷,失败者丧失的不仅仅是生命,更是数代积累下来的名望与家产。这座庄园随着虞南子的入住,内部陈设上更加精致,往往每走几步便会有一处引人注目之处,着实算得上别有用心。
跟着引路的小厮,走在被两边的花草笼罩的小路上,由于天色暗了下来,非常幽静,只有些虫鸣声。
没过多久,小厮就停了下来,指着前面的一个园子说道:“就在里面,为了避嫌,还请夫人的婢女留在外面。”
谢道韫奇怪地看了小厮一眼,暗暗生疑,却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责难,当即对跟在身后的环儿说道:“你留在这里。”说罢便一个人走了进去。
那日虞南子新婚,除了几个外围的庭院,谢道韫并为深入,自然不知道这个庭院,竟然很僻静,走近看,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到了夏日,爬山虎也开了花,点点黄绿色,并不起眼,却胜在有种小巧玲珑的美。
里面并没有宴会的歌舞声、喧哗声,反倒是走近了,隐隐约约传来女子若有若无的娇.喘声,窃窃私语的声音……谢道韫皱起眉头,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屏住呼吸,靠近墙根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你最好自己放手,否则我用力气把你弄疼了别怪我。”
“反正你怎么说我都不放手。”
“你……这样你还不放手?”
“咯咯……哈……不许,不许动那里,不行,我就是不放手……”
……
是王凝之和虞南子的声音,除此之外……莫名觉得有些冷,谢道韫的身子有些颤抖,她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强势的女人,面对这种情况,谢道韫无疑是生气的,但很快,她就将生气滞后了一些,开始回忆从方才到现在的种种不正常:无论王凝之有没有做错,至少,将自己叫过来的人肯定没安好心。
然后,她走进去。
里面在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愣在那里:虞南子在地上躺着,凹凸有致的身体披着一层黑色的素纱,经过刚才的打闹,衣服凌乱不堪,胸前的衣服似乎被扯开,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白;而王凝之则压在虞南子身上,这样的动作就仿佛新婚前被告知的那些羞人动作一般,而王凝之的双手放在虞南子的腋下,由于被突然进来的谢道韫惊吓到,手滑动了下,正好覆盖在身下人的高耸处……
无视两个人呆滞的样子,谢道韫沉稳地走过去,在一张空席子上正襟危坐,半晌才开口说道:“你们还要抱到何时?”
王凝之急忙挣脱想要站起来,却不料身下的虞南子依旧不松手,甚至抱得更近,酥.胸覆盖在王凝之的脸上,笑呵呵地说道:“这就要问叔平郎君了。”
“咳……你有完没完了?”王凝之费力地从虞南子身上挣脱,急忙站起来整理凌乱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阴霾,看着面无表情的谢道韫,心里觉得很糟糕,说道:“娘子……”
“解释有何用,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做都做了,解释又有何用?”虞南子倒是并未整理衣裳,斜坐在席子上,嘴角带着一**人的笑容。
“解释确实无用。”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蜜,谢道韫抿了一口,将虞南子无视,目光落在王凝之身上,静静地笑道,“男人总是如此,无论在外如何风流,那些姬妾再如何莺莺燕燕,却也是不入流的货色,不过是应酬罢了,回到家中自然无需向我解释。”
“这话说得,有些人只是生在好人家罢了……”
“哦?难道说南子姐姐生错人家了?真是可惜呢……却也并非毫无解决之法,我正巧有个端茶送水的小婢女,平日里笨笨的,惦记着许个好人家,不若这样,南子姐姐与其换换?”谢道韫将目光转到虞南子身上,停留在其半露的酥.胸前,“说起来,我看南子姐姐挺像,估计是个干活的好手。”
王凝之有些尴尬,谢道韫貌似并未生自己的气,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陷入女人的撕逼之中,更加无奈。他本身算是大男子主义,无论什么情况都没有对女人动过气,这也是刚才为何没有用力挣脱虞南子纠缠的原因。同样的,以往碰到女人之间的矛盾,他都会下意识地退缩,不会纠缠进去,以两不相帮的姿态去冷处理。
然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