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
海鸟绕着舰队清脆的鸣叫，期盼着可口的食物。当然这些智力低下的动物不知道它们跟随的船只不是渔船，至少今天它们会很失望。
耀眼的阳光没有让张过退却，他站在甲板上享受着身边撒里教主角杜雷斯的恭维。
“感谢上帝，我们终于要到家了。主教先生，马上我哥哥就可以向您展示我们东方教徒对待客人的热情，尤其是您这样一位尊贵的教友。”
张过熟练的外交辞令虽然没有任何营养，但还是让虔诚的杜雷斯很受用。
“我很期待见到伟大的燕王陛下，赞美主，是您的护佑让我们能亲眼看看您的神迹和您最虔诚的教徒。”
杜雷斯例行的套话让张过暗自撇了撇嘴，这个宗教狂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将哥哥的英明神武往撒里教天主上靠。
“上帝作证，大哥信什么教我不知道，但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光明教，而绝不是你们这个神神叨叨的撒里教。…呸，呸！那个什么上帝怎么能给我作证。”
张过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浮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他暗自腹谤，杜雷斯不是无所不在的神或者主，当然无法知道。
现在他正沉浸在东方教徒无与伦比的富庶和强大中，一路上，张笑这个传说中的国王所拥有的巨大力量让他无比震撼。在他知识体系里所有异教徒的世界似乎大都拜倒在张笑，这个深受天主护佑的家伙脚下。
码头礼炮轰鸣声中，张笑得意的望着眼前这支代表人类目前最高文明成就和对利益无尽追求的舰队。随着这支舰队的归来，燕国航海将走上一个新的高度。同时航海所能带来的利益也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个世界，终于展现在人们眼中了。我想这片土地上以后的帝王将相，不会再自以为中央之国关起门来狗咬狗了吧！”
征服未知世界所带来的骄傲，很显然不是张笑一人所独有的。
辰州码头上云集的人群在远洋探险舰队缓缓驶入港口时巨大的欢呼声证明了他们对这件成就的认可，当然更多的是他们对这件事所代表的巨大利益的认可。
张过、段和、竺桢三人昂首阔步，步履坚定，春日和煦的阳关为他们身上披上了一件光彩夺目的外衣。
一身利落的燕国短装，金光闪闪的郡王配饰，因为黝黑肤色或是别的什么而显出的男人独有的坚毅。
眼前这个面孔熟悉而气质大大不同的弟弟让张笑微微愣了一下，在心里认同记忆中那句广告词——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三人单膝点地，异口同声道：“臣等不辱王命。”
张笑只听清楚牵头这句，而后耳边满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所有的语言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法起到交流的作用，从报纸上标出的海图知道这支舰队走了怎样的英雄之路，嗯，也许更多是利益之路的燕国民众们无法不激动万分。
从以前的经验看，这条新的海路马上会变成一条闪耀着金币光芒的财富之路。
而张过舰队成员自然配得上英雄这个词，当然他们身上更多闪烁的是一片金光——财神的金光。
“杜雷斯主教，这就是我们燕国的国君，仁慈的主光芒下最强大的君王。”趁着欢呼声稍稍中断的一刻，张过机警的把远渡重洋来充当冤大头这一光荣角色的杜雷斯推了出来。
“赞美主！赞美主！伟大的笑国王。请您原谅我的失礼，您的光彩实在让我无法找到匹配您风采的词汇。”
张笑熟练的在脸上摆出他最擅长的亲和，上前扶起鞠躬快把腰闪了的杜雷斯。
“是主的意志让我见到了主最虔诚的教徒，感谢上帝，来吧！主教先生，请感受我们东方教友对您的欢迎。”
“赞美主！赞美主！…”激动的泪水在杜雷斯满是褶皱的脸上肆意流淌，他无法再说什么了，眼前的一切让他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无比骄傲。“我的选择是对的，这是怎样一个神圣的职业啊！”
临时给不远万里来的神棍或是冤大头当翻译的段和很得意，在张笑身边感受杜雷斯肉麻的吹捧，他对自己主公无比坚韧的神经和传说中的奸商亲和力应变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爷果然机智无双啊！指鹿为马草船借箭的本领当真无与伦比。”段和心里的感佩马上传递在了脸上，当然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又主动的在眼神中加了足量的忠诚。
码头上的热烈的欢迎仪式让张过等人忘记了远航的疲惫，不过他们善解人意体恤部下的主公不会忘记。预先安排好的客栈酒楼迅速让他们感受到陆地生活的美妙。
张过上了国王的马车，今天他将在国王哥哥家中体验家宴的亲情。
“看来我刚才没有眼花，张过这小子身上的确有变化…似乎多了丝沉着或是彪悍，看来航海的确锻炼人。”
放下脸上的王者亲民面具，张笑轻轻用拳头敲了下弟弟明显厚实许多的胸膛。“看来不错，这样的身材才显出我们张家男儿的英雄模样。呵呵！我还担心你还像以前那样，到时候人们看到雕像上大名鼎鼎的航海英雄张过这般文弱模样还不笑话。”
“大哥…”张过心中激荡已极，湿润的眼眶迅速冲垮了他的意志。虽然早知道自己将有怎样的荣耀，可张笑亲口说出让他一下回想起这次艰苦到极点的航程。
多少次惊涛骇浪中准备放弃，多少次无尽等待陆地时绝望，支持自己走完这次航程的动力便是哥哥的承认。
虽然没有用逻辑整理过，但张过很清楚，他的偶像是谁？他的梦想是什么？
现在想象中的一切实现了，梦想成真的一刻，张过感到自己无比的脆弱。
自己通过这次远航锻炼的神经居然如此脆弱让张过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他迅速抹掉泪水准备对哥哥解释自己刚刚失态。
“怕什么，男人大丈夫，当哭就哭，该笑便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笑说到这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张过熟悉的诡异笑容。
“听我说，男人哭吧不是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