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行刺
林可对大宋军队战斗力的不屑的确有事实依据，但张笑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妹夫输的太难堪，从汴京来的情报看，大宋的军工生产和军械质量有很大问题。
年初，赵琐参观禁军演练时就发生了荒谬的事，三张神臂弓居然有两张不能用。
这样的事，在张笑看来简直难以想象，虽然他前世就已经知道所谓的‘弱宋’，但一个国家对军事无视到这种地步，还是让他很吃惊。
当然，他也彻底明白了大宋帝国命运的缘由。
一个政治环境相对宽松，风采风流，商业发达的帝国，就像一个毫无武力的小孩身怀千金，游荡于闹市中。
最让张笑感觉可悲的是，如果说这个帝国版图巨大，实力强横，在四周没有对手后，内部腐化起来，那还算情有可原。而宋帝国自开国起，身边就没少了强大的邻居。
鲶鱼效应在这个帝国身上是个特例，似乎它从一开始就是为北方游牧民族准备的大餐。
就看是谁，在什么时候…吃这顿饭而已。
但即便如此，张笑还是希望这个帝国能在灭辽这场强者盛宴中，分一杯羹。
也许他们只是少了战场上的信心罢了。
张笑希望凭借收复朔州给年轻的皇帝赵琐和进入全力中枢的王安石一个奋起的机会，为他们之后即将开始的变法铺平道路。
当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轻松取得帝国控制权的机会，更是一个彻底改变文明进程的机会。
“给参军总长传讯，让他重新修订计划。大同府，就交给宋军处理。”在兵相府，张笑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
“王爷，刘参军长的大军已经出发了，现在突然改变计划？…”
“应该给没关系吧，西路军只是侧翼牵制，主攻的还是东路。嗯，这样吧，告诉吴小乙，我这只是一个建议，如果他认为这个改变会造成指挥困难，影响战局。可以当没这个建议，一切以大军安危为重。”
张笑虽然有私心，但决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心底情节而影响燕国的利益。因为他只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主人，这么多年对利益孜孜不倦的引导，可不能为了这个情节而坏了规矩。
措辞委婉的讯息由海路送往锦州大营，张笑一下又感觉无聊起来。当然一个君主只要他想办事就不会没有打发时间的公务。
“主教先生，这就是我们燕国最大的一间教堂。唉，可惜东方工匠对西秦建筑了解不多，要不然我们会建一所超过万神殿的大教堂。”张笑下午的公务是带领杜雷斯参观辰州建筑成果。
燕国君主的客气让杜雷斯有些汗颜，面前这座高大的教堂绝对可以让罗马绝大多数建筑师羞愧无地。尤其是精美彩色玻璃装饰的穹顶，这种新型建材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伟大的笑国王，我想主对您和您的子民的眷顾已经让我们感到嫉妒，虽然这不符合一个教徒的思想。但我想说，请您别再客气了，对您的国家，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赞美。”
不能不说杜雷斯的马屁很有创意，这样肉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配上一脸的庄重，很让随行的燕国官员汗颜。
谁说中华上国文采风流，举世无双啊，这个异邦蛮族就凭他这份马屁功夫，胸中的学识也很了不起。
马屁接受者张笑一脸得意，奉承话虽然听过很多，但对于杜雷斯这种在文明上自甘下风的说辞，他很有一种小人物或暴发户的快感。
心情大好之下，张笑带着杜雷斯上街游览，指点着辰州城的繁华和百姓一张张营养良好，充满自信的脸庞，听着杜雷斯不绝于口的惊叹。
“国王陛下，看到这些上帝子民如此幸福，欧洲的君主们一定惭愧死了。”杜雷斯说这句话时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他心里现在有些嫉妒，嫉妒东方教徒受到的眷顾。
“哈哈，没什么，这也不全是我的本事。我想主要是西秦那边这些年气候不好，也不能全怪国王们。”张笑这样说是因为他早已得到了消息，欧洲在这个时期气候异常，由此生产受到极大影响。
历史上所谓的十字军东征，他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发动的，毕竟转移矛盾和消化多余人口的最佳方法就是战争。
人流如织的葛览朴大街是辰州乃至燕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当然燕王说呢便的卫士们不会让君主体会到摩肩接踵的乐趣。然而即便是这样，张笑在兴致勃勃享受身边杜雷斯的恭维时，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推到。
坐在地上的张笑第一感觉是疼痛，然后发现自己胸前插着一尾羽箭。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不是因为剧痛，而是伤口的酥麻。
“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小冰儿，我一直爱你…。”
尖锐的号角声响起，接着天空出现了五彩的礼花，很快，这条街道上的行人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们身边是大批全副武装的兵士，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和仇恨。
燕国敬爱的主君遭遇刺杀了。
仁慈、善良、雄才大略的主君受到刺客袭击了。
我们幸福生活赐予者受到无耻的偷袭了。
辰州城的钟鼓齐鸣，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这座平和安详充满铜臭味和活力的城市随着张笑的倒下停滞了。
“怎么样，王爷怎么样？”燕王府里，议事会和四相府的代表人物一脸急切，他们在表情大都是标准的关切，只是有些人眼中是惊恐，有些人眼中暗自带了丝喜悦。
“咳咳，”光明教教宗兼资深医生方向辉轻轻咳嗽了两下，王府会客厅中一下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用关切的申请看着他，虽然每个人希望从他嘴里听到的答案各不相同。
“王爷的箭伤没什么，没有射中要害。但…”方向辉说到这里语气踌躇了一下。“王爷至今还在昏迷，刺客用的是淬毒的箭只，毒药的毒性…很厉害，我会尽全力。”
“方先生有几成把握？”
“王爷有危险吗？”
“无论如何要治好王爷啊。”
大厅里众人七嘴八舌，顿时这里变成了菜市场。
“够了，嫌这里还不够乱吗？”刘冰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双眼通红，满面憔悴。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给方先生添乱，而是诸位让国事正常运行，我想你们不希望王爷醒来后看到燕国大乱吧。”刘冰蕊的语气很冷，但身着王妃正装的她眼神尖锐，自有一股莫名的威严。
“郭相，葛相，胡相，国相府，财相府，律相府现在需要做的是安抚民心，我不希望有人浑水摸鱼。”
“臣等，尊…懿旨。”郭立业等三个相府宰相躬身行礼，异口同声的表达了他们的忠诚。
“占城郡王，林参军长，在参军总长没回来前，兵相府由你们共同执掌。”刘冰蕊说道这里眼神中一丝精光闪过。“我授权你们在辰州施行宵禁，如在此时有不法之徒，配合国相府巡防队，格杀勿论。”
“臣尊懿旨。”
“军情司，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抓到刺杀王爷的凶徒，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是那个家伙想自取灭亡。”
“但请王妃放心，军情司一定不负王爷。刘某统领无方，致王爷与险地，实是万死末赎。要是抓不到刺客，我只求一死以报王爷错爱。”刘汝诚的眼神很镇定，现在他已经想通了，张笑如果不测自己又抓不住人，他根本没有丝毫活路。现在只有企求上天眷顾自己的主君，或是自己戴罪立功。
当然最现实的是靠自己的力量，天命实在太不靠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