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顾医生说太太一会儿就能醒了,可她现在还不醒!一直做噩梦胡言乱语的,先生你快回来看看太太吧。”
暗光幽若的走廊里,那个肤色白皙俊美的男人,一脸的冷漠,事不关己。
可他收线后,却又烦躁抽烟泗。
……**……
纪遇南和简子俊半晌不见那人回来,追出去时唐,
萧雪政已经叫了代驾。
那长腿比例完美的男人,醉酒后有醉酒后的风华,他懒懒入了后座,一条长腿还在车外。
是刚才在给他倒酒的那位小姐搀扶他出来的,小姐眼含倾慕地抬起男人的长腿,他微微皱了眉,却是听话地把腿收回后座了。
小姐妩媚地笑了,弯腰往车里钻。
萧雪政闻见香味,睁眼。
小姐漂亮的屁股还没挨着真皮座椅,那拿烟的男人抬手,烟头火星直直横在两人身体间。
“哥哥……”小姐娇嗔他。
被酥酥叫了一声的男人,分外平静,他抽出钱夹,一叠钞票没有数,两根长指夹着就往小姐深深的沟壑里塞。
小姐看了看起码上万的厚度,又去看他那张噙着点笑却又没在笑的严肃脸庞。
他的眼神是邪气的,对她勾了勾唇,“你很漂亮,可是我太太更漂亮。下车。”
小姐一僵,原以为他默许她扶她出来肯定是要带她走干那档子事儿,什么嘛,假正经,有漂亮太太的男人多了,哪个还不在外头瞎找呢?
车门被小姐从外头关上。
萧雪政掐灭烟头,眉宇生厌地吩咐前座代驾,打开车窗,把香味散掉。
……**……
清晨六点,竟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风霜雨露的天,更暗沉压抑。
白色卡宴在雨里往独栋别墅外行车道的一侧稳稳停泊。
代驾是个年轻小伙子,车熄火大约一分多钟,他往后视镜看。
车后座,长腿交叠坐姿有些歪的醉酒男人,并未睁眼。
他却低迷说话:“下山后有公交和计程车,你可以走了。”
代驾微笑点点头,下车看了看气派的欧式简约别墅,往前走时瞟了眼车后座玻璃。
那眉目如画的男人仍旧靠着车座,似乎疲累不堪,家就在眼前,怎么不下车呢?
……**……
周婶听见引擎声就从太太的床边醒来了。
行走到卧室露台,探头一瞧,可不是先生的车停在那嘛。
周婶面有喜色,出了卧室,下楼:“先生回来啦?”
王姐站在客厅的窗外,忧愁往窗外一指,“喏,不下车。”
“怎么回事?”
“代驾送回来的,肯定又喝酒了。”
“醉得睡了?”周婶边穿外套边说,“那我去叫醒先生,都回来了怎么不赶紧看看太太!”
王姐拉住她,叹了口气,“由先生吧,我给他打电话说太太不好,这不立刻就回来了么?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呢,”说着挑眉指指脸,“就是这儿,拉不下来!”
“哦!可是他把太太弄成这样的啦,哪个爷儿们像先生这样混蛋了?”周婶心疼太太,太太没有妈妈啊,受到委屈,她自然是要替太太说话的。
“爷儿们在床上容易冲动的多了,”王姐瞧见周婶要插嘴,立刻说:“ok,先生这次是过分了。”
王姐不是想替先生说话,但多年照顾先生,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人的涵养会体现在他的做事风格里,先生不会随便动怒,必定是太太做了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所以才会失了分寸的。
两位老佣人正各自为各自主人据理力争,客厅大门指纹识别的嘀嘀声传来。
吱呀,宽敞的门应声而开。
王姐和周婶立即噤声,匆匆迎过去,但见门灯下那道清俊伫立的高高身影,驼色呢料大衣沾了雨水,一身清寒如肃。
但面容很是颓废疲倦,墨眉黑压压地锁着,只有那双修长凛冽的眼眸,
tang越是被酒精熏着,越是漆黑如墨。
“先生。”
“先生回来了。”
萧雪政淡淡颔首,大衣脱下来,随意搁在衣帽架上,低腰换鞋。
黑色西裤,黑色男士棉袜,黑色棉拖,唯有上身那件勾勒挺拔身材的修身衬衣,是儒雅的卡其色。
他抽烟,很沉默,不与两位佣人说话,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开了电视。
王姐端来一杯热水,递上一块干毛巾。
他的黑发短短刚硬,被打湿也是竖起的,可见这男人脾性不好。
萧雪政喝水,目光游离在电视财经新闻上,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从六点划到七点,窗外雨还在下,天色灰蒙蒙,却是亮了些。
那个男人,他始终冷漠。
周婶不断给王姐递眼色,王姐也拿捏不准,最后是沉不住气了,轻轻地开了口,“先生,太太她……”
萧雪政抿着薄唇抬眼,盯着王姐。
王姐被他峻冷的目光一扫,抖胆子说,“先生没事要忙?那上楼看看太太去?”
那人修长手指里摆弄的遥控器放下,双手插着裤袋站起身,尊贵漠然地点了点头。
好像,等了一早上,就在等王姐这句话呢。
王姐跟在后面,不免幽怨,怎么就傲娇成这样啊,下人面前也这般要面子,唉,太太嫁的这个男人哟。
……**……
二楼夫妻的主卧,他紧紧皱眉,闭了闭通宵未合地发红眼眸,伸手旋开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着,只有走廊渗进来的一点白光,恰好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白白圆圆的脸蛋,分外憔悴,他隔得这么远,也看得见那份孱弱苍白。
萧雪政站在门边,眉宇依旧锁着戾气和失望,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盯着她。
这样僵持很久,又没出息了,不舍得就这么远远地看她一眼就走,终究是走到了床边,他闻见了她的呼吸,芬芳又脆弱。
致使他那颗很硬很硬的心,一点点不争气地变软。
她脸上的惨白,她脖子上的青红,她睡着了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无不昭示他在床上是怎样的一个混蛋。
没有做过几回,回回都是他在逞恶。
他也不想的,他有好多好多的温柔要给他的女孩,但她领情吗?
萧雪政颓废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挑开她粘在脸颊上的长发,手掌从她脸颊游移到她脑后,捧起她汗湿的脑袋,掌心里那小脸蛋上痛苦的神情,怎不叫他心软?
可这让他心软的女孩,她昨天对他撒谎了,她去医院陪别的男人,他给她打电话,她一次眼不眨地撒谎,两次断然不接,最刺痛他的是她挡在他面前,她护着别的男人,她怕他打那个男人。
昨晚做愛,她不情愿和反感写在脸上,始终不湿,让他进去艰难动也艰难,弄得她再痛,她也不哭不叫,更别说有感觉。对他没感觉,那对谁的触碰才有感觉?
他冷嘲,眼底又阴鸷起来。
掌心里女孩的脑袋轻轻动了动,萧雪政回神。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脸颊贴着他冰凉的掌心蠕动,并不知道是他吧,嘟囔着,“阿姨,喝水,水水,”
他愣了一下,要起身叫周婶,鬼使神差却又自己拿过水杯,喂给她。
无奈喝不进去,洒了她一脸。
水是冷的,她可能觉得舒服,下意识摇晃脑袋,让水杯里的水洒在脸上更多,嚷嚷着舒服,要,还要什么的。
“还要?”某人冷冷挑眉,嘴脸恶劣:“在床上怎么就知道不要,不要,什么时候能说还要?”
知道她是昏迷才口无遮拦的。
施润紧闭着眼睛,脸色潮红,烧得实在难受了,还蹭那水杯,水又流出来。
“麻烦!”
男人愠怒把水杯拿开,拧干湿毛巾给她擦脸,额头,眼角,嘴角,耳垂,温温柔柔仔仔细细,完全是照
顾女儿的模式。
这样的温柔,睡梦中的女孩她不知道,她看见的只有那表面冷冷漠漠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