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我下意识的问道,直觉他说的就是蒋天成曾经说过的,他曾经交往,也伤害过的那个女朋友。
“别说天成连他谈过一次恋爱的事也没告诉你。”许智博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他是说过一点,我只知道有过那样一个人,其他的,他没有提过,我也没有问。”
“你等着他主动跟你说,恐怕这辈子都等不到了,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天成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她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对蒋天成的过往,毫无来由的恐惧,这种恐惧来源于内心,没办法克制,也没办法找出理由。可是恐惧之余,我又渴望得到更多一点关于他的信息,尽管那些有可能会毁掉我们现在这种生活。
我才蒋天成才在一起短短两天,他对我的底细了如指掌,而我对他一无所知,连他那个被穆清忌讳的家庭,他的身份也不知道。
这些许智博毫无疑问清清楚楚。
“没有为什么,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许智博说:“天成以后的势力会越来越大,这样下去,你会拖死他。”
“我不会。”
许智博的担心我明白,这时他们男人的世界,而我是个女人,一个还没有接触过太多阴暗面的小女人,但我不懂得我都可以学,我以后可以保护好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成为成哥的累赘和负担。
许智博拿起一杯鸡尾酒,没看我,喝了一口,说:“你知道天成为什么会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吗?”
我愣了愣,想要点头,可心里又不明确,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感觉的,于是摇了摇头。
许智博说:“天成嘴上一直说不喜欢人哭,但如果一个女人真的在他面前流泪,他还是会心软,这是他的性格所向,他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当那个女人开始在她面前收敛起自己的廉价的眼泪,他就会开始动心。”
我不明白,怔怔的望着他。
“你帮他包扎过伤口。”许智博身体往后仰了仰,靠在沙发上抱起手臂,肯定的语气,说:“不流泪是一个女人的钢骨,比起楚楚可怜,默默隐忍更让人心疼。但一个刀口舔血的男人,有时也需要一个温顺听话,能为自己疗伤的女人,那是她的柔情。软硬兼具,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知恩图报,不吝啬也不隐藏自己的感情。明明柔弱,却在某些时候展现出自己的脾性,又大胆的接触他的世界,毫无理由的信任他,支持他。”
许智博一顿,缓缓的说:“这样的女人,天成第一次没有逃过,现在也一样逃不过。我说过,你跟她很像,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第二个初恋。”
他说完,放下酒杯要起身,我拉住他,说:“你把话说清楚。”
同样,也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听到这种,自己跟喜欢的男人的前任很像,所以才会跟她在一起的话。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许智博看着我,“那我就更明白一点的告诉你。”
我紧张起来,手心全是冷汗。
“蒋天成讨厌别人哭,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很少他面前流泪,因为她比天成大了十四岁,在那个年纪,她已经懂得什么是人情世故,不会像小女孩儿一样,靠里用眼泪来博别人的同情。只有一次,她跟天成确定关系,背弃了所有人跟他走,她哭过一次,也是那一次,天成发誓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天成救你,你跟着他一心报答有无力可施,跟当年天成帮了那个女人,被她一点点爱上的时候一模一样。你们都同样对天成的过去不闻不问,对未来充满期待,对他充满信心,嘴上说着喜欢,实际上对他一无所知,都是两个陷在童话爱情里的傻瓜。”
“你帮天成包扎,他一定不会反抗,也许还会一直看着你,变得温柔下来,跟你讲一点关于他的事。”
我回忆着,每一个细节都被许智博说中,让我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
他看着说,问:“你知道这时为什么吗?”
我僵硬的摇头,许智博冷冷的笑笑,说:“因为那个女人,就是当年他重伤时照顾他的护士。”
“他们两个差了十四岁,当年天成还是个孩子,可她喜欢上了天成,被所有的人唾弃。天成带她走的时候,在她面前发过毒誓,这辈子如果爱上另外的女人,负了她,那他一定横死街头,不留全尸,永生永世都受尽折磨,不得超生。”
“后来那个女人死了,就死在天成的怀里,眼睛一直望着他,到最后都没闭上。直到现在天成还会记得那个女人的每一个细节,记得她死之前的样子。他会做这一行,也是为了给那个女人报仇,让她瞑目。”
许智博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对我说:“我跟他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他那时候差点跟那个女人一块儿去死,整个人颓废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他的烟瘾就是在当时染上,因为他会抽烟,也是那个女人教的。他亲口跟我说过,每一次只要一闻到那个味道,就会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她给天成的生命刻下了太深的痕迹,这辈子,没人能把她抹了去,也没人能够替代她在天成心里的位置。”
“梁善,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只会是一种折磨,他不会爱你,就算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悲剧会重演。”
我如遭雷击,坐在原地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许智博在我面前站起身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欠身出了门。
我一整晚缩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吵吵笑笑,听着他们插科打诨的吹牛唱歌,在一片欢乐中,一片湿润浮上了眼眶。
如果真的如许智博所说,那么我对蒋天成又算什么,初恋的一个影子吗?
我无法想象,蒋天成这样的男人,曾经居然爱过一个比他大了十四岁的女人,还是在十字出头懵懂的年纪。
过了凌晨,蒋天成过来问过我要不要回去休息,我回过神来,问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他看了眼时间,没有任何异样的冲我笑着,说今晚大概要通宵。
我看着他的面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不带着对谁的怀念。
我摇了摇头,没有离开,在刘欣雨要走的时候让她上学帮我请假,说我身体不舒服。
我跟着他们返回了民居房时,天气阴沉,头顶大片的云层,还未泛起鱼肚。我回到自己房间里躺下,其他人也都喝多了酒,回去睡了。
躺在床上回忆着跟蒋天成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特别是我帮他裹伤时他的样子,胸口一阵阵绞痛。
我躺不住,起身想出去冲把脸,推开门,看到蒋天成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远处,安安静静的抽着烟。红的火光噙在他的指缝间,明明灭灭,烟雾流连于唇齿,更增添了几分朦胧。
我犹犹豫豫,还是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出了门走到他身边,视线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轻轻地问:“成哥,你不去睡吗?”
蒋天成没有回答,我神经质的怀疑,他现在会在想那个他曾经爱过的姑娘。
烟草的味道我并不讨厌,也不喜欢,可这一刻,忽然觉得有些苦,涩的人想哭。
“梁善。”他开口叫我的名字,我应了,却没有听到他的下文,过了很久,微微叹息的对我说:“回去睡。”
那一晚我发现,他身上全部都是故事,而我却读不懂其中的一字一句。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