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象你等虽有不死之身,可这水族之躯壳,却要背负几十万年之久,倘若在这修行的过程之中,得了什么疾病或者灾难,岂不又要从修?到时经过轮回之后,倘若将修行之事给忘了,岂不冤枉?可我就没有弄明白,为何水族聚集真灵如此之难?我也是水族中的一员,我发誓要修仙了道,象我这样倘若要修过几万年,乃至几十万年,我可做不到,躯壳不是被人吃了就是被动物吃了,没有了躯壳怎么修真?借假修真,这可是修真铁律。”蛐蛐儿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既有玩世不恭的想法,却也是实际问题。
“我只能跟你说两个字‘仙缘’,看你是否有成仙了道的缘分。在我等水族之中,有这两个字的少之又少。在这浩瀚的东海里,就‘乌拉国’这弹丸之地,才是水神们居住的地方。我等水族,之所以聚集真灵难,难就难在一颗心静不下来,心不能静,何谈聚集真灵?你见我背上的巨石,就是拿来静心之用。心静,才能发现真心,真一之心,所谓‘一心一意’,才能聚集真灵,才是修真之根本!蛐蛐儿,你也曾经是大罗金仙,对人修炼成仙的过程,你应该了如指掌。不知道我说得对,是不对?”老龟说话比较慢,声音也有些沙哑,虽然还有些吐词不清,但蛐蛐儿还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借假修真,这话不假,所以要保护好自己的躯壳,象我等水族,其躯壳都是供人或者是其他比我等更高级的动物食用,所以我等要修真,就要选择躯壳不能被伤害之地。人间修真,都要讲究法、财、侣、地,更何况我等。”
“老龟说得有道理!”蛐蛐儿将大拇指翘得高高的,大声夸赞道,“蛐蛐儿受教了!”之后,翘着屁股,恭恭敬敬地给老龟扣了三个头,“祝老龟早登仙界!”
对每一位修真者,都格外尊重,蛐蛐儿对身边的龙王敖广有了新的认识,虽然是水族之王,水族中的真神,却拥有一颗悲谦之心,也许这就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一颗修真之心。
蛐蛐儿想到这里之后,站了起来,并轻轻地扶着身旁的龙王敖广,却发现敖广已经不风流倜傥了,而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摸样,并显现出了龙头,通天冠之下,龙须上翘,龙角井然。
“龙王,你怎么变成这副摸样了?”蛐蛐儿吓了一跳,退后一步之后,惊叫了起来。
“你小子就是不改!大惊小怪的干嘛?本王本来就是这般摸样,变来变去的太麻烦,如今恢复了自己的容貌,这样自在多了。修行自在,炼法麻烦!法由心生,动念及生法,道为体,法为用,经常用法,无疑就是消耗道体,法越强,道体就消耗得愈厉害。知道吗?知法不用,是为积德,德集广博,几于道。”蛐蛐儿听出了,敖广是在以身说法讲道。
不过,这些道理,对如今的蛐蛐儿来说,都是似懂非懂,具体怎么操作,还是一无所知。
健忘,每一个人都具备,时间就是健忘的推动剂,倘若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颗大脑一定会被诸事装得满满登登的,实在会令人受不了。
更何况蛐蛐儿,已经经历过几世了,就是为蟮,也是第二世了,诸多之事早已忘去,固然听到龙王敖广这些修真的大道理,不是似懂非懂才怪!
蛐蛐儿一边努力地回忆着敖广的这些话,完全表现出一副傻愣愣的样子,还用手爪子不停地捎着头皮,那眼神就凝望着霸王洞顶。
敖广虽然不忍心去打扰蛐蛐儿,可时间是注定了的,不能让蛐蛐儿继续呆下去了,倘若时间错过之后,蛐蛐儿的真灵就回不了鳝鱼的躯壳,那时不但打乱了天机,弄不好就触犯了天条,本是一颗好心却会落得个居心不良的臭名。
无奈之下,敖广走到了蛐蛐儿的身前,如同敲木鱼似的,屈着手指,指节一下重重地敲在蛐蛐儿的脑袋瓜上,发出一声“啵”的响声。
正在走神的蛐蛐儿,脑袋被敲得昏昏沉沉,一时之间好像辨不了方向,疼痛之感将蛐蛐儿唤醒了过来,愕然地看着敖广。良久,不解地问道:“龙王,你将蛐蛐儿的脑袋当成木鱼了!干嘛这么做?”
“哎!”敖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完全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蛐蛐儿啦,蛐蛐儿!本王不想看见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就你刚才那副傻呆呆的模样,不将你敲醒过来,完全没有天理!要知道,本王并不是打你,而是将你的思绪拉到现实中来,知道吗?”
“哦!原来龙王是为蛐蛐儿好。蛐蛐儿记住龙王的关心,蛐蛐儿也应该关心关心龙王才是!可惜的是,蛐蛐儿没有这样的机会。哎!”蛐蛐儿完全是一副失落的样子,不过在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你要整蛊嗦,一会就整了两次,来而不往非礼也!倘若给一个机会,一定得整整龙王,也让龙王尝一尝被整的滋味!也让龙王被整之后,哑口无言,那样才真的好玩。
说来,这样的机会就来了,蛐蛐儿随龙王敖广走出了霸王洞,眼见一个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在洞口的边缘蠕动,就顺手捉了下来,放在了敖广的衣服之上,不动声色地随敖广并排走着。
没有走出多久,便来到了大街之上,各式各样的水神无不投来异样的眼光,却都没有注意到敖广身后象毛毛虫一样的东西。
“蛐蛐儿,你看那身披铠甲的是鲤鱼精,那手脚多而活动异常的是章鱼怪,那银身尖头的是鲨鱼妖……哎哟!什么东西咬住了我脊梁了?快看看!”敖广正在给蛐蛐儿介绍得兴致勃勃之时,突然感觉从脊梁之处传来了钻心刺骨疼痛,就赶紧呼唤着身旁的蛐蛐儿。
“好我来给你看看!在哪里?在哪里?”蛐蛐儿假装十分关心的样子,一下将熬广的上衣挎了下来,顿时敖广的一身金甲呈现在了众神的面前,绰绰生辉,却没有看见那蠕动的象毛毛虫一样的东西。
“痛!在鳞甲的下面!是什么东西?受不了了!”敖广一边大声疾呼,一边跳来跳去,引来众多水神的关心,纷纷拥向前来,一是想一探究竟,二是想借此与龙王亲近。
蛐蛐儿完完全全一副关心的样子,抓住敖广的金甲就抠,几片金甲应手而落,终于看见了那蠕动的东西,正在死劲地向敖广的肌肉中钻去,不等众水神拢边,就“啪”地一掌向那蠕动的东西拍去。
奇怪的是,那东西不但打不死,而且每打击一下,就往肉里钻一点,直痛得敖广破口大骂:“蛐蛐儿,你这没用的东西!信手拈来的东西,却要用手掌拍打。定是用手敲了你脑袋,趁机报复!你当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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