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平常的对话,好熟悉的感觉。美人爹爹?是谁曾如此唤过自己?美人爹爹啊,这个称呼让他冰冷的心好暖好暖。
“美人爹爹,你在看什么?娘亲已经走了~”女娃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的清脆快乐,带着一丝的试探,一丝的忧伤。
双眸转过,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眼前女娃的样子,为何看不到她?为何是一片的黑暗?
“惜月?没事的,爹爹没事。”惜月!从他口中竟然逸出的是惜月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眼前看不见容貌的女娃娃叫惜月,她叫自己美人爹爹?他是她的父亲吗?不,不是的,惜月是他抱养的,那么他是她的养父?她是他的义女?!
这怎么可能?这是错觉,这是假象,这只是梦!
火-热的难耐再次涌便他的全身,他痛苦的蜷缩着身子。一股幽香扑面,那处子的幽香,冰凉的体温让他痴迷,让他沉醉。好想,好想,就此被药物控制了思绪,好想就此要-了身-下的女子。可是不能啊,她是惜月,她是他的女儿……
走了,拒绝了惜月的爱,拒绝了她的喜欢。惜月失踪了,离开了。没有惜月在身边,他发现日子是如此难熬,生活是如此的难以继续。不想有一天惜月真正长大明白什么是真正爱情的时候,她就会抛弃自己。
所以他没有去追惜月,他只想让惜月明白,她其实没有爱上自己的养父,这不过是依恋,不过是依恋而已。同样的,他也没有喜欢惜月,他只不过,只不过像父亲那样的喜欢惜月,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他久违的,深藏心底的爱情。他需要时间,他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绪~
若真的没有喜欢惜月,若真的没有爱上她。为何在他大婚之时,为何会离开,为何心中一心想的念的都是惜月?曾几何时,心里不再有冷风儿的影子,曾几何时,他忘却了脑海中唯一的色彩,唯一的容颜?
无法忽视他的心,其实他早就爱上了自己的养女。一点一滴,惜月病发时他的疯狂无措,惜月病愈时他的欣喜若狂。夏天怕她热了,冬天怕她冷了。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到了惜月身上。随着她一天天的长大,那脆脆的童音也变成了少女的轻柔。
不再抱着惜月一同睡去,是因为他有一天发现了,那碍事的小馒-头开始疯狂的长大。原来他的女儿,他一直认为的小娃娃,已经长大了,长的动人心弦,长的让他无法单独与她一同相处。
也许情根已经深种,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一直用冷风儿做着挡箭牌,一直用他对冷风儿的感情迷惑着自己,拒绝着惜月,拒绝着自己的心。
包袱的放下,是因为他发现,即使面对冷风儿时心还会痛,却不想以往那般疼痛难忍。真的是放下了,冷风儿也没有拒绝,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得到幸福。只要最后一关,只要他迈过自己是惜月养父身份的最后一关,他就可以接受惜月,跟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是,她又走了,无情的走掉了。没有听他解释,没有给他机会,她就那么残忍的说出永不相见的话语。惜月,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告诉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即使看不到你,即使永远不会知道你的模样。茫茫人海中,你却是我的唯一。不会放下你,不会认错你,只因为我爱你!
惜月,我爱你!
泪,顺着眼角不断的滚落,打湿了枕巾,打湿了他疼痛的心脏。
天,已经蒙蒙亮了。听雨小筑里已经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墨发披散身后,喜嬷嬷们面带喜气的给坐在梳妆台前的新娘子梳着发,绞着面。这姑娘可真是漂亮,那份的美艳,就连仙女都比不上。不过,也是她的幸运。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可以嫁给他们玛雅国的寒王爷做正妃,这难道不是她的幸运吗?
桃花,要嫁了,我真的要嫁了。最后一次,让我在心里说最后一次,桃花,我爱你!
睁眼,抬眸,眼前依旧是无穷尽的黑暗。心碎,心伤,他到底对惜月做了什么?为何没有阻止她,为何明明爱她,却一直怀疑自己的心?疼痛,自责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桃花,让他在痛苦中沉沦着,每吞咽那一口的苦水,他的心就被几万根针狠狠的刺穿。
还想过要接受溪冉的感情,还想过要对溪冉负责。真是个该死的家伙,他真是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会忘掉惜月,为什么要忘掉自己是有多么的爱她?为什么她就在自己眼前了,他还要放走她?
她该有多痛啊,爱着自己,却被他狠狠的推离开了。想要放下了,却再次遇到了他,而他却已经无法回应她的感情。她有多伤啊,她答应嫁给龙熙寒的时候,她的心应该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碎成了纸,化成了灰,飘飘散散终究无法聚拢成形。心都碎了,她该有多么的绝望~
乒零乓啷的,满屋的东西被挣扎起身的桃花撞落满地,地上的酒坛子横躺地上,失去了一切感官,只觉痛苦遍布全身的桃花一脚踩到坛子上。
“嘭!”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锐利的碎片刺穿了桃花的手掌。那嫣红的鲜血,灼热的血液顺着桃花额头流下,顺着他如玉手掌滴溅到地上。红艳艳的,与外面那充斥红艳的寒王府却有着别样的对比。王府是如此的喜气洋洋,而桃花满头的鲜血是如此悲凉心碎。
墨发披散,血液流淌却感觉不到疼痛,黑暗吞噬了他的视线,吞噬了他的感官,吞噬了所有的理智。疯了,真的如疯了一般,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的跑着,走着,喊着:“惜月!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