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秦灏如小兽一般的痛哭着,紧紧抱住君莫言,这一抱,他才发现自己的娘,那么的瘦弱,周身完全没有肉,全是骨架子,原来她过得这样苦。
“娘,对不起,是儿子的错,我不该恼你,不该恨你的,你不要怪我。”
秦灏窝在君莫言的怀里呜呜痛哭。
他身后容臻也不禁垂泪,虽然她一直以来心肠很硬,可是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心痛。
不过她知道她们不能久留,若是再不走,只怕他们就走不掉了。
定国公主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保住他们所有人吗,所以他们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容臻想着,伸手便去拽秦灏:“秦灏,走,我们快走,不能再待下去了,被发现就麻烦了。”
可是此刻秦灏心中正自责着,哪里理会容臻,他紧紧的抱住自个娘亲,不松手。
最后被容臻强行的一掌给劈昏了过去,然后她把定国公主君莫言的身子从他的怀里拉出来,待到分开了他们两个人,她不敢耽搁,赶紧的伸手拽了秦灏的身子,扶着他,转身便往外奔去。
两个人一路直奔牢房外面,夜风一吹,本来被容臻劈昏了的秦灏忽地被夜风吹醒了,他看着夜色,忽地想到自己的母亲来,心痛的闪身便欲往夜幕之中奔去,容臻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劲,飞快的冲过去拉着他:“你干什么?”
秦灏愤怒的怒吼了起来:“我要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他要杀的正是尧景帝,容臻自是知道的。
不过尧景帝眼下中了毒,横竖都是个死,所以他何必冲过去自找死路呢。
容臻拽着他往密牢前面的幽径走去,冷冷的警告他:“你别自找死路了,若是这样,你娘就白死了,她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妹妹,所以你要活得好好的才对得起她,而不是去送死。”
两个人很快走到幽暗僻静的角落里,等到他们一走过去,宸妃和容凛全围了过来,宸妃心急的问道:“莫言怎么样?”
这话分明是剜秦灏的心,他垂头无声的落泪。
容臻轻声的说道:“公主,她死了。”
此言一出,宸妃身子一软,身侧的容凛赶紧的扶住自己的母妃:“母妃。”
宸妃虚弱的摇头,好不容易才支撑着容凛的身子站住。她心中悲痛的望着密牢的方向。
“莫言,你去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宸妃说完,掉首望向容凛,容臻,秦灏三人:“你们快出宫去吧,记着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你们。”
容凛点头:“好,我们立刻出去,你要小心些,不要让老皇帝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宸妃点头,忽地想到一件事告诉容凛和容臻:“皇上之前已经下了旨意,把十三殿下过继给我了,另外他已下旨立十三殿下为太子了,相信这两日便有圣旨诏告天下。”
容凛和容臻一愣,随之两个人高兴,用力的点头:“太好了。”
不过两个人一掉头看到秦灏伤心绝望的神情,便想起了定国公主的死,心情又沉重了下去,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伸手揩了秦灏一路出皇宫。
身后的宸妃悄悄的从密牢方向离开,回椒宸宫而去。
容凛和容臻二人拉着秦灏一路离开了皇宫,待到出了宫,秦灏整个人抓狂的在夜幕之中的大街上狂奔,整个人就像一个疯子似的。
身后容臻望着他,心疼又无奈。
“容凛,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事后懊悔自责,例如秦灏,如果他早早的去见定国公主,就不会像今天这般痛苦自责了。”
容凛伸手抓着容臻的手,拉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要学着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若是有想做的尽力去做,以免以后遗憾。”
容臻点头,望着那在夜色之中狂奔得没影的秦灏,不由得担心:“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秦灏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脆弱,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很快就会好的。”
容臻点了点头,秦灏也是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定不会鲁莽行事的。
“那我们回去吧。”
容凛点头:“我送你回赵府。”
“行。”
容臻点头同意了,两个人揩手一路前往赵府而去,进了赵府后,容凛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陪着容臻在房里待到了天近亮才离开。
宫中。
半夜的时候已经乱了套,因为看守牢房的太监发现了定国公主君莫言已经死了,太临把这事禀报到尧景帝的面前,尧景帝一听到君莫言竟然这样轻易便死了,顿时怒火万丈,即便人死了,也不放过她。
他愤怒的下令,立刻诏告天下,定国公主君莫言身为皇家的公主竟然胆敢胆大妄为的谋杀皇上,现贬为庶民,不配为皇家公主,而且了为了惩罚她这样罪行,现吊尸城门三日,以示警戒。
天没有亮,君莫言的尸体便被尧景帝给挂到了城门上,大街小巷都帖满了告示,早起的人们惊慌失措,不少人跑到城门口去看定国公主的尸首。
皇帝此举不但没有给别人带来惩治的效果,反而使得整个京城的人感受到了恐慌,而且众人认为皇上太残暴了,君莫言乃是皇上的亲妹妹,为开罗立下了汗马功劳,好好的怎么会毒害皇帝,要说一定是皇上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才会这样干的。
皇帝此举分明是暴君行为。
整个京城的人都认定了皇上是暴君,个个感到恐慌,不但如此,听说御医院的御医已经被杀了好几个。
朝中大臣个个明哲保身,谁也不敢去招惹皇上,生怕被皇上一怒砍了头。
赵府内,容臻刚闭眼不久,之前容凛待在她房里说了半宿的话,天近亮才走,她待他走了,好不容易的才合上眼。
没想到她刚睡着,便感受到有人又进了赵府,一睁眼便看到容凛从窗外飘然的进来了。
容臻不由得无语了,这人就这么离不得她吗,这才刚走便又来了,看来她还是尽快嫁给他好了。
不过容凛一看容臻醒过来,便急切的叫起来:“不好了,出事了。”
容臻一惊:“又出什么事了,定国公主刚死,这又怎么了?”
“还是姑姑的事情,皇帝发现姑姑死了,大怒之下,竟然把姑姑贬为庶民,不但如此,他还下令把姑姑的尸体吊在城门上三天,然后暴尸荒野,你说秦灏岂会不动,他一定会去城门口劫尸体的。”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此时心中可谓狂怒不已,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个渣男贱男,竟然这样对定国公主,那好歹是他的妹妹啊,何况是他先对不起定国公主呢,他不但没有反省,竟然还变本加厉的惩罚公主。
“这个渣男,怎么还不死啊,别说秦灏,我都想冲进宫中去把他给千刀万剐了,实在是太让人恨了。”
容臻咬牙冷哼,周身凉薄的寒意。
容凛伸手拉着她:“眼下先不要管老皇帝了,还是想想怎么阻止秦灏吧,或者该说怎么救秦灏吧。”
“他今天或者今夜肯定会前往城门口去劫尸体,而老皇帝之所以把姑姑的尸首吊在城门上,肯定就是为了抓住秦灏。”
容臻想了想点头,秦灏肯定会去城门劫尸体的。
“那我们带人去城门守着,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总之不能叫他被抓住。”
容凛和容臻二人说定了这件事,不但安排了手下的人手,还派人通知了蒋云鹤和蒋青岚等人,容凛又安排了不少的亲卫兵隐在城门口的人群里,若是有人救人,便协助那救人的人。
不过这一天,只除了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人救人。
容凛和容臻二人看着这样的情况,心知肚明一件事,秦灏肯定会晚上出现,他是不可能不出现的。
皇宫。
椒宸宫里,宸妃正听着下首的人禀报着城门口的事情。
她的脸色铁青一片,手指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嘣响,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她的心像烈火一般燃烧着,恨不得立刻冲进老皇帝所住的宫殿里去杀了他,唯有这样,她才能解心头的恨意。
“这个渣人,贱人,他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
宸妃心中一腔怒火,想压抑都压抑不下去,那怒火就像火焰一般越喷越高,越喷越炽热。
不行,她不能再留着这个祸害了,若是再留着他,这人会因为自己的毒,而死更多人的,眼下御医院的御医已经被砍了好几拨了,不但是御医,就是朝中的大臣也有人因为劝谏他而被杀了。
所以她不能留着他。
宸妃的眼瞳陡的摒射出凶狠的光芒,然后挥手让殿内的手下退出去,开始着手安排老皇帝那边的事情,她绝不会再让他活着的。
他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夜晚,整个皇城都弥漫着一股死寂之气。
城门口,白天看热闹的百姓早已经散了,剩下的只有守城门的兵将,这些人负责看守定国公主的尸体,谁也不敢大意,进进出出的盯住那尸体。
眼下皇上因为中毒,已经快疯了,所以他们若是把尸体搞丢了,相信他们这些人全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所以没人敢大意。
夜风冷寂,孤灯淡影。
忽地有几道身影滑过城墙,跃然的直奔高高的城墙而去。
这些人一动,守城门的兵将中便有人发现了:“不好了,有人劫尸体了,快拦住他们。”
一言惊动了城内城外的埋伏的人,不少人高举着火把冲了出来,直扑向城门口,捉拿抢尸体的人。
而在这些人动的时候,先前一直安静无声的城门,忽地有无数道身影如浪涛奔涌过一般,直奔那些兵将而去,眨眼的功夫便拦截住了这些官兵。
这些官兵被拉截住以后,又有数名武功厉害的高手奔涌而出。
容凛和容臻二人此时正埋伏在暗处,一看到这些高手出现,便一挥手命令身后自己的手下:“走,拦住他们。”
先前冒出来的那些兵将,乃是皇上下旨埋伏的伏兵,而这些厉害的手下,则是尧景帝派出来的高手,容凛让睿王府的亲卫拦截这些兵将,自己又带着数名厉害的手下拦截这些厉害的手下。
这样一来,秦灏和他带来的手下,有足够的功夫去抢定国公主的尸体。
谁知道眼看着秦灏跃到半空,解开了定国公主的尸体,人还没有来得及走,便有另外一帮人,从夜幕之中冲了出来,这些人不理会别人,直奔秦灏身边而来,出手便抢定国公主的尸体。
秦灏怎么会让,死死的抱住自个娘亲的尸体,和来人打了起来。
两帮人为了抢尸体在城门之上打了起来。
下面容凛和容臻二人一看上面,不由得脸色冷了,哪有抢尸体的。
秦灏抢尸体,是因为那定国公主是秦灏的娘亲,可是对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好好的抢尸体。
看他们蒙着脸,看来是闵京城中熟悉的人,而且他既然抢定国公主的尸体,说明他不想定国公主的暴尸荒野,大家意见一致,何必抢尸体。
容凛和容臻想通这个理,闪身直奔半空的城墙之上,他人一到,冷声沉喝:“你们抢什么,难道都想被抓住吗?先把尸体带走再说。”
容凛一喝。对面的那黑衣人,终于停住了动静,秦灏得了空,抱着定国公主的尸首闪身便走,身后的黑衣人一点也不耽搁,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容凛和容臻怕秦灏吃亏,也一挥手带了几个人跟了上去。
城门前的众人,眼看着尸体被抢走了,也没有打的必要了,所有人都迅速的撤退了出去。
守城门的兵将一看定国公主的尸体被抢了,真正是连死的心都有了,立刻把这事禀报到刑部去。
秦灏不理会别人,抱着定国公主的尸体,一口气狂奔了五十多里地,直奔山上而去,身后紧跟着他的蒙面黑衣人,紧随其后的上山,容凛和容臻猜不准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所以紧跟着他们身后,以防他们害到秦灏。
不过看对方的动作并没有害人的打算,所以他们静观其变。
秦灏疾驶到半山腰后,终于停了下来,他把定国公主的尸体放在地上,然后缓缓的跪了下来。
他身后先前一直紧跟着他的黑衣人赶了过来,看到秦灏的动作,他忍不住沉声:“你是什么人?”
秦灏压根不理会他,现在的他十分的伤心心痛,压根不理会别人。
容凛倒是紧走一步问那些黑衣人:“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抢定国公主的尸体。”
那人回首望了容凛一眼,很快就认出了容凛的身份:“睿王爷。”
容凛一听这话,分明是熟悉的人,不由得沉声:“你究竟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那人一把摘掉了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了黑布巾后面的一张脸,这脸虽然不年轻了,但是却刚毅如刀削斧刻一般,眉若长剑,眼若星辰,整个人说不出的俊毅,容凛一看这人,便蹙眉,仔细的想了一下,最后终于把这人和一个人对上了号。
定国公主曾经喜欢过的人,昭勇将军江英成。
江英成从多年前便派皇上派往边关守边城,从未回过京城,没想到这一回他竟然回京了。
“昭勇将军,你怎么回京了?”
昭勇将军瞳眸幽冷的扫了容凛一眼,然后眸光便落到了秦灏面前的君莫言身上,他徐徐的往下跪去,最后跪在了秦灏的身边,看到死去的君莫言,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江英成大手陡的一握,狠狠的朝身侧的巨石捶去,一只手眨眼鲜血淋漓。
他如受伤的野狼一般仰天长啸,然后痛心疾首的撕叫起来:“莫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秦灏不理会身侧痛心疾首的江英成,他给定国公主君莫言端端正正的磕了头后,自跑到一边去用双手扒坑去了,他理也不理会身后抱着定国公主痛哭的江英成。
容凛和容臻二人看到秦灏的动作,忍不住冲过去想帮他。却被秦灏疯狂的阻止了:“滚,谁也不要过来。”
他疯了似的自顾扒着,容凛和容臻看到他的十指很快的破了,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依旧一个人扒着。
其他人做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的守着。
冷寂的夜风里,有人呜咽,有人伤了心的扒着坑。
直到秦灏扒好了一个坑起身,他走到江英成面前,看到江英成还抱着他娘的尸体,他抬手一堂便朝着江英成挥了过去,江英成伸手便接住了,两个男人疯狂的对恃,秦灏冷笑着开口:“你个懦夫,竟然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你,她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前往大历的,若是你知她心意,把她带走,又何来她后来所受的种种苦楚,所以你不配在她的面前哭嚎,你给我滚。”
秦灏伸手便抱起君莫言,往他挖好的土坑埋去。
江英成则跪在地上,痛心的自责着:“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就这么让她前往大历,我不该以为她真的变心了,。”
当年君莫言离京,前往大历的时候,为了让江英成不怀疑这件事,她做了一场假戏,江英成以为她变心了,所以一怒离开了大历的京城,谁知道等到他再回京,她已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她却是前往大历作为一枚棋子,嫁给大历的老皇帝的,不但如此,她还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
“莫言,对不起,我不配当你喜欢的人,我不配啊。”
秦灏没有理会江英成,他把自已娘亲放在土坑里,用锦帕细心的替定国公主擦脸上的血,待到擦干净了脸,又整理了衣服,然后再次给她磕了头,他沉着的说道:“娘,我会照顾好妹妹的,你九泉之下若是知道,放心吧。”
他说完扒着地上的土,一下下的把定国公主君莫言给盖了起来,直到整个的都看不见。
夜风呜咽,好像众人心中哭泣之声一般。
宫里。
老皇帝住的寝宫里,此时跪了一大片人,御医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尧景帝此时身子已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说话,他挣扎着问御:“还是解不了毒吗?”
御医摇头:“臣等该死。”
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十香髓和星云散两种毒都是宫廷的秘药,一种药有宫廷秘方可解毒,但没有任何记载说这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怎么解,现在让他们立刻制出解这两种毒的解药,根本不可能。
这些宫廷秘药,配方十分的繁杂,动则十几年才能研究出解毒秘方来,他们几天内如何制得出来。
尧景帝一听御医的话,脸色立刻黑了,虚弱的闭了闭眼睛,心里那个恨啊,手指握了又握,朝着外面狠狠的下命令:“来人,把这些该死的混帐拉下去砍了。”
御医吓住了,哀求声不断:“皇上饶命啊,皇上饶臣等一命,臣等一定尽快制出解药。”
可惜老皇帝又昏睡了过去,御医被侍卫拉了出去。
寝宫里,太监和宫女谁也没有敢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个个小心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皇上又昏睡了过去,此时再看皇上,脸色腊黄而瘦弱,一点瘦都没有,只剩下骨架子了,此时整个人虚弱得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若不是认真细看,还以为皇上已经死了呢。
不过看皇上又昏了过去,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在皇上只要一睁开眼睛,便会杀人,御医死了一批一批,宫里的御医几乎全被他下旨杀掉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众人个个满脸的愁云惨雾,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的人是谁。
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众人抬头望去,便看到来人是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一走进来,众人便恭敬的垂首:“奴婢等见过宸妃娘娘。”
“起来吧,”宸妃摆手示意众人起来,然后她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皇帝,看他平稳的睡着,宸妃恨不得扑过去,一把掐死这个老贱男,去死吧。
不过当着宫女和太监的面,她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宸妃望着尧景帝,缓缓的开口:“皇上的脸色好不正常啊,恐怕凶多吉少。”
宸妃说完心痛的命令寝宫里的安太监:“去,立刻分派人前去通知各位大人进宫,尤其是丞相内阁大学士以及骁骑将军等人。”
“是,奴才遵旨。”
安太监飞快的往后退去,出了寝宫,宸妃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外面守着,本宫要陪陪皇上,若有什么事,本宫会唤你们进来的。”
“是,娘娘。”
众人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他们太害怕皇帝了,巴不得离得他远一些。
寝宫里,没有了别人,宸妃缓缓的蹲到尧景帝的身边,看着他,她想到了挂在城门口的定国公主君莫言,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她愤怒疯狂的从袖子里取出了几枚绣花针,狠狠的朝着尧景帝的身上扎去。
她这一扎,尧景帝很快便痛醒了,不过因为身子太虚弱,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叫唤了,只能哼哼。
他睁开眼睛望着宸妃,一眼便看到宸妃狰狞的面容,一向美好优雅的宸妃,此时脸色青黑,咬牙切齿的望着他,眼看着他醒了过来,宸妃陡的用手里的绣花针往他的身上狠狠的扎了过去,一下一下的狠扎着,尧景帝疼得抽气,忍不住张嘴欲叫,宸妃立刻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飞快的塞进尧景帝的嘴巴里,然后手下再次用力的往尧景帝的身上扎去。
尧景帝疼痛异常,可惜却动不了,他想叫却又叫不出来,拼命的挣扎想闹出些响声,让外面的人知道。
可惜外面宸妃早已经安排好了,这寝宫四周全是她的人,若是有人过来,她的人就会发出响声。
总之今夜,她绝不会叫这个贱男人再活着,这贱男人活着就会有很多人死。,所以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宸妃嗜血的笑了起来,不过她倒是停住了动作,尧景帝看她停住了动作,震惊的盯着她,呜呜的问她想干什么?
宸妃跟了他多少年,就算他说不出口,她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阴冷的笑起来,恶狠狠的开口:“老贱男,你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要那样的对待莫言,就算她给你下毒,她也是你的妹妹,何况是你对不起她的,她明明已经死了,你还让人把她吊在城门上,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脱不了你这身罪孽,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君奕是被你杀了的,你以为我会喜欢上你这个杀人凶手吗?”
尧景帝眼神慌乱,惊恐莫名,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的惊悚了,惊呆了。
他没想到宸妃竟然胆大妄为到敢跟他说这些话,她疯了,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
你不想活了,你想死是不是,朕一定会如你意的。
朕不会放过你的。
尧景帝挣扎着嘶吼。
宸妃冷笑,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你以为你还活得了,你以为你还有办法活吗?你别做梦了,我敢跟你说这些话,就是因为你将会成为一个死人,死人,你知道吗,要是你死了,这天下所有人都会拍手称快的。”
宸妃说完,呵呵笑起来,随之一脸妖魅的望着尧景帝,此时这男人完全的抓狂了,死死的瞪着宸妃,拼命的想挣扎,想叫喊,想让人抓这个该死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可惜他动不了,也喊叫不出来,星云散是让人全身酥软的毒药,现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散架,就好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任凭宸妃为所欲为。
宸妃冰冷没有一丝温声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进宫,那是因为我怀孕了,没错,我怀了君奕的孩子,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才进的宫,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进宫吗?我早就一死追随他而去了。”
宸妃的话使得尧景帝双瞳血一样的红,死死的盯着宸妃,急促的呼吸着,他血脉上逆,直达头顶,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快爆作了开来。
可惜宸妃并不打算放过他,依旧在他耳边有力的说道:“没错,就像你猜的一样,睿王就是我和君奕的儿子,而宣王他是你和梅妃的儿子,而且他之所以会死。也是我动的手脚,而你以为你给我儿子下了十香髓,我儿子没救了,是不是?”
“那你就错了,他根本没有中毒,他只是假装中毒而已,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死的,他会好好的活着的,我会让他进贤王府继承他父亲的府邸,我会让他长命百岁的。”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十三殿下君黎你知道他是谁吗?”
宸妃幽幽望着尧景帝,眼看着他呼吸急促,身子不停的挣扎着,十分的痛苦,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那是死不瞑目的眼神,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一样红的红丝,她知道他此刻的痛苦,此刻的抓狂。
她要的就是他这份生不如死,他给予别人的痛,现在一一还给他了。
宸妃更近的凑到尧景帝的身边,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敏妃的儿子,你把大历灭了,可惜最终却让敏妃的儿子继承了皇位,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哈哈。”
尧景帝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身子一挺,一口气抽了过去。
宸妃眼神冰冷似万年寒冰,她伸手取了尧景帝嘴里的锦帕,冷笑盈盈的望着尧景帝,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口气还没有咽下去,你现在只不过是假装断了气,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大意,然后当着朝臣的面揭露我的阴谋,可惜你算错了我。”
宸妃说完,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帕子,这一次的帕子完全不同于先前的干帕子,这是一块湿帕子,宸妃把湿帕子整个的蒙住了尧景帝的脸,那湿帕子一下子阻住了尧景帝的眼鼻口,使得他呼吸不出来。
正如宸妃猜测的那般,尧景帝最后的一口气卡在嗓眼里,他就是为了撑着这一口气,好揭穿宸妃的阴谋,只是他做梦没想到宸妃竟然识破了他的阴谋,知道他是假装的,还用温帕子蒙住了他的脸。
他一下子呼吸不出来,痛苦极了,身子不停的挣扎,宸妃伸出两只手死死的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本来就是中了毒的人,先前再被一刺激,现在再被蒙了脸,尧景帝并没有折腾多久,便撒手死了过去。
宸妃看他不动,立刻伸手揭了他脸上的湿帕子,飞快的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她帮助尧景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外加除理掉脸上的潮气,最后她大哭了起来,心急的朝着外面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寝宫外面,很快有太监宫女冲了进来:“娘娘。”
“快宣御医,皇上刚才醒过来,可是只说了两句话便又昏了过去。”
外面安太监走了进来,听到宸妃的话,又往外奔去,先前虽然斩了几个御医,不过外面还有两三名御医候着。
此时这些御医一听到里面皇上又昏了过去,不由得害怕不安,抖抖簌簌的走了进来,宸妃心急的开口:“快,立刻给皇上查一下,看看皇上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御医瞄了一眼,最后终于发现皇上有点不对劲了,皇上好像没气了。
御医吓了一跳,赶紧的冲过去,给皇帝号脉,然后两三个人全都给皇上号脉,最后御医全都跪了下来,哭着开口:“娘娘,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寝宫里跪了一地,外面紧赶慢赶赶进宫里来的的丞相内阁大学士骁骑将军等人还是来迟了一步,三个人一路奔进寝宫,刚到寝宫门前,正好听到里面御医宣布,皇上驾崩了。
三个人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皇上。”
除了这三个人,朝臣很快纷纷的入宫,整个宫中都是一片哀恸声。
不但是这些朝臣。秦灏和容凛容臻等人也入了宫,本来秦灏是想杀死老皇帝的,容凛和容臻二人不放心他,紧跟着他的身后想拦住他的。
没想到他们刚进宫门,便听到宫中远远近近传来的呐喊声:“皇上驾崩了,皇上贺崩了。”
容臻和容凛齐齐一的愣,掉头去望秦灏,秦灏怔住了,他没想到老皇帝竟然这么不禁死,竟然驾崩了,本来他还想进宫杀了他,替自个的娘亲报仇呢。
既然这人死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了。
秦灏闪身便走。
容凛和容臻二人不去理会他,一起掉头望向老皇帝的宫殿,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这个祸害终于死了。”
“嗯,”容凛点头,容臻望了望他:“你也没必要再装了,接下来你安全了,不会再有事了,宸妃娘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凛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容臻:“走,我送你回赵府去休息,然后我要进宫,不管怎么样,眼下我身上还顶着他儿子的名头,不如进宫去看看热闹。”
“好。”
容臻轻笑出声,现在她一点也不担心容凛,老皇帝死了,他就安全了。
容凛送了容臻回府后,立刻回府换了一套衣服赶往宫中去。
此时不但是宫中,连整个京城都知道皇上驾崩的事情了,几乎是一时间,大街小巷上,各家各户皆把门前的灯笼摘了下来,换上了白色的灯笼,还在门前挂了白布。
满城皆是如雪之色。
宫里,丞相贺雷,内阁大学士杜奂,骁骑将军夜瑾等人,一起请了宸妃娘娘到宫中偏殿说话。
三人跪在宸妃娘娘面前,奏请道:“禀娘娘,眼下皇上驾崩,需新帝立刻登基发布诏令,举国致哀,因皇上突然驾崩,新帝的登基事宜一切从简,待到皇上入了皇陵后,再来举行祭天大典仪式。”
宸妃端坐在椅子上,望着下跪着的三位重臣,皇上生前让此三人辅助太子,就算太子登基,这三人乃是辅臣,不过不知道这三人是否真心辅佐太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眼下太子都需要立刻登基,以向天下发布诏令,以及举行一切丧葬事宜。
“好,太子立刻登基,向天下发布诏令,五湖四海,举国致哀。”
贺雷杜奂等人得了宸妃的旨意,立刻前往皇帝的寝宫,奏请太子移驾勤政帝,登基发布各项诏告。
太子容离领着文武百官,一路前往勤政帝,登基称了帝,并下旨诏告天下,皇上已驾崩,新帝登基,即日起举国致哀,一月之内,不准有任何婚娶喜庆之事,另新帝下旨赐奉宸妃娘娘为当朝太后,移驾慈宁宫。
礼部接了新帝的旨意,立刻开始举行皇帝丧葬之事,整个宫中一团忙碌。
本来哀切的气氛,因为新帝的登基而淡化了很多,宫人们大都心里高兴,因为这先帝爷太暴虐了,若是他再不死,这宫里只怕要死很多人,现在他终于死了,这真是太好了。
老皇帝很快被人送往相国寺去超度,然后送往皇家的陵墓。
宫里又逐步的恢复了生机,可是就在这片生机中,有人十分的不高兴,那就是住在行云宫的婉贵嫔,婉贵嫔乃是十二皇子君临的母妃,婉贵嫔没想到鹂昭仪所生的儿子竟然成了当朝的皇上,而她的儿子明明比十三殿下年长,却没有轮到她的儿子当皇上,这不公平。
先帝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把十三殿下过继给宸妃,还下旨赐封十三殿下为开罗的太子,他为什么不让她的儿子为太子啊。
婉贵嫔在宫殿内来回的踱步,身侧的管事姑姑小心的开口:“娘娘怎么了?”
婉贵嫔气狠狠的停住了脚步:“你说怎么了,我们母子二人很快就要被人从宫里撵出去了,你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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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老皇帝写死了,亲爱的姑娘们。来张票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