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站的地方此时已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飞刀、飞镖、飞梭。
陆千千的脸色也变了,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扑向飞天侠陈,当他抱起飞天侠陈的时候,床板上已钉满了密密的暗器。
“他们是谁?”陆千千怒喝道,人已破顶而出,跃上了庙顶。
“不知道!”唐柔刚说完就刺出了十三剑。
一个扑进来的黑衣人咽喉一个大血洞,仰天倒下,另外一个黑衣人则是眉心一点红,死得无声无息。
其余十一剑竟然全部落空。
围着唐柔的是四个黑衣人,他们的身手让他吃惊不已。
“你就是唐柔?”一个黑衣人冷冷道。
“可惜很快就要成为死人了。”另一个黑衣人阴笑着。
“而且死无葬生之地。”第三个黑衣人桀桀怪笑道。
第四个黑衣人没有说话,他出的是刀。
刀光一闪,其他三人也亮出了他们的兵器,很亮的兵器。
唐柔矮身闪过这记拦腰一刀,一剑封死了一旁出剑的黑衣人的攻势。
第三个黑衣人的峨嵋刺已斜斜地插了过来,但却被他的手指夹住,一时之间竟无法动弹。
怪笑中黑衣人用的是枪。
暴雨般的银光像朵朵盛开的银花,罩向他的全身大穴。
这是一个使枪的高手,能一瞬间抖出十几朵枪花的人,出手绝不会慢。
唐柔变了脸色,他截不住这暴雨般急的枪花。
他突然撤手,撤剑,划出一轮银白色的剑光,人已冲天而起。
他还是慢了一步,那枪已刺在了他的肩头上,虽然并不深,但却很痛。
唐柔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人一到空中,手一扬,一蓬如雨丝般飞落的细砂从天而降。
“唐门的毒砂?”一个黑衣人失声暴喝。
其他三人也变了脸色,纷纷向庙外扑去,动作绝不比进来时慢。
可是唐柔的毒砂却更快更急。
除了那使枪的黑衣人抢先扑出了庙外,其余三人或多或少地沾上了几粒唐门的毒砂。
沾上唐门毒砂的黑衣人一出庙外,就石柱般扑倒在地,一倒下,他们的脸都已碧绿阴幽、诡异恐怖。
使枪的黑衣人一探同伴的鼻息,已然变色:“好狠毒的唐门毒砂。”
唐柔已从寺中走了出来。
而陆千千在庙顶也并不见得好过,他一破顶而出,就已被另外三个黑衣人围住。
他背负着飞天侠陈,身手再也无法象以前那样敏捷。
一个拿长刀的黑衣人来了一个拦腰斩,几乎要削飞了他的半个身子。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快的刀。
陆千千突然将飞天侠陈往空中一抛,身上负担一轻,身形也快了起来。
他欺近一个使断肠刀钩的黑衣人,一掌拍向了对方的额头。
使断肠钩的黑衣人脸色一青,对方这么快的身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他只来得及看见那只满是黄色老茧的手,便将钩划了出去。钩刃锋利得可怕,钩锋上的寒气已逼得陆千千一身冷汗,他的脸几乎是贴着断肠钩的锋刃而过。
“啪!”使钩的黑衣人已然中掌,却不是在额头,而是胸膛。
陆千千的腿一向很快,但掌力也不会弱,这一掌足以拍裂一块大青石,何况是人的胸膛。
使钩的黑衣人已断了几根肋骨,一声惨嘶,人已落下庙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又摔断了他几根骨头,晕死过去。
第三个黑衣人剑光一闪,陆千千已来不及回身,只避开了要穴,肩头已被刺穿。
那黑衣人想拔出剑,可是已慢了,陆千千的腿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他看到了五条腿,他的眼花了。
一愣之间,他的脑袋已来来回回地给踢了十几记快腿,人顿时像烂泥一般软瘫,从庙顶上翻落下去。
他这一翻落,却再也起不来了,陆千千的快腿可比他的掌力厉害多了。
他的脑袋几乎被踢烂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使长刀的黑衣人,陆千千突然“呀”地一声,做了一个鬼脸,唬退了那个目瞪口呆傻小子,及时接住从空中落回来的飞天侠陈。
“好险好险,差点就接不住你了。”陆千千庆幸地喘口气。
那使长刀的黑衣人脸色已变得铁青,握刀的手跳起了粗筋。
陆千千嘿嘿笑道:“是不是很后悔自己为何不早出手?不过现在也不迟,我手里面还捧着一个大家伙,你还是有机会的。”
使刀的黑衣人冷笑,但眼睛里却在发光,他未等对方话说完,已出刀。
他斩不是陆千千的头,而是飞天侠陈的头。
他当然清楚,要斩陆千千的头可比斩飞天侠陈难多了。而且,飞天侠陈既是陆千千的负担,也是陆千千的弱点,他一刀斩下去,陆千千一定会拦救,只要他一拦救,侧身的空门必然露出破绽,他可以顺势回刀斩切过去。
他已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这一刀出得绝不会太慢,也绝不会太轻。
可是他一出手,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他看见一双眼睛,很亮的眼睛。
那是飞天侠陈的眼睛。
他本来以为飞天侠陈不会出手的,一个看起来要别人背负的人,实在不怎么像一个会出手的人,可是当刀光闪起时,他就知道自己看错了人。
飞天侠陈笑了,他已出手,而且比对方想象地还要快。
黑衣人的长刀刚出手,就已在陆千千的手里,他回不了刀。
他想弃刀,可是飞天侠陈的刀光已经划过身子,一记白亮的光芒隐没在自己的腰身中。
他呆呆地看了看白光切入的伤痕,他什么也看不到,只看见身子一圈有血缓缓地溢出,然后他抬眼,迷茫地看着深不见底的飞天侠陈。
突然,他感到一阵撕裂的剧痛从那圈伤口处涌递到大脑,然后他发现自己已翻滚下庙顶,而下半shen却还站在原地。
“手刀?”他吃惊地嘶叫。
飞天侠陈擦去了手掌上的血,苦笑道:“没想到我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杀人。”
陆千千也苦笑道:“我也没想到。”
当唐柔从寺里走出来的时候,正是那使刀黑衣人上半身从庙顶翻落在地的时候。
“就剩下你一人了。”唐柔对使枪的黑衣人道。
“我知道。”使枪的黑衣人道。
“我可以放你走。”唐柔道。
使枪的黑衣人冷笑。
唐柔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
使枪的黑衣人脸色有些铁青。
唐柔漫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水房派来的杀手吧?!水房杀人的方式并不难辨认。”
使枪的黑衣人身子轻轻一颤,但却没有说话。
唐柔道:“我不想杀你,你可以走。”
使枪的黑衣人仍在笑,冷笑。
唐柔有些奇怪,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吗?”
使枪的黑衣人冷冷道:“我也知道如果我走的话,也是死路一条,而且死得还更惨。”
唐柔怔了怔,好半晌才道:“真难为你了……”
使枪的黑衣人冷笑道:“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我们这种人本就是过惯了这种生活,不习惯的只是你们而已。”
唐柔道:“好,我让你先出手。”
使枪的黑衣人冷笑,枪尖缓缓下垂,突然银光一闪,已插入土里。
他还在笑,可是没人认为他是在笑。
枪尖一拨,立时有数十道砂土从地上暴射而起,击打向唐柔的身上大穴。
唐柔飞退,退得很疾很快,比那飞射的砂土还快。
唐柔一退,黑衣人的急风暴雨枪已抖了出来,一道银光飞旋而过,宛如彩练当空舞般绚丽。
谁都可以看出来,黑衣人这一枪劲道之猛,足以将一头大水牛钉死在地上。
可惜唐柔不是水牛。
他突然挥了挥手,很轻轻地扬起一阵微风。
此时并没有风,空气中尽是燥热的流尘。
黑衣人追得并不慢,他的轻功一向不差,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时,可是他突然觉得迎面吹来一阵轻淡的风,很凉很凉的风,他脸上说不出的舒适。
风还灌进了他的衣袖里,凉馊馊的说不出快意。
黑衣人并没有真的快意,他的脸色变了。
“一阵风?”黑衣人的锐气黯了黯,眼里尽是惊骇之色。
枪,依然快,但枪尖已开始轻颤,他的手也同时轻颤起来。
他的眼里闪过一道恐惧的光芒,他看见一道剑光,很绚丽的剑光。
他想用枪刺穿对方的咽喉,这么近的距离,他本可以做到,可是他却发现枪刺了空。
“不可能!”他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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