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武敦儒吟诗不成宽大的袍袖一甩便顺着湖畔向下游走去想要找只船游湖。
他顺着堤岸向下边走去一路上见有不少游人也在游玩赏景湖面上也飘荡着许多大小船只上面载着三五游人。更有许多画舫停在湖中舫中的丝竹琴韵、猜拳斗酒声隐约随风传来。放眼望去整个西湖都是一派风和日丽景幽人闲的悠闲景致。
武敦儒眼中见到这等情形心中不由得也为之大畅刚才吟诗不成的那点羞恼早已不知道抛到何去了停步站在岸边便四处张望起来想找只没有载客的船只过来。
武敦儒在湖边站的这一会倒是也有几叶扁舟过来与他搭话想要招呼他上舟。可这武敦儒前世却是个北方人出身对这水性着实是不通一看到那约丈许长短的扁舟便连连摇头他瞅那小船实在不太安全怕万一翻船把自己扣在湖里那可就要了命了故此只想找只大船来坐。
站了湖边找了好一阵子终于武敦儒看到从远处湖面上有一艘约有四、五丈长短的小型画舫向他这边驶来。而那画舫的船头处还站着一个绿杉女子向他不断招手似乎口中还在呼喊些什么只是她的声音太小武敦儒也听不清她在喊些什么。
这画舫驶到离岸边十几丈处度便慢了下来缓缓向武敦儒站的方向靠近。
武敦儒这才看的清楚这确实是艘小型画舫不过船身也有七丈左右却是他方才看的小了。画舫的船头处站的是位小姑娘年纪约在十六、七岁头上挽了两个鬓生的秀美可人身着一件绿色绸衫未语先笑颇见几分温柔。
这绿衫小姑娘柔声向武敦儒招呼道:“公子是要游湖吗?就搭我们的船吧!坐我们的船我家小姐还可以弹琴唱曲给公子听啊!我家小姐的琴曲那可是在整个杭洲都数得着哦!公子若是搭了我们的船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的。”
武敦儒见了这等温柔秀气的小姑娘心中便是欢喜又听她如此一说当下微微一笑道:“好!本公子就搭你的船也听一听你家小姐全杭州都数得着的琴曲究竟会是何等美妙!”
小姑娘听他这么一说立即便是满面欢颜欣然的回头叫道:“刘叔这位公子答应坐咱们的船了你快给公子把跳板搭上啊!”
随着小姑娘这一声喊从画舫下面的船舱里钻出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来到船舷处把跳板搭了起来。
待跳板搭好后武敦儒便踩着跳板上了画舫在他快要走上画舫时那个绿衫小姑娘还站在船舷边伸出小手接了他一把武敦儒只觉握在自己手中的那只小手温润滑腻心下竞自一荡。
见武敦儒上了船那小姑娘抽回握在他手中的小手身子微蹲向武敦儒施了一礼道:“奴婢秀儿这儿给公子见礼了请公子随我来。”
武敦儒摆了摆手随着这个秀儿向画舫的内厅走去穿过回廊来至内厅也就是船上的花厅。那花厅门口却又站着一个青衣小姑娘年龄与秀儿相仿容貌也颇为可人笑起来很甜见武敦儒过来便伸手掀起厅口的珠帘微微躬身低头道:“青儿见过公子。”
武敦儒点了点头抬步便进了厅内抬眼四处打量起这间花厅来。
这花厅不是很大但是布置的颇为雅致正对厅门的方位是一张红木几案案几上摆放着一张三尺瑶琴与一只三足小鼎缕缕青烟正从青铜小鼎中缈缈升起带得满室一片芬芳使人神志为之一清。而案几两侧却各有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也都是红木所制上面还摆放着几只茶壶杯盘。花厅的窗子是南北对开的雪白的丝纱分别悬挂在两边窗口微风吹过带得白纱也随之拂动极具韵味。
武敦儒看了看厅内的布置又来至窗口向外看去只见的湖面微波荡漾远处草绿山清一阵微风迎面吹拂在面上使人但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闲逸直想留在船上终老再不理会一些凡尘琐事。
“有劳这位公子久等红茹这里给公子见礼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武敦儒身后说到。
武敦儒回身一看见面前几步外正有一个女子在向自己施礼他并没有急着还礼只是抬眼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女子来。
这个女子约在十八、九岁年纪头挽高鬓面点淡妆眉目如画美艳照人身着一件淡紫色长裙身形微蹲正在给武敦儒施礼。
“这位姑娘请起不必太过客气本人不惯与人太过客套。”武敦儒微微抬手说到。
这红茹姑娘站直身形微微一笑言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红茹也就不再虚言客套了公子请这边坐喝杯茶还没请教公子高姓?”
武敦儒随着她的指引行至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回道:“本人姓武双字敦儒。”
“原来武公子武公子就称奴家红茹好了!不知公子是从哪里来啊?是专程到西湖游玩的吗?”红茹也在武敦儒的对面坐下与他搭话到。
“哦?怎么这么问?难道我就不能是江南人吗?”武敦儒回问到。
红茹一笑言道:“公子的口音不是我们江南口音这一听就听出来了骗不了人的。”
“呵呵是这样!我从襄阳那”武敦儒也是一笑便坐在这与这红茹姑娘闲话起来谈一些西湖景致逸事传说等等。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斜阳夕照映的整个西湖水面之上一片金波远远看到一艘画舫泊在湖中一阵阵清柔婉转的放歌之声由画舫中传唱而出飘荡在湖面。
这画舫却正是武敦儒所乘坐的那艘画舫武敦儒在这船上与红茹姑娘时而高谈时而浅论再随走随看指点一些西湖美景不觉间却是已经消磨了五、六个时辰。
而此时我们的武家大郎却正是斜斜靠躺在花厅中一座红木软塌之上耳中听着红茹姑娘弹唱着柳永的名句《望海潮》手中高举一只银质酒壶往嘴里灌酒。
而在武敦儒的面前还摆放着一张小小的案几上面有几样酒菜只是那案几看上去颇见几分杯盘狼藉。只看花厅中如此情形便可想而知我们的武家大郎此刻想必正是快活胜似神仙。
“好好!唱的果然好听虽然我听不明白你唱的歌词是什么意思但只听红茹姑娘这清婉的嗓音便已是绝妙果然是好。”这红茹姑娘唱的这词曲可真是对牛弹琴了柳永的名句一旦到了武敦儒这里连词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他都搞不明白只是知道夸好。
那红茹姑娘一双美目狠狠的向武敦儒瞪了一眼嗔道:“不明白词里的意思公子还叫什么好啊?这么说红茹是在对牛弹琴了?红茹才不相信那!以公子如此俊朗的人品怎么可能连这脍炙人口的《望海潮》都不知道?一定是公子觉得红茹唱的不好所以故意讥讽红茹来了?”
“哈哈!红茹姑娘这你可要冤死我了对这些诗啊词啊之类的东西我着实是搞不清楚可不是故意来讽刺于你哦!唉!看你那一脸要吃人的样子还是还不相信我的话嘛!也罢!我就豁出去丢次人了与你说说我没上船时在岸边吟诗的事情。我”武敦儒哈哈一笑借着三分酒意就把上船之前自己在湖边的吟诗事情说了一遍。
“呵呵呵呵”是红茹与身后的两个丫鬟在笑她们都是笑武敦儒在吟诗不成后恼羞成怒说的那句话。
摸了摸鼻子武敦儒略有些尴尬的苦笑道:“呵呵!我说的可是真话就是上船之前在岸边生的事情这下你们总该相信我是真的不懂诗词这玩意了!”
红茹的玉手掩住樱口吃吃笑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收了笑声曼声吟道:“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公子说的是不是这一《忆江南》》啊?”红茹把这词吟出之后又轻笑着向武敦儒问到。
“对对!太对了!就是这什么狗屁诗害的本公子丢尽了面子。”武敦儒一脸愤慨的说到。
又是掩口吃吃一笑红茹言道:”公子又说错了这不是诗!这是词白居易做的词。”
挥了挥手武敦儒不耐烦的说道:“管他是诗是词总之以后本公子对这些破烂玩意不会再有兴趣了不管他。红茹不要唱了过来陪我喝哎?外边天怎么这么黑了?什么时辰了?看样子好象天色不早了。算了我也该告辞了这个给你告诉他们把船划回去吧。”
武敦儒刚要想叫红茹过来陪自己喝酒忽然现外边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在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案几之上便叫他们把画舫划回岸边去。
那秀儿上前拿起这张银票看了看忽然间低声惊呼了一声转身言道:“小姐!你来看一下武公子给的是张一千两的银票!”说着话便把那银票递到了红茹的手上。
被秀儿这么一说武敦儒还以为自己给的银子少了不由得有些尴尬伸手在怀中又掏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递给秀儿说道:“呵呵!抱歉抱歉!我是第一次来这杭洲的画舫不知道!银子给的少了还请几位姑娘不要见怪这张也给你秀儿姑娘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们补。”
武敦儒还在这里虚言掩饰说什么自己是第一次来杭洲的画舫不知道行情。实际上却是哪的画舫他也没去过哪的行情他都不知道。
见他又递过来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还说不够再补把个秀儿搞的眼都直了张口结舌的说道:“小小姐你看武公子他”
红茹在一边把武敦儒的手推了回去柔声说道:“红茹这里多些公子厚赏了!不过这张银票还是请公子收回去吧!公子的银子并没有给少反倒是给的多了.平日里似这等陪客人游湖唱曲最多的也不过是收了五百两而已哪会象公子这样一下就给了一千两?公子这么个给银子法也难怪会把秀儿这丫头吓着了。”
“哦!是这样这样就好呵呵!我还以为银子给的少了!”武敦儒笑到。
收起那张三千两的银票坐起身形听着木奖划过湖面带起的哗哗水声等着画舫靠岸。在回去的这段时间里武敦儒与红茹都没有说话花厅里一片寂静。
时间不大画舫已经停靠在岸边那个刘叔在外边搭好跳板便向厅里喊了一声道是跳板已经搭好了武公子可以下船了。
武敦儒站起身来拱手向红茹几人施礼告辞言道:“今日多谢几位姑娘盛情款待着实是令武某觉得非常之尽兴颇觉不虚此行。此时天色不早武某也就不再打扰了这里便与几位姑娘告辞他日有缘再见!”几句话说完武敦儒便向厅口走去准备下船离去。
“公子若是并无急事回去处理不妨留在舫上歇息一夜!”这句话的声音很低但还是传进了已经行至厅口的武敦儒耳中。
武敦儒回头一看就见那红茹姑娘双颊飞红粉颈低垂正是满面娇羞的低头站在那里。
忽见到这等女儿羞态武敦儒的心下也是为之一热心念一转哈哈一笑武敦儒言道:“如此甚好武某只影单身无牵无挂回去并无琐事处理今日便不走了就留在这里与红茹姑娘谈诗论词!”
武敦儒最后这四个字一出那秀儿与青儿两个小丫鬟不由得都一下掩口轻笑起来就连那低着头满面娇羞的红茹姑娘都忍不住抬起了头一双美目狠狠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