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灵大喜,连忙收了地书,就朝镇元大仙望来。
地书所化之化身,就如同诛仙阵图所化之五大明王,已然同体一人,具有自身的真灵,除非真灵焕散,湮灭成灰灰,否则绝对没有可能复原。
纵是以镇元大仙如此法力道行,一瞬间震散地书之中的元灵,还本归原,依然受了不小的创伤,原本红润如婴孩的脸面顿时灰败惨白,连忙服下一颗丹丸,调息一阵,才稍稍回转。
“如今地书既已送出,日后定当足不出户,不染红尘因果,万千劫难,都要靠教主与圣女周旋了!”镇元子这话大有深意,无非是指,若冥灵先前所说之话,为实倒还罢了,若只普诳言妄语,他日有劫难,也该应在玄教门人身上。
冥灵如今道行,岂会听不出他言语间的猫腻,淡然而坚定道:“只要大仙不入红尘沾染因果纠缠,不要再与佛门中人往来不清,还要约束门下弟子仙童,切莫犯了忌言,自然不会有劫数降临,这些都是夫君的原话!大仙放心便是!”
镇元大仙一听这话,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纵是失了地书,倒也值了。
冥灵微微稽了一首,玄黄色的虹光一闪,径直投三十三天而去。
镇元大仙望着她离去的背景,抚了抚道须,召来清风明月童子,紧闭了万寿山山门,放出话来,大劫不过,地仙之祖永不开讲!
这消息一经传出,群仙震动,万佛震惊。不日,便悟空道人与猴子驾祥云而来,要往五庄观中拜见兄长,不想那万寿山下,山门大闭,早已结满了蜘蛛网,散枝落叶覆地,显然少有人走动。
猴子抓首挠耳,筋斗云一升,便要朝那万寿山中冲去,却见悟空道人叹了一声,将其拦住,摇头道:“兄长虽然受那玄教教主蛊惑,不欲沾染红尘因果,自己也已然有了这般打算,不然人参果会之上也不会向那玄教教主示好,九幽之战更不会袖手旁观。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再作劝挠?”
猴子又急又怒,翻了两个跟斗,叫道:“玄教教主,端的不是好鸟,不是好鸟!”
悟空道人暗叹一声,怆然往万寿山中看了一眼,招呼猴子,驾祥而去。
却说三十三天女娲宫中,女娲至人娘娘与伏羲圣人相顾而坐,对于当前局势,自也有一番计较。
“那玄教教主终究还是有大智慧之人,成道之前,尚且不受你我控制,如今证了混元,又有无穷机缘,得了盘古传承,持掌定天杖和镇天石,法力神通,纵是尽你我两人,也是不敌!”伏羲沉吟一声,面色有些发苦。
女娲不语,伏羲又道:“似我们这般,还要心生顾忌,更何况那道佛两门圣人,怕早已坐立不安了。况且,如今玄教教主取了弥罗天琉璃金灯,兜率宫八景灯,聚齐了四灯四精,立天地玄黄之后天第一功德阵,纵是再出一位圣人,也不是难事,却是有些威胁!”
“考虑那么多作甚?”女娲娘娘微微笑道,“便在人间界时,我等就多番相助于他,如今妖玄两教,至少是友非敌。他要振兴盘古大道,我等要振兴妖族,却是两不相误。顶多日后互不算计,相互扶持,再好不过!”
“以他如今道行,只怕早已算出我等当初的欲念。”伏羲叹了一声,“就怕日后,玄教两圣齐出,一教独大,连我妖族也受排挤,却是大大不妙!”
听他如此一说,女娲也打翻了心思,五味陈杂。沉吟片刻,终是定了定神,叹道:“以眼前局势,我等还有甚其它想法不成?若不与玄教为伍,纵是想要重新立教,也不可能。佛道二门始终与我教有大仇怨,大因果,没有共同语言。”
怔了怔,又道:“况且,那玄教教主妹子林雪,乃是五彩神石所化,与我交系甚亲,不会过度生分。道兄也莫过分担忧,一切全凭天意!”
“也只好如此了。”伏羲叹了一声,闭了双目,不再言语。
女娲娘娘自此取出三柱浊香,莲指一点,清烟飘出,分成三叉,轻飘飘地出了女娲宫,落入混沌之中。
片刻功夫,就有三人道人踏空而来,仔细一看,却是东皇太一,尸祖将臣,以及妖师鲲鹏,都是妖教门下,准圣人一级的大罗金仙。
三人相顾稽首,连忙入女娲宫而来,拜了两位圣人,听候圣人旨意。
“借玄教气运,大华国运昌盛,对玄唐天竺两国的战事都取得了胜利,却是道佛两教故意退缩所致。”女娲娘娘朝三人道,“如今道门金仙入世,佛陀亦要沾染红尘,天竺浮屠城前,还需做上一场,见个分晓。你等三人,也需入劫历世,了结一些因果,争寻一线证道之机!”
话虽如此一说,但在场之人都是明白,玄教修罗圣女有天地玄黄旗在手,证道希望为其中之最。虽是如此,却不能强求,只能喟然长叹,天道运转,终究有机缘定数,圣人亦不能逆之。
三人对视一眼,无奈叹道:“全凭娘娘指点!”
“你等切莫如此垂头丧气。”女娲娘娘将三人神色看在眼里,暗叹一声,劝道,“需知当务之急,重在争夺教派气运,安然渡过天地一量之劫,日后享得清净,以你等道行资质,不愁大道无期!”
三人一想,确实如此,连道惭愧。
女娲娘娘又吩咐再三,东皇三人这才出了娲皇宫,齐齐朝天竺浮屠城而去。
一场大战,眼见就要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