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长庚院的路上,小龚爷和安意遇到柳梦晴。
“七哥,你听说了吗?融融她悬梁自尽了。”柳梦晴急切地道。
小龚爷还没回答,柳梦晴已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样的想不开,居然要去寻死?这要是万一没有救下来,可怎么得了?七哥,你是知道她的,她一向心高气傲,受不得半点委屈。这个傻丫头,她也不想想,她要是出什么事,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七哥,她一向听你的话,你去看看她,劝劝她,别让她再做傻事了。”
说仇者快时,柳梦晴飞快地瞟了安意一眼。
安意神情未变,柳梦晴没有指名道姓,她用不着对号入座。
“我娘和我大嫂已过去看她了。”小龚爷冷淡地道。
柳梦晴蹙眉问道:“七哥,你不去看她吗?”
“不去。”小龚爷扭头看着安意,唇角上扬,“娘子,我们走。”
“嗯”安意轻应道。
“七哥,你真的不去看看融融吗?以前你很关心融融的,现在真的不管融融了,对融融的死活漠不关心了吗?七哥,要是融融出什么事,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吗?七哥,你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是那么的温柔风趣、待人和蔼可亲,善良充满爱心,现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柳梦晴拦在轮椅前面,面容哀伤地诘问道。
安意挑了挑眉,小龚爷温柔有,在床上最温柔,风趣没有,全是恶趣味,没事拿那些羞人的话逗她,至于和蔼可亲,善良充满爱心,他有吗?她怎么没发现?外人比她还了解她家的夫君啊。
小龚爷皱了下眉,“让开。”
柳梦晴见小龚爷不为所动,找上了安意,“七嫂,你在听到融融悬梁自尽的消息后,怎么能如此的……”
“闭嘴。”小龚爷打断她的话,“沈姑娘那里,有我娘和我大嫂,用不着你在这里啰哩啰嗦。”
“七哥,请你让我把话说完好吗?”柳梦晴眼中含泪地道。
安意扯了下小龚爷的衣袖。
小龚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梦晴看着安意,杏眼泪光闪动,“七嫂,你在听到融融悬梁自尽的消息后,怎么能如此的无动于衷呢?你是大家闺秀,是那么的高贵典雅、仁慈善良、温柔贤淑,你怎么忍心看着融融香消玉殒?你为什么不劝劝七哥?让七哥去见见她,只是见见而已,做人应该宽宏大度,待人真诚有礼。”
高贵典雅?
仁慈善良?
温柔贤淑?
安意讶然,这是在表扬她?她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的优点?好吧,重点不在这里,这位姑娘真是喜欢指责人,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微微笑道:“柳姑娘,你说得没错,做人是应该宽宏大度,待人真诚,我也一贯是这么做的,但是那个人,不包括觊觎我男人的女人,凡是敢觊觎我男人的女人,都该死。”
柳梦晴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显然没想到安意会说得这么的直白,把妒嫉表现的如此明显,大家闺秀不是讲究三从四德,说话不是都喜欢拐弯抹角,话中带话的吗?怎么她与其他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呢?
小龚爷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霸气外露的娘子,美极了!
安意从柳梦晴身边走过,眼力极佳的小李子连忙推着轮椅跟了上去。红菱和桃仁对视一眼,抿嘴笑了笑。
走了几步,红菱回头看去,见柳梦晴表情阴戾,目带寒光地注视着这边,心生警觉,这位柳姑娘绝不像看起来那般的柔弱和善良,也不像她嘴上说得那么好听,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回到长庚院,杏仁送上茶水,退了出去。
安意提壶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小龚爷,一杯放在面前,看着袅袅升起的白雾,长出了口气,问道:“如果沈融就这样死了,你会内疚吗?”
“她不会死的。”小龚爷勾唇嘲讽的冷笑,一个人若存了必死之心,就不会让人救下来了。
“我说如果。”安意抬眸看着他,“你会内疚吗?”
“不会。”小龚爷与安意对视,“娘子会内疚吗?”
安意摇摇头,“不会。命是她的,她不珍惜,我为什么要替她珍惜?”
小龚爷笑,“娘子所言正是我所想。”
安意明眸流转,戏谑地笑道:“柳姑娘对你的评价很高啊,温柔风趣,和蔼可亲,善良充满爱心。”
“她对娘子的评价也不错啊,高贵典雅,仁慈善良,温柔贤淑。”小龚爷笑道。
“难道我不高贵典雅,不仁慈善良,不温柔贤淑吗?”安意目光危险地盯着小龚爷,大有他敢否定,她就要他好看。
“娘子怎么会不高贵典雅,不仁慈善良,不温柔贤淑呢?娘子是高贵典雅,仁慈善良,温柔贤淑的典范。”小龚爷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有这么好吗?”安意挑眉问道。
“在为夫心中,娘子就有这么好。”
就在夫妻俩逗乐的同时,柳梦晴和齐萱、柯映兰也聚在一起说话。有了共同的敌人,她们摒弃前嫌,结义为盟。
柳梦晴把安意说的话,告诉了她们。
齐萱和柯映兰都皱起了眉。
柯映兰幽幽叹了口气道:“她要是没有几分手段,又怎么哄骗得住七哥?看来我们与七哥今生无缘了。”
“不行,我一定嫁给七哥,除了七哥,我谁都不嫁。”齐萱坚定地道。
“谁不想嫁给七哥呢?可是怎么嫁?融融悬梁自尽,她不在乎,梦晴好话说尽,她也不在乎。死逼不行,软求不行,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行?”柯映兰低头掩面,“我们的命好苦啊。”
齐萱眼中一亮,道:“映兰,你先别哭啊,我有办法对付她。”
“什么办法?”柳梦晴满怀希望地看着她,急切地问道。
柯映兰抬起头,看着齐萱,她的眼皮发红,但是眼中没有一点湿润。不过,齐萱和柳梦晴没有注意到。
“死逼不行,软求不行,那就用硬得来对付她。”齐萱眯着眼,双手相握,“我的梨花枪可不是吃素的。”
柯映兰摆手道:“不行不行,你的梨花枪威力太大,万一弄伤她,怎么办?”
“我会点到为止的。”齐萱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
“万一失手呢?”柯映兰皱眉问道。
“怎么会失手?我不会失手。”齐萱道。
“映兰,就用萱儿这法子试试吧,要是成功了,我们就能如愿嫁给七哥了。”柳梦晴拦住柯映兰,不让她再提反对的意见。
柯映兰沉吟片刻,问道:“七哥一直在她身边,要怎么样把她单独约出来呢?”
“是呀,她那么难说话,找不到好理由约她出来。”柳梦晴苦恼地皱眉道。
齐萱趴在桌上,一筹莫展。
柯映兰眸光微闪,“融融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她是龚伯母的外甥女,在青苗姐她们面前也能说得上话。”
“她能帮得上忙。”齐萱兴奋地坐直身子,“让她叫青苗姐,假借龚伯母的名义,把她约出来。婆婆要见她,她敢不出来吗?”
“这样不好吧,盗用龚伯母的名义,万一被拆穿,龚伯母会生气的。”柯映兰反对道。
齐萱拍桌子,道:“映兰你不要这么胆小好不好?这也不行,那也不好,照这样的话,什么事都办不了啦!”
“就是,映兰,你别怕。龚伯母一向疼爱我们,她不会生我们气的。再说,罚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最多数落我们几句。”柳梦晴为达到嫁给小龚爷的目的,全力支持齐萱。
柯映兰双眉紧锁,“还是不要了,这样做不好,万一,万一要是,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行了行了,映兰,你不要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梦晴,你去找融融跟她说这事,想办法在这几天之内把人约出来。”齐萱道。
柳梦晴用力地点了点头。
柯映兰看看齐萱,又看看柳梦晴,低头叹了口气,一副劝不住她们的为难表情,唇角却微微上翘,细长的眼中一抹寒光转瞬即逝。
这边三人已做好决定,那边安意还在悠闲地和小龚爷说说笑笑,不知道即将迎来一场危险的对决。
午后,两人小睡起来,梳洗好,正准备去前面,龚定风和龚夫人陪着卢郎中过来了。
“爹娘,卢大夫。”小龚爷跟三人打招呼道。
“爹娘。”安意扬唇一笑,“卢师父,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些年过来还好。”卢郎中看着妇人装扮的安意,眼含唏嘘,一别数年,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闲话少叙,看病是正事,安意看了小龚爷一眼,退到屋外,让伺候的人都散开,小龚爷腿没受伤的事,还不宜传出去。
一刻钟后,得知事情真相的龚定风、龚夫人和卢郎中开门出来了。看过假病人小龚爷,卢郎中要去看真病人李谷雨。
给李谷雨诊断后,卢郎中神情凝重,久久不语。
“卢大夫,我身体的状况,喜儿都告诉我了,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李谷雨轻松地笑道。
安意看卢郎中的表情,也觉得情况不乐观,卢郎中治不好李谷雨,师父就成了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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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给小龚爷和安意住的院子取名沂秋院,只想到秋字与小龚爷的名字音同,没想到犯了罗氏的名讳,所以把院名改了,不影响内容。
抱歉,小小的疏忽,请各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