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林邑王建陀罗跋摩派范轩送来了战书,约唐军于海岸和占城中间七里位置决战,他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害怕唐军打输了会转身坐着战舰逃跑。
萧去病欣然应战,带领两千一百天策将士向内~陆推进七里,列阵迎战,上午九不到,一万五千林邑国最精锐常备军抵达战场,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将来临!
“全体都有!你们是谁?”
“天策将士,东都之狼!”
“你们的统帅是谁?”
“大唐战神兰陵王!”
“你们怎么样?”
“我们是最强的!”
“对下面的战斗,有没有信心?”
“有!杀光他们!”
“对于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这是你们参军以来的第一场大战。我们只有两千一,对面有一万五!但我要告诉你们,类似这样的战斗,我们还要打很多场!
这次出海,我们的可战之兵只有七千多一,能够登陆作战的不到三千五百!而我们的对手却有数万,数十万!
不过也不用怕,他们大多都是一群没经过训练,没组织性和纪律性的野人,他们的战斗力你们昨天也看到了,毫无章法,不堪一击!
所以他们来的再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任何时候,都不要害怕,都不能擅自后退!要相信自己,相信身边的战友!
你们有一个人退了,害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身边是战友!不但自己要砍头。就连你们的父母妻儿也要被没收财产。赶出洛阳!
两条路,一是逃跑后退,害人害己;二是杀光面前的敌人,立功受赏,跟着大统领成就无上功业,衣锦还乡!你们选那条路?”
“杀光他们!”
“跟着大统领立功受赏!”
“杀光这群乌合之众!”
两千一百天策府的军事大声的怒吼着,他们当中除了三百是有着无比辉煌战◎↙◎↙◎↙◎↙,≠⊕om绩和光荣传统的天策老兵外,剩下的一千八百步兵都是新招募的失去的土地的农民。
之前他们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自从被选上加入天策府当兵之后,虽每天训练苦一些,但伙食极好,每个月还有至少四个银币的饷银,家眷在洛阳的工坊做工,孩在学堂里读书识字,衣食住宿都由兰陵王包了,将来还可以出人头地。
几乎一夜之间,全家人就过上了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生活。中国人是最顾家的,现在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全家重新过回那种悲惨的,没有希望的生活呢?
再了,这些野人也实在太弱了,悍勇确实非常悍勇,但却不懂一战法,也不侦查,也不试探,就一窝蜂乱糟糟地冲过来,然后就被射成了筛子。
而且他们的武器也太落后了,没有铠甲,弓箭最多只能射五十步远,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就算人数再多,又有何惧!
这一刻,两千一百天策将士的战意,已经被燃!
没过多久,战场的另一边,名叫建陀罗跋摩的四十二岁林邑王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军阵,林邑国这些年正处于崛起上升期,他从十三岁起,就开始四处征战,真腊人,昆仑人,爪哇人,室利佛逝人,大食人都交过手,双方从来都是嗷嗷叫,然后一窝蜂的对冲,最后以人数和悍勇取胜!
可是,这一次面对的敌人却排成了一个整齐严密的方阵,方阵的最外面,是一排长矛森林,每一支长矛都由中间的一根铁棍相连,貌似在地上还有一根铁棍,被士兵踩在脚下,枪尖斜指向前,在阳光下闪闪冒着寒光。
如果他对唐朝了解得多一些,就会知道,这些所谓的长矛森林,其实就是拒马枪,只不过被萧去病稍加改进,下面多加了一根铁棍,铁棍上每隔五寸有孔,如果用钉子固定在地上,几乎不可推动。
建陀罗跋摩看到,四排长矛森林将这一千多人的唐军方阵团团围住,长矛森林的后面,是一排手持大盾牌和长枪的唐军武士,在这排武士后面,是一排排手持强弩的弓弩手。
让他感到有些不安的是,从这一千多唐军战士中看不到一丝的慌乱和害怕,相反的,每个人眼中竟然都是狂热,仿佛他们才是兵力占优的一方,仿佛自己这一万五千多林邑国最勇猛的战士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他有些疑惑和犹豫。
便在这时,他看到方阵的中间,搭起了一个木制的高台,一名光着身子的占婆人被人用绳子吊了起来,建陀罗跋摩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到那正是自己的长子矢陀罗跋摩。
前排的林邑士兵也看到,顿时发出一阵大哗,群情激奋,建陀罗跋摩一下变的怒不可遏,对着唐军方阵大骂。
那名唐军士兵将绳子绑好之后,开始用蘸了海水的鞭子抽打矢陀罗跋摩,矢陀罗跋摩痛得不停扭动身体,哇哇大叫。
一万五千林邑军瞬间暴怒到了地,若不是巫师和国王还未发布命令,他们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将这伙可恶的唐人撕个粉碎。
建陀罗跋摩的眼睛也一下红了,暴跳如雷地大声吼叫,发誓一定要将这伙唐军杀得一个不留,破腹挖心!
随军的大巫师开始闭着眼睛和上天进行交流,大约一分钟以后,他睁开了眼睛,大声道:“湿婆神神谕,这群邪恶的异~教~徒将受到惩罚,我们将取得最终的胜利,去吧,杀光他们,湿婆神与你们同在!”
一万五千最精锐的林邑国战士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大叫,如潮水一般从三个方向朝着严阵以待的一千八百唐军军阵涌了过去,每一个都双目赤红,面孔狰狞扭曲,状若疯狂,气势极为吓人。
南霁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这群林邑士兵越跑越快,两翼的林邑兵已经越过唐军军阵向后路包抄。他不慌不忙地下达命令,第一排手持盾牌和长枪的唐军全部蹲下。
紧接着中军旗号再次摇动,又是一声军号响起,后面三排弓弩手第一排蹲下,后两排站立,纷纷将手中强弩放平,指向朝他们冲锋而来的林邑士兵。
听着对面叽里呱啦的呐喊声,看到他们越跑越近,所有唐军将士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进入到一种又紧张又亢奋的状态之中。
近了,更近了……
一百三十步!一百步!八十步!
有些急躁的天策士兵这个时候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也有些发抖,神经一下崩到了最紧,天策军令,临战之际未有命令而射出弩箭者,斩!
天策弩一百五十步能破铁甲,一百步能破两层重甲,而对面那些野人士兵几乎全都赤着上身,并且距离已经逼近到八十步!
就在很多士兵心脏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天鹅声响起,第一排蹲在地上的天策将士猛的一个激灵,同时扣动了牙发扳机。
牙发扳动之声,弩弦剧烈颤动之声,弩箭破空之声响成一片,强弩的威力,在这样近距离的平射中展露无遗,数百支弩箭向一道黑色闪电,直直撞入林邑士兵密集的人群。
钢的箭头,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轻易就破开这些林邑人的身体,绝大多数都透体而出,去势稍减,射中后面的士兵,血光飞溅,非人的惨叫声震天响起!
林邑士兵的气势为之一沮,后面督战的将军和随军的巫师大声地鼓舞着气势。有十来个犹疑不前的士兵被督战队砍了脑袋,无路可退的林邑士兵爆发出其野蛮的本性,越发狰狞和疯狂地向前冲。
片刻之后,天策军军阵,第二声天鹅声再次响起,第二排弓弩手扣下了牙发扳机,又是一轮密集攒射,更多的林邑士兵像麦子一般倒了下去,血浪如潮,污血流了一地。
幸存的林邑士兵已经恐惧到了极,但离奔溃却还差一,长期的野蛮和嗜血反倒使的他们进入到一种疯魔状态,竟然忘记了害怕,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第三轮齐射的时候,已经有人冲进四十步的距离,其中少数弓箭手本来可以用弓箭还击,但他们已经忘记一切,只是发了狂一样往前冲,然后就迎面撞上了呼啸而来弩箭箭雨。
在这样的距离之下,没有一箭是落空的,近一半弩箭甚至创造了一箭同时杀敌三人的神奇战绩。这些处于疯魔状态的林邑人终于彻底奔溃,后面的督战队和巫师也无法阻挡,甚至还会被他们一刀砍死。
很快是第四轮齐射,紧接着便是三声极为嘹亮的天鹅声,一千八百天策步兵搬开了前面的拒马枪,狂热至极地朝着林邑士兵逃跑的方向追杀过去。
“啊……啊啊啊啊,杀光他们啊!”
“冲啊!”
类似于后世龙虾兵创造出的惊人战绩,这支才成军三个多月的天策军,同样创造了不死一人就击溃数倍于己敌人的骄人战绩。
只不过,在这之前,很多天策将士都没想到,胜利,竟会如此简单!
他们更加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不远的地方,埋伏在树林边上的萧去病、李倓和三百天策骑兵静静地目睹了这场战斗的全过程。
李倓放下了手中的双筒望远镜,兴奋地大喊道:“爽啊!太了不起了,现在该我们出场了!跟我冲上去,活捉他们的国王、巫师、大臣,杀光逃跑的士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