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冬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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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知道这样会造成一些读者大人的不便,在此鞠躬道歉,为了补偿大家,如果以后出现,将会有五百到一千字的多余字数赠送,谢谢诸位大人的支持与鼓励!

  ——注,这段虽然没有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但不足五百字是不会被计算点数的,请放心,因为放在后面怕一些大人会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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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在李奥娜的记忆里,从来就是洁白、坚硬而寒冷的,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他就像是一个驾驭着灰色的马匹,身被白色的盔甲,手持透明的长枪纵横在整个高地诺曼,骑士般的伟大神祗。

  而龙火列岛的冬季却是绵软的,就像是那些商人,冷酷无情的内心被掩蔽在温暖软弱的外表下,从月亮节后,越过了龙脊山脉的寒流经过数千里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这里,但它所残余的部分只能说是强弩之末。遇到海面上湿热的空气,它们就变成了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与冗长到令人绝望的雨季——这比九月时的酷热还要令人难以忍受,终日不见阳光也就算了,细如丝线却从未停止过的雨水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国王,虽然已经无可挽救却依然紧握着它的权柄不放,竭力将龙火列岛的每一部分都浸染上绿得发黑的苔藓。它们无所不在,甚至爬到了灯具与帷幔上,无壳蜗牛留下的透明痕迹就像是无数地精舔抿食物后留下的唾液,空气中的水汽让人恍然自己正处于一个庞大的浴室里,就连呼吸也困难,无论是亚麻还是丝绸在数分钟后都会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好似黏土般的粘稠感,侍女们从“巧手”中调拨过五十人,专门为侧岛的主人与他的朋友、下属提供干燥的内外衣物——一面中空。可以在里面燃起炭火的巨大墙壁两侧悬挂着洁净但潮湿的各类织物,这还得归功于侏儒们的巧思,而不是如以前那样,用装着炭块的铁质平底锅去熨烫,才总算不至于让克瑞玛尔身边的宦官陷入人手匮乏的窘境。

  李奥娜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斜斜地倚靠着一根粗壮的象牙,象牙被打磨光滑,下方生着四只镀金的黑檀木脚。乳白色的表面刻着细腻而优雅的卷草花纹,但深度不过三根发丝。这样靠在上面的人既不会因为接触面过于光滑而滑开,又或是因为湿热的汗液而和它粘结在一起,更不会因为凹凸面过于鲜明而硌疼了娇嫩的皮肤。

  龙火列岛的赤日能够令得沙子融化成玻璃的时候,高地诺曼的王女还能够昂首挺胸地走在炙热的街道上,任凭阳光将自己的皮肤变成富有光泽的橄榄色,可是在这种暧昧的季节里。可怜的殿下却像是被一个法术抽取了所有的力气,她整日整日懒洋洋地,提不起一点精神,什么都不想做,哦。不,等等,或许除了跳到海中畅游一番以及去享用梅蜜房间里的那个雪花石浴池——如果她想要,克瑞玛尔当然也不会吝啬一个浴池,但李奥娜就是喜欢看到梅蜜那一脸像是吃了发酵鲨鱼肉的神色,但梅蜜又不能拒绝“他”,毕竟李奥娜那只取自于高地诺曼王庭内库的次元袋里,每样东西拿出来都足以令其他的弗罗牧师为之疯狂。

  有苦难言的弗罗牧师不但得让出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浴池,还得充任侍女的角色,李奥娜再怎么像个英俊出色的小家子,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并且胸襟广阔,简单点来说,上面多了一点而下面少了一点,梅蜜可不敢让其他人来服侍她——如果这里不是弗罗的神殿也就算了,但在这里的女性几乎都是弗罗牧师的情况下,就算是送一杯酒她们也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也许就是那么一错眼,就会有纤细的小手伸到不该去的位置上。

  所以,李奥娜要的蜜酒、浆果、羊肉或是螃蟹,又或是坚果,干净的亚麻布巾,柔软的丝袍等等,都是任劳任怨的梅蜜一样样地送进去的,根本不让其他的牧师插手,她们当然不免暗地里抱怨几句,但梅蜜终究是她们的主任牧师,有着将任何一个她认为不再受弗罗宠爱的牧师驱逐出去的权利,所以最后她们也只能嘀咕一番罢了。

  梅蜜知道,但,让她们都见鬼去吧,应付一个李奥娜已经够让她烦躁的了,就连想要来找她喝杯酒的葛兰也被她赶了出去。

  李奥娜不是每次都能看到安芮的儿子,就算是作为小侍女,她们的年纪也都太小了,那双小小的手就连一只沉重些的银杯都端不起呢,一些弗罗牧师也曾经为此皱眉过,她们很不理解梅蜜为什么要这么做——某些弗罗牧师会不得已这么做,是因为她们所在地区有着一个爱好特殊的爵爷或是国王。弗罗的神殿无法向罗萨达或是苏纶那样向他们提供可以施放强大神术的牧师和圣骑士,又或是身手出众的游侠与冒险者,更别提堪称吸金漩涡的沃金和不可或缺的克兰沃,如果没能受到上位者的庇护,那么该处的盗贼公会就会从容不迫地将弗罗的神殿变作自己的免费享乐窝和聚敛情报与财富的最佳地点,就像是在白塔的那座——但梅蜜不需要,侧岛的主人对她算得上宽容,又是一个充满了禁欲与节制的半精灵法师。如果要牧师们相信前者居然会堕落到玩弄幼小的孩子,倒不如说魔鬼爬上岸来,坐了弗罗的宝座呢。

  这些孩子以学习音乐和舞蹈的名义被梅蜜留在了神殿的最深处,我们前面说过,梅蜜的神殿是由十几个雪白的珊瑚圆屋组成的,神殿的深处实质上就是伸入海洋的那一端。最末端的一个房间被用来供奉弗罗的祭台,间隔不远的几间是形式上的内库与单独的密室,其中有一个不和任何圆屋连接,梅蜜将所有的孩子放在那里,负责她们饮食和教导她们的梅蜜需要划着小船才能走进那个小屋,虽然这不能隔绝每一双眼睛,也不能形成什么密不可破的阻碍,但至少不会出现酩酊大醉的客人无意间闯入的意外发生。

  唯一能让梅蜜感到心安的就是那个孩子十分地聪明和健康,他没有生过病。也能自己穿脱衣服,沐浴和吃饭都不需要他人帮助,从不哭闹,如果有什么需要只会悄悄地和梅蜜说,更不会像个淘气顽皮的男孩那样不管不顾地到处乱跑喊叫,引来怀疑的眼神与未知的祸事,他就像只被迫离开母亲的小动物那样,凭借着源自于本能的技巧小心翼翼地活着。而且梅蜜惊讶地发现,不过几天。那些孩子就隐约以他为首了,或许这是因为他终究还是个男孩的关系?

  李奥娜想到梅蜜说到这儿的古怪神情就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就连敲打着蕨类和棕榈的雨水都不再那么讨厌了,她确实挺喜欢那孩子的,虽然他体内并没有高地诺曼人的血脉,但他很像是诺曼人的孩子。除了眼睛与发色,几乎没有一点和他那孱弱阴险的父亲,以及神经质的母亲有所相像的地方,他既强壮,又敏捷。寡言少语但生来即有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威严感——梅蜜说他就像是个占据着孩子身躯的老怪物,但李奥娜是看到过他是怎么依偎在母亲身边的。

  有人说能令一个人以最快速度长大的莫过于生或死的分离,这句话李奥娜深有体会,而那个孩子也应该与她有着同样的感受。但他要比李奥娜幸运,因为他的母亲,白塔与鹧鸪山丘的安芮还活着。

  碧岬堤堡的阿尔瓦法师有传来讯息,她在丰收节与月亮节上都露了面,这是她与德蒙缔结婚约后第一次作为统治者巡视她的领地,她的身边满是术士与法师,所以他们也无法确定她是否是被挟持或是威胁,但从外表上看,她几乎已经与服用龙血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了。

  或许是银冠密林的精灵出手干涉了,她想,她真心希望安芮能够安然无恙,因为她和伯德温的计划因为金属龙的秘藏而有所变化的关系,作为一个王位继承人的李奥娜当然更希望获得一个成年的,能够握有所有,起码是部分权柄的统治者的支持,而不是养育一个孩子,即便他可能成为李奥娜在高地诺曼外最为忠实的盟友,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就让自己的思绪转到另一个较为轻松愉快的领域中去——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很容易令人抑郁的气候中玩弄权谋与阴私实在是太令人沮丧了,还是让她在虚幻的梦想中散漫一会吧,譬如说,她和伯德温缔结婚约时举行的盛大庆典,以及他们的孩子。

  一个男孩,注定要戴上高地诺曼的王冠,拿起那根镶嵌着蓝宝石与坚石的权杖,或许就是她的父亲,诺曼的老王在无数次祈祷与哀求中想要获得的孩子,比安芮的儿子更为强健与灵巧,头脑中充满智慧,所有的人都会在看到他时心悦诚服地屈膝行礼,他生来就是一个国王,而且是最好的一个。

  “李奥娜?”

  这个甜美的幻想让李奥娜直到伯德温走进房间的时候都没能收起脸上的微笑,她满是温情地看向她的爱人,伯德温向她走过来,在席地坐下之前转了一个方向,不是在李奥娜的左侧而是在她的右侧,这样他用来拥抱着她的那只手就不是冷冰冰的,危险而古怪的秘银手臂了。

  “一个银币买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伯德温说。

  “有点少,”李奥娜说:“不过我可以给你折扣,”她靠过去吻了吻伯德温的胡须:“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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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兰拉开一个弗罗牧师的手,把她粗鲁地推倒,那个牧师尖叫了一声,显然受了点伤,并且她没有想到盗贼会如此无情地把她搡开,所以摔倒的姿势并不优美,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而且她的丝袍也在她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让她心惊肉跳的撕裂声,她急忙低下头去看,结果发现丝袍已经变成了两半儿,并且可怕的皱缩着。

  “你得赔偿我的丝袍。”过大的损失与被拒绝地羞恼让她忘记了葛兰的身份,她提着丝袍,露出一双漂亮的长腿,在人们的哄笑中大声喊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滚!”葛兰说。

  “我们的主任牧师就这么好吗?”另一个弗罗牧师挑衅地向盗贼抛去一个甜腻的眼神:“只有她才能让您满意?嗯?您难道不觉得厌倦吗?从仲夏节开始,好几个月,您们就像夫妻一样地纠缠在一起——可不是吗?但她现在已经不再为您守贞了,您却还在为她拒绝我们?”

  葛兰伸手抓住匕首,自从发现精灵给他的精金匕首会在他产生杀机的时候失去实体,他就为他的匕首重新制作了一枚朴实无华,但绝对坚实牢靠的刀鞘,并且把它的位置从腰间转移到了肋骨下方,外套下面。而第二个开口说话的牧师并未察觉到死亡正在逼近,她走向葛兰,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可以试试我,亲爱的,我也很不错,或许要比梅蜜更讨人喜欢——”她用胭脂虫和油脂混合起来的口脂涂抹成一片嫣红的嘴唇靠近了葛兰的耳根,伸出潮湿的舌尖,犹如一条毒蛇那样轻微地碰触着盗贼的耳垂:“有人说过你很强大,好人,让我感受一次吧。”她的双手往下,抚摸着盗贼绷紧的手臂,“让我看看你有多么强大——是不是能够让我……得到最大限度的快乐,您知道的,最最接近于死亡的那种。”

  “我可以保证,”葛兰神情莫测地说:“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他放开抓着匕首的手,改而握住那个牧师的肩膀。

  但在她露出笑容之前,第三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梅蜜怒气冲冲的脸从她身后露了出来,主任牧师的力气是那么的大,一把就将那个小娼妇转了过来,紧接着就狠狠地往她的脸上抽了一巴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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