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王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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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真的是少主回来了!司祭好本事,没想到真给你算到了!”一听这老当益壮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是风座使风瞿迎来。

  同来的司祭师倩,不论在任何喜悦的场景下,依旧凝着忧伤。

  “少主回来就好。师倩原本担心少主会因为穷奇误了大典。”

  紫丞道:“这几日有劳两位费心了。”

  风瞿道:“费心是不会,老头子这边倒是有些事要和少主你讨论讨论。”

  “师倩亦是。”

  于是两人将一些观察到的异样情报报给紫丞,精明如他,一下就算到该怎么处理,交代给了鹰涯和琴瑚后,紫丞回到屋中。

  是夜,紫丞轻步到刘绪床边,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卧姿,喃喃:“……睡着了吗?”

  没有回音,但刘绪身在异乡,哪里那么安稳,却还是睁着两眼的。

  紫丞心道:兄弟睨墙之感,终究还是要再降临到自己头上。绪,既然风座使与司祭说你来我谷中是另有它图,你不仁在先,那兄长也不能任你宰割。

  这样想着,紫丞步出屋子,走向虹泉岸边。

  深夜寒霜侵体,尤其在这西凉,一入夜更是如同入冬,仿佛涟水上都漂浮起一层寒冰。

  万家俱寂静,唯明月当空高悬,好生苍茫难耐。

  虹泉处,父王留下的短剑仍旧插在一座空坟上,紫丞每每缅怀先父,就立在此地。

  ……也许大典过后,一切都将改变吧……这样想着,心中到底是怎样哀伤不平,只有中天明月才看得一清二楚。

  一站便是几个时辰,直到天明时分,肩头都已结了霜华。

  刺眼耀目的阳光,正说明,成王大典的吉时到了。

  “少主来了!”

  “少主!少主!!”

  “少主,这天终于来到了!”

  “少主!请带领我们!”

  广场处,落仙谷的所有子民都聚在一起,仿佛是天下最宏大气派的阵势。

  石台上,紫丞英姿勃发赫然而立。

  面前便是主持大典的司祭,她缓缓施礼,道:“成王大典即将开始。少主,请接受四使的挑战吧。”

  风山地力四座使眼下也都气势高昂,招呼好后,轮流拿出真本事考验紫丞。

  台下的族民们这回是享够眼福,目睹着紫丞以一人一琴迎击的全过程,堪称是精彩绝伦。

  风座使行动灵敏,风袋又能刮出十万狂风,紫丞琴蕴内力,施定身之法,在暴风中岿然不动,又趁风瞿收袋子的瞬间破绽处,来一曲密雨狂剑,将其打得措手不及。

  下一个换上鹰涯,鹰涯素来重攻击而轻防御。紫丞几经躲闪,将琴曲编织于四处空间,任鹰涯如何也躲不掉,败象一露,琴瑚便出。

  琴瑚脚踢粉红蹴鞠,不擅近战,尤其是蹴鞠一离脚,便无防御之法器。紫丞躲过蹴鞠,同时连番三个筋斗从头顶逼到琴瑚近旁,十指一拨,内力浑发,击败了琴瑚。

  最后一个是崔嵬,防御颇高但行动不便,紫丞如电光火石与他过招数会合,搅得崔嵬眼花缭乱,冷不防挨了攻击,也落了败。

  古琴华丽的一翻转,紫丞抱琴而立,头顶蓝天,脚踩大地,胜利之姿仿佛教天下都要对他称王。

  族民们也早就沸腾了。

  “少主通过了!少主通过四使的试炼了!”

  “少主!不!我们的王!请你一定要领导我们对抗仙家!”

  “王!王!王!王!”

  一片振聋发聩,族民们终于再度鼓起了希望,终于感到他们不会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

  能生存下去,是比什么都更令他们高兴的事吧。

  师倩缓下喧闹,宣布道:“少主方才已通过本族最艰难的测试,但依照惯例,有不服者可上前挑战。”

  倏地真有不和谐的家伙蹦出,硕大的绿身躯,落地之刻整个广场都在颤。

  除了那个括弃,还会有谁。

  他愤愤不平的指着紫丞道:“血统不正、偏袒凶手的人怎可当我族的领导者!大家可要好好看清楚!他可是连魔兽穷奇都无法收服的骗子!”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先不管众人是如何想的,总之是没谁敢像他一样口无遮拦。

  就在尴尬之时,突然有震天动地的吼声辐射入耳。

  有族民反应过来:“这声音!穷奇?!”

  说时迟那时快,穷奇赫然从天而降,就落在括弃面前,吓得后者屁滚尿流,竟晕坐在地上。

  还以为括弃多厉害,搞了半天,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穷奇无视他,反身踏上石台,跪于紫丞面前,发出几道吼声,像是在说:“尊贵而智慧的少年啊,请让我跟随你的脚步,期待你的作为……”

  这下连四使都愣了半晌,终究是琴瑚乐开花道:“穷奇!鹰涯鹰涯,是穷奇!!穷奇穷奇穷奇!!”她已高兴的语无伦次。

  鹰涯微笑道:“啊,我看见了。”

  转瞬,族民们再次沸腾,比方才还要振聋发聩,热切的高喊声在整个谷底不住的回荡。

  “少主收服穷奇了!不!是王收服穷奇了!”

  “哦!我们伟大的王!!请带领我们前往斩杀诸神仙!让我们可以堂堂正正生活在这块土地!!”

  “王!王!王!王!”混乱的声音逐渐整齐一致,所有人高呼着“王”,就像在念着心底最坚定的信仰。

  师倩望着台下一切,心里是说不出的欣慰……少主,你果然没辜负大家的期望……这样,她师倩也终于能对先王有一个交代了吧。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我、司祭师倩在此宣布,少主成为本族之王!!”

  拥护声如雷霆在天,于整个落仙谷中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能平息。族民们用术法编织为烟火,冲天庆祝新生的王。所有色彩都填满族民们殷切的希望。

  大家跳舞、欢乐、饮酒直到深夜,几乎所有的族民都在希望中醉倒,或者说莫名其妙就这样睡在了露天。

  之所以莫名其妙,是因为有个词眼叫作——乐极生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落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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