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尊严与理想,哪一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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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以后我们走出必胜客餐厅。.26dd.Cn

  丛林先和我们告了别:“好了,我家就住这附近。你们住哪?怎么回去?”

  我看了看一旁的张翰,然后说:“哦,我住大南门,他住彩电塔。我们坐公交车回去。”

  “那行,我就不送你们了。明天电话联系。再见。”

  “再见。”丛林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淹没在霓虹灯下。

  回去的路上,我对张翰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翰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他好像很平静,又好像心里很不安。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大学时代最好的兄弟,陈默然。

  “丛林啊,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还可以吧。”张翰背着吉他加快了脚步。

  “喂!走那么快干什么?”

  “车来了还不快跑!”张翰一边喊着一边往前跑。

  “啊。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跟着向公交车站跑。

  我不知道丛林会给我和张翰带来什么,我那时只是想有了他,我们就不会再忍饥挨饿了,吃饱一顿算一顿。我不敢去面对我的未来,不敢去想,我害怕我会一直过这样过的生活,虽然张翰给我了很多信心,但是我并没有对他所说的那个理想抱太大的希望。丛林我加入让我预感到我们这样的生活就要结束了,但是我知道追求梦想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止,起码张翰不会。

  回到家以后,我躺在房间里想起了陈默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总之他会比我强,起码他衣食无忧。

  我拨通了陈默然的电话。

  “喂,默然。”

  “哦,许峰,什么事?”

  “没事,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哎!”陈默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还没有工作吗?”

  “工作是有了,在交通银行。”

  “那不挺好的吗,叹什么气啊?”

  “许峰,你说我们找工作为了什么?”我不知道陈默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一定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许不顺心的事情。

  “为了什么?为了生活被。”

  “可是我不愁生活,我觉得现在这样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具体的事情倒是没有,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活得一点也不开心,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活法。”

  “那你想怎么活?”

  “自由的生活,每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流浪歌手那样。”

  “流浪歌手?”真没想到陈默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而我现在却正是一个流浪歌手,一个就要走投无路的流浪歌手。

  “是啊,就做一个流浪歌手。每天唱自己喜欢的歌,去自己喜欢的地方。简简单单地生活。”

  “那你来吧。”

  “我来?你让我去哪啊?”

  “来沈阳,我让你做一个流浪歌手。”其实我只是和陈默然说的玩笑话,我想他还不至于放弃那么好的工作,来沈阳找我一起流浪。

  “什么?我没听明白,我说仔细点。”陈默然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现在就是一名流浪歌手,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流浪歌手。

  我把我怎么认识的张翰,怎么做的流浪歌手,全都告诉了陈默然。

  “哦,那我考虑考虑。”陈默然挂断了电话。

  虽然我很了解陈默然,但我那时怎么都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切,傻瓜才会来。”挂断电话以后,我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天一早我和张翰就一起来到了中街,到了事先和丛林约好的地方,中街新玛特门前。

  “丛林怎么还没来?”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丛林。

  “不知道,等他一会儿吧。”张翰说完,拿出一支烟。

  就在张翰刚要点上烟的时候……

  “张翰,许峰,这儿呢,这儿呢!”

  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辆银灰色的别克跑车,丛林就坐在上面,朝我们招手。

  我马上跑了过去,张翰却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

  “呦!这车太酷了!”我跑到丛林面前,轻轻地摸了摸跑车,我不敢太用力,摸坏了把我卖了也陪不起啊。

  “怎么样?酷吧,上个月刚买的。”丛林看着我,很自豪地说。

  “行了,我们准备开始吧。”张翰这时走了过来,他一点没有吃惊,就好像这辆车不存在一样。

  “那行,开始吧。设备我都带来了。”丛林说完从车上下来,把音响等设备从车后座上搬下来。

  “帮个忙啊,别看着。”

  “哦,好。”我和张翰走过去,帮着丛林一起把所有的设备都从车上搬了下来。并把电源插好。

  那天张翰唱疯了,可能是因为有了这些设备的原因吧,感觉他唱得十分过瘾。他时而快地弹着和铉,时而疯狂地甩着他那一头的长。丛林也玩得很高兴,他还秀了一段街舞,虽然从他的穿着上已经能够看出他街舞应该跳得很好,但是他的Breaking仍然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太棒了!没想到你跳得这么好。”

  “厉害吧,学了七八年了。”

  虽然我们都很卖力地唱,卖力地跳,但是围观的人却寥寥无几,钱更是一分都没有。有些人经过的时候嘴里还说着:“这些富二代,真是没事干了。”“别理他们,社会的败类。”

  没想到,我这个穷小子,也变成了富二代。

  我们一直唱到天黑,最后累得实在唱不下去了。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吃饭去,还是我请你们。说,想吃什么?”丛林说完开始收拾那些设备。

  张翰背上他的吉他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吃吧。”

  “别啊!我请你们吃,说吧,吃什么?”

  张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说:“你非要请的话,就去那家面馆吧。”张翰指着马路对面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面馆说。

  “啊!去那吃?”丛林没想到张翰的要求是这么低。

  “没错,就去那。”

  “行,那今天我们就去面馆吃。”

  这家面馆很小,而且非常破,里面虽然亮着灯,却还是显得有些昏暗。丛林或许长这大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吃饭。

  快吃完吃饭的时候,张翰说:“丛林,我们这样唱不行,太炫富了,没人会给我们钱。”

  “那这样,我每天给你们每人一百块钱,就算是我雇你们唱的,怎么样?”丛林说的很自然,每天两百块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张翰看了看丛林,然后站起来说:“我吃完了,再见。这是饭钱。”张翰放到桌子上十块钱。

  “走,别吃了。”张翰拉起我就往外走。

  “喂,干吗啊,我还没吃完呢。”

  “吃什么吃,快走!”张翰好像有点急,不容分说。

  “张翰!张翰!”丛林坐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翰是被丛林伤了自尊。

  我被张翰拉出饭馆,张翰迈着快脚步,穿梭在人来人往之中。

  我追上去,对张翰说:“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过,为了理想要放下尊严吗?”

  “两回事,他根本没瞧得起我们,我们没有必要做朋友。”张翰很生气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生气的样子。

  我不知道张翰说得对不对,我还是感觉丛林并没有瞧不起我们,只是他没有吃过什么苦,不能理解张翰的心情,说了一些让张翰伤心的话,让张翰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

  我紧跟在张翰后面走着,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是陈默然的电话。

  “喂,默然啊,什么事?”

  “你在哪呢?我在沈阳站,我去哪找你?”

  “什么?你真来了啊?”我不敢相信,我只是随便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就来了。

  “是啊,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那行,你坐237到大南门下车。快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那一会儿见。”陈默然说完挂了电话。

  “怎么了?谁要来?”挂了电话以后,张翰问我。

  “又要有新人加入我们了。”我着呆说,心里在想陈默然为何要放弃那么好的工作,来到沈阳和我一起过流浪一般的生活。

  一个小时以后,我在公交车站,见到陈默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穿得整整齐齐。

  “你怎么变成这样?”陈默然上下打量着我说。

  “哎,一言难尽啊。回去说吧。”我带着陈默然走进了小区。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君姐,这是张哥。”

  “君姐好,张哥好。”陈默然很有礼貌地点头行礼。

  “他叫陈默然,我大学同学。”

  “你好,刚下车没吃饭呢吧,正好我们也没吃,一起吃点。”君姐对谁都是那么客气。

  我连忙说:“哦,不用了君姐,一会儿我带他出去吃。”

  “和我们还客气什么,也不差你们这一口饭吃。”

  张哥又说:“是啊,一块吃点吧。”

  “那,那好吧。”正好刚才的面我没吃完就走了,现在还有点饿。

  吃饭的时候,君姐坐在陈默然的对面,时不时的抬头看陈默然,就像当初看我眼神一样。

  我在心里想:“默然比我长得还有帅很多,君姐不会是又犯花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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