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梦楠的举动惊呆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安卓和陈默然吵起来。而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陈默然此时也惊呆在了那里,找不到话来反驳谢梦楠。大家这个时候把目光都聚集到了丛林身上。丛林显得特别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丛林见大家的眼神都盯着他不放,最后憋了老半天说出了一句话:“你们都看着我干吗啊。这个房子是我租的不假,但是这是属于我们乐队的全体成员所有的,我一个人说的又不算。”
梦楠一听丛林这么说,立刻又急了:“你们,你们怎么一点同情都没有啊。安卓一个人来到沈阳打工,大家同学一场,怎么就不能帮个忙?”
这时陈默然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说:“梦楠,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吧。你和安卓以前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安卓要是一直留着这里你体会过许峰会是什么感受吗?你们整天有说有笑的,你还把许峰当你们的男朋友吗?”
陈默然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见梦楠就快要被他说哭了,我连忙说:“默然,行了。别说了。”
我这么一说梦楠还真的哭了出来,她哭着说:“你们怎么小气。那都是过去的事,你们也太小心眼了。”
我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一看见梦楠哭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走过去抱住她说:“梦楠别哭了,不让安卓了走。就让他说在客厅,不走了。”
“哎!”陈默然叹了口气,然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次赶安卓走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晚上就在我和梦楠要回房间睡觉的时候,丛林突然拽住我,然后和我说:“兄弟,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和梦楠分开睡?”
“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分开睡?”我很诧异地问。
“我和菲菲现在只是朋友,我们睡在一起不好。本来今天晚上我打算睡客厅的。可是现在……”丛林说完撇了一眼躺在客厅沙的安卓。
“不对啊,这不像你啊。以前那么多和你没关系的女孩子你都睡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正经起来了?”
丛林拽着我的胳膊很难为情地说:“菲菲不是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吗。”
“那行,那今天你就睡我的房间。让菲菲和梦楠睡在你的房间。”丛林好不容易做一回正经人,我就成全他吧。
梦楠在一旁听见了我的话,看了一眼潘菲菲然后说:“我回家!以后别想再让我来了!”梦楠说完拿起包就往门外走。
“梦楠!梦楠!”
“许峰!让她走!”正在我要追出去的时候,陈默然叫住了我。
我停了下来,陈默然又说:“许峰,你也太惯着她了。”
“哎!”我叹了一口气走回了房间。
这时安卓还若无其事的躺在沙上。
第二天是星期六,梦楠今天放假。一大早起来我就给梦楠打了电话:“梦楠,今天咱们去看电影去啊?要不我陪你逛街?”
“今天我要去我姥姥家,不能陪你。”
“哦,那好,那我们明天再去。”
“明天再说吧。”梦楠说完就马上挂掉了电话。
我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自从安卓来了以后梦楠就变了,对我态度也变了。
正在我很失落的时候,张翰坐到了我的身边:“别想太多,我曾经和你说过,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张翰说到这里停顿了,看了看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又说:“你明白。”
这时安卓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然后拎起包就要往外走。
“出去找工作啊?”张翰问他。
“哦,今天有一个面试。”安卓说完就走了出去。
我现在一看见安卓就有一种明明知道敌人正在向你起进攻,而你又不能抵抗的感觉。就好像9.18事变以后张学良看见日本人一样。
张翰看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说:“走,咱们去出转转,把默然也叫上。”
那天我和张翰还有陈默然去了北陵,站在陵寝的门前,看着斑驳的围墙和石牌坊。张翰说:“你们进去过吗?”
我回答,“没有。”
“走,那咱们进去看看。”张翰去买了门票,三个人一共花了6o块钱。
之后我们三个一起走进了清昭陵,在这里我似乎可以感受到那一份历史的厚重感,似乎可以看到康熙、乾隆来这里祭拜的场景。
陵寝中间有一座小亭子,里面有一只乌龟的石像,大乌龟的背上还驮着一块石碑。
“这乌龟长得真丑。”我指着亭子里的乌龟说。
张翰看了看那只亭子和里面的乌龟然后说:“它不是乌龟,它叫赑屃,是龙生九子的长子。喜好文学,能负重。因此便由它来驮这块重重的石碑,这块石碑叫神功颂德碑,皇太极这一生的功德都刻在这上面。”
我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张翰,然后惊讶地说:“队长,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你都可以去当导游了。”
张翰看看我然后笑了笑。
一块小小的石碑,就记录了皇太极一生的戎马岁月,所有功业、所有辉煌最后都只能化作文字刻在石碑上。石碑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而皇太极的一生不知历经了多少血雨腥风。我们所最求的理想,所追求的荣华,最后也只能化作墓志铭上面短短的两行字,而你的别墅,你的跑车不会被刻到上面,所有的虚荣最后都将连化作文字的资格都没有。我想人的一生应该做一点有意思的事情,不用像皇太极这般轰轰烈烈,如果别人能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幸福,那么这就是精彩的人生。
走出陵寝我们坐在公园的湖边,张翰说:“峰子,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说:“没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就像你说的,是我永远都是我的。”
陈默然坐在我的旁边,递给我两支烟,然后说:“你应该把安卓赶走。他在这对你会一直有威胁。”
我把烟递给了张翰一直,然后说:“怎么说安卓也是和我兄弟一场,我不能把兄弟的情谊都弄没了。”
陈默然拿着打火机点上烟,吐了一口,然后说:“他拿你当兄弟了吗?”
陈默然说完把打火机递给我,我接过打火机,点着了嘴边的香烟,然后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完又把打火机递给张翰。
张翰也点着了烟,然后说:“你要在兄弟和梦楠之间做一个选择了。”
“那你说,我该选谁?”
这时陈默然又说:“许峰,别选了。你失败,你已经失败了。再去做选择还有意义吗?”
听了陈默然的话,我很疑惑地问:“失败?我怎么了失败了?”
陈默然吐了一个烟圈,然后说:“你还没看出来吗,梦楠根本就没有忘了安卓。而安卓也不再拿你当兄弟。你说这样的选择对你还有意义吗?爱情和友情你一样都没能得到。”
烟圈飘在空中,圆圆的,最后一点点散去……
陈默然的话刺痛了我的心,他说的对,我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也许这场爱情原本就不应该开始,这样我就不会有失败。如果没有开始,我和安卓还会是兄弟,和梦楠还会是朋友。只是一切都无法重来。
“这里不许抽烟!”这时,一个戴着红袖标的老大爷站在我们的身后朝我们喊。
“快跑!”张翰喊了一句。然后我们三个马上站起来,以飞快的度逃走。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那老大爷还在后面喊。
离开北陵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我们在街边的小饭馆随便吃的点东西,然后回到了据点。
刚到据点,张翰就说:“走,咱们去唱歌去。”
“不想去。”我低着头,愁眉不展地坐在沙上。
“走吧。出去唱唱歌就好了。”这时张翰已经背上了吉他。我被张翰硬拽着走了出去。
我们又来到了那个地下通道,这是张翰最喜欢去的地方。这里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地方,更是一段回忆,一种激励,和那无数个融化在他歌声里的忧伤。
张翰坐在那里,就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虽然我们是认识了短短的4个多月,但是我们却一起经历了太多,一起并肩走在路上,通往理想的路上。我们一起遇见丛林,一起组建乐队,一起在舞台上唱歌。在我心里他早已是我兄长,是我的战友,是我的患难兄弟。
张翰还是像以前一样拨动吉他上的琴弦。
“还记得吗,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你还记得吗,是爱让彼此把也点亮……”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张翰唱女生的歌,而这《最熟悉的陌生》,让我又一次被刺痛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也许我和梦楠就要有这样的结果。面对这段就要毁灭的爱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挽救,就算挽救了回来,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如果当初在交汇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每一句歌词都深深地刺进我的心里。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我爱过,我想梦楠也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