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晚久违的做了一个好梦。
当然,他不知道这是被自家耙耙嘴对嘴喂了药的缘故。
梦中,是熟悉的山庄,熟悉的人,熟悉的西湖,熟悉的剑,以及熟悉的……
…徐哲!
叶枫晚猛然睁开双眼。
但是一睁眼,二少就发觉不对。
他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噫,光光的,有点凉,还有些疼。
向四周望去,镂空木刻,桌椅木窗,一目了然,这是店家的客房。
很明显,他这是被人救了。
叶枫晚试着坐起身子,但他尚且来不及动作,便听闻“咔嚓”一声。
叶枫晚侧头,门开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手。
这手生的极为好看,指尖莹润,丰润白皙,指根生的修长,骨节弯曲分明。
这极为漂亮的手,正端着一托盘,这托盘上,又放着一个碗。
叶枫晚顺着这手,继续向上看去。
然后……然后………
那人的视线对上了他的,对他温柔一笑。
黄鸡登时就是一愣。
这脸……这脸……虽然戴了半边面具,只露出的左半边脸,也漂亮的让人脸红心跳了些,但是……但是……
叶枫晚神情茫然,恍惚道:“…徐哲……?”
黄鸡有些傻,让他再理顺一下时间线。
跳崖的耙耙不见了。
不见的耙耙以蜷缩睡着的姿态又出现了。
睡了一觉后,耙耙就又不见了。
但坠崖坠到底后,耙耙就又又又的出现了……
黄鸡茫然,这个世界怎么感觉有些莫名的不真实哦…?
那人将托盘放于桌上,走到他身侧,挑眉道:“你认识我?”
叶枫晚:……什么叫‘你认识我’?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半边面具,苦笑了一声:“也是,看阁下就是会武的,我如今的特征这般明显,武林中人认不出才是奇怪。”言罢,这人又真情实意的关切道,“如何,你可是感觉好些了?”
叶枫晚还在恍惚着。
徐哲见叶枫晚不说话,嘴角温和的笑意渐渐去了,与之取代的浓浓的担忧。
徐哲试探的摸上叶枫晚的前额,问道:“可仍是觉得头晕难受?还是身上断了的骨头在疼?”
叶枫晚愣愣的看着眼前之人,唇线动了动,没启开。
见状,徐哲更担忧了,轻声低语道:“阁下,你还好吗?”
叶枫晚本能的开口道:“不好。”
徐哲:……儿砸你真耿直_(:3」∠)_。
面上,徐哲追问道:“哪里不好?”
叶枫晚却没有再回答了。
二少心下琢磨着,这对话不太对啊。
这人分明就是徐哲,但徐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啊!
这不对。
叶枫晚眸底一沉,霍然伸手。
徐哲本能的躲开,脚步向后一滑。
但叶枫晚手之快,欲之切,竟是完全不顾身上还隐隐作痛的断骨,硬是身子前倾,那架势竟是哪怕自己从床上“扑腾”落地,也一定要把徐哲握在手里。
他的眼中只有徐哲的手,他想做的只有先抓住对方。
徐哲被叶枫晚的凶猛吓得心下一跳,急忙上前两步,扶稳这不听话的病人。
叶枫晚顺势而为,手指一舒一紧,便狠狠的捏住了徐哲的手。
手中之腕纤细,嫩滑……柔弱的似是一捏就断。
手腕到手,叶枫晚又是巧劲一扯,便将徐哲拉到床前。
动作有些过猛,此刻的胸口隐隐有些作痛。
叶枫晚微微拧眉,稍稍喘了一声。
徐哲无奈莫名的站在床边,叶枫晚神色不愉的侧身躺着。
叶枫晚只身单薄里衣,胸口大开,其长发未疏,如瀑如墨,披散及腰,遮住了半边脸颊。
叶枫晚只露出了一只眼,这一只眼中,有的不仅仅是浓浓的审视,还有着些许的恼怒以及冷意。
这人分明是侧躺在床,仰视他人,却因其气势逼人,神情冷冽,硬生生的带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这如刀似刃的冷意,是徐哲熟悉的,也是徐哲陌生的。
情不自禁的,徐哲恍惚了片刻。
这幅模样的叶枫晚……让他想起了他们初见的那一个夜晚。
一个冷气逼人的美男子。
虽然熟悉之后,就发觉冰山美男就是个骗子。
叶枫晚手捏徐哲命脉,凝视了徐哲良久,许久。
徐哲皱眉敛眸,静静的与之对视,其姿态坦然,眼中有着不解,更多的却是安抚与祥和。
良久,叶枫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不上一丝情绪,那语气,比他的剑刃还要冷上几分。
叶枫晚只是说了两个字,以一种平淡的语气,道:“徐哲。”
徐哲点头应了一声,只觉得这个人太奇怪了,莫非是把他错认成了什么其他的人?
看在此人是他的病人的份子上,哪怕这人再奇怪无礼,颜医也是好脾气的道:“我的确是徐哲,敢问阁下是?”
叶枫晚眯起眼,四溢的冷气顿时又强了几分。
他扯开嘴角,不带一丝温度的“呵”了一声。
然后刻意拖长了音,道:“你——不认识我?”
徐哲为难道:“这个……莫非我们在什么时候见过?”
叶枫晚心中怒意顿起,手中力道一重,徐哲的手登时便是“咔嚓”一声。
徐哲:“……”
叶枫晚:“…………”可恶!
叶枫晚松开手,硬巴巴道:“…抱歉。”
徐哲叹着气,揉了揉红肿一片的手腕,一捏一挤,便把错位的骨头又接了回去。
见到叶枫晚眼中讶异,徐哲无奈道:“我不知你是把我认成了你的哪位好友……或者是仇人,介绍一下,我姓徐名哲,身份是一名大夫。”
大夫?
叶枫晚缓缓在嘴中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眉目渐渐阴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