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潜见面前气息翻涌,心中募然一动,暗忖:老子被‘春之机’折磨,身不能动,却未必身不能倒,如今这三个家伙出手好不狠辣,我且先来个‘倒’字决再说。
肖潜心思电转,当下腰肢向后一仰,若风吹枝摇般向后折去。
只是肖潜身体弯折之时,眼角斜斜撇见,‘花婆’目带笑意,嘴边更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正觉奇怪,却觉得身下倏地涌出一股大力。
那力道魁伟雄奇,如山如岳,此时扇面般扑展开来,肖潜的身体尚未折成铁板桥,已是被那股力道硬生生逼得重新挺将起来,而且双脚也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一般,直若陷进地中。
如此一来,肖潜整个身体不但是难以动弹分毫,更被身后生出的那股大力逼得正面去接三位掌坛师公联手一击。
肖潜顿觉三股气息纷沓而至,身后那股劲道虽然魁伟雄起,却仅是若山石一般将肖潜牢牢抵住,让他不能动弹,却远不如他身前的气息凌厉凶猛。
只是无论如何,这身后的气息已是先一步触碰到了肖潜。
肖潜顿觉体内上下贯通的‘气芽’被这股雄奇的力道一激,仿佛同时向外呼了口气,接着整个体内的气机前后流转,募然由左肩游到右肩,接着贯通双臂。
那股气机左右一串,先是带得肖潜的左肩头不由自主向前一摇,右肩头却是自然而然向后一缩,随着气机回串,变成右肩头向前送出,左肩头收回,这一来一回,肖潜的身形也自摇摆,肖潜体内的气机也是伴随向外涌出。
肖潜被气机带动,身体摇摆,自己倒不觉得什么。面对肖潜的三位掌坛师公,却难受以极。
三位掌坛师公以‘花婆魁花’奇特之势为中,‘冯雨’疾风沉彤之重为先,’‘哪吒’怒焰尖枪随后,三势相连,气势和缓沉疾,相辅相成,而且又有‘山魈’于一侧,暗中以‘山岳凸显’之力困住肖潜,本是必中必伤的手段。
哪知肖潜身体一摇,忽然气机涌出,而且其摆动之势竟如古树摇枝,力贯天地,一股股如潮水般的气机化为‘天地元力’汹涌而出。
‘天地元力’在‘春之机’的驾驭之下,欢快而动,瞬间切入三位掌坛师公的来势之中。
三人同时觉得自己施展而出的‘乌云彤’,‘魁花展蕊’,‘怒火尖枪’的气息之中仿佛被注入了无数的种子,那种子在‘天地元力’之下,瞬即发芽伸展,犹如万道丝绦,上下穿梭缠绕,三人的气息顿时被分化而开,本是凌厉凶猛的气势立即消弭于无形。
‘花婆’娇躯轻转,带得‘魁花’一同旋转,好容易化去肖潜摇动生出的‘天地元力’,便跺足向着‘山魈’瞧去,口中同时啐道:“‘山魈’,‘山魈’我看你是被自己的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脑袋,当真是蠢得要死。”
原来‘山魈’得‘花婆’授意,暗中以自身所习秘术阻困肖潜,谁知眼见成功,忽觉肖潜体内一股大力卷出,仿佛巨索绞缠,一绞一勒之下,自己鼓足力道用出的‘山岳之弥’,竟是被绞为数段,便如被分得四分五裂的石块,再难一气御使。
‘山魈’拍向地面的双掌,更是被震得生生作响,痛入骨髓,一时间他便只是低下大头,查看自己一双肉掌,对于‘花婆’的埋怨却是浑不所觉。
四人心下纳闷,怎地又被这小子生生震开。
便在此时,却听肖潜大笑一声,道:“你们四个耍了多时,也该轮到我了。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肖潜的身子忽然滴溜一转,右袖之中同时窜出一根黑黝黝的鞭子出来。
那鞭子随着肖潜的身子在几人的面前圈了几个圈子,忽地迸出一片耀眼的金光,金光挥挥洒洒,有若万千金鳞,接着金光之内腾出四道更为灼目的金色鞭影,夭矫若天际之龙,分别向着四人卷去。
这突然的变化,直瞧得旁人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范玉成本是为肖潜捏了把汗,此时见到肖潜竟是能够甩出鞭子,情不自禁之下,却是喊了声好。
梅山教众与师公教众本就不睦,此时见这少年接连两次震开四位掌坛师公的联手一击,心中均觉畅快,竟是随同范玉成齐齐叫起好来。
师公教中人除了‘鲁班’与‘甘五娘’,其它均是满脸惊异,暗道四位掌坛师公今日怎会如此不济,联手之下,却还能让眼前的小子,生出反击之力。
‘雷祖’铁青的面色,透过脸上的面壳隐隐泛出青光,口中惊道:“好个‘七条鞭法’,这小子竟是他的徒弟,妙哉,妙哉,想不到多年之后,任意出入我教,盗得我教巫器的贼人弟子反倒会成为我教的大师公。”
‘雷祖’此言一出,‘三界公’,‘李二郎’同时色变,‘鲁班’目光一闪,也是沉吟不语。甘五娘娇躯一震,心中忖道:父亲难道已经看出肖公子便是那偷神的弟子,方才会说出当日之言,确信二教合一会落在肖公子的身上。
‘雷祖’双眼向旁一瞥之下,却见‘莫一大王’正自看着他处沉思,不由也顺势瞧去。
‘雷祖’便见站于法像一侧的师公教主双眼直视掌中古简,那古简之上此时生出一层蒙蒙青气,青气之内似乎孕育着一个灰色的法印,只是离得太过遥远,隐约间,只是见得灰色的法印之内有什么东西不住蠕动。
肖潜原本体内‘春之机’发作,周身力道俱被‘春之机’吸去,难以施出分毫的手段。
谁知方才双肩一阵摇动之后,体内四处散布的‘气芽’,忽然齐齐收去,竟是重新归到他的丹田深处,化为一点微尘。
那‘春之机’在肖潜体内按时发作,本需一定的元力驱使,那元力乃是‘四季功曹’以其一生领悟所生,每到一日的时辰就会自行生出,激发‘三季之精’,折磨肖潜。
只是方才受到外力刺激,那元力自行生出抵御,但接连抵御之下,气力已尽,新力再生之时,却需次日发作之时。
没了元力驱使,‘春之机’自是化为点息,收敛而回。
肖潜‘大罗化海’之中的‘大罗之力’便又重新到了他自己的掌握之中,肖潜心中大喜,右腕扬处,自是施出自己的黑丝软鞭。
肖潜只觉长鞭在手,滋味大不相同,方才郁闷气结之情立时一扫而空,信手挥动,‘七条鞭法’已是劈空卷出,他领悟‘金光鞭’多时,此际再次施展而出,竟是一分为四,向着四位掌坛师公当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