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隔开将近五百米,明明连人看上去都只是一个小点。克凡八世还是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惊慌,此前臣下教给他的那套说辞一下子忘记得一干二净。
“克凡八世,我来取你颈上人头了!”声音铿锵,直冲云霄,传遍全军,莫不震撼。
古往今来,约克不是第一个这么狂的。
但他绝对是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一个。
在民众和士兵的心目中,获加杀入皇宫,始终是为了私情。约克此刻要弑君,却是为了大义。军民齐心抵抗侵略,国王却卖国求安,残害忠臣勇将。相比之下,约克给人感觉上竟然比获加还形象高大许多。
国威不能失,明知道对不起义理,军官们还是按照预定,出了准备讯号。
最前方的大型盾蟹猛地将重达一吨的蟹钳盾牌“铿”一下**地面,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长矛利剑齐刷刷往前一指,炫起好大一团亮光。毒刺机弩哗地转头,指向约克,露出黑幽幽的弩箭头。
成千上万人齐整的动作,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声浪,霎时间席卷全城。
这才是力量!开战以来克凡保留至今的力量,足以跟天下第一强国卡扎克抗衡的力量。
不少民众吓得跌翻在地,可马上就骂为什么不一早将这些军团投入前线,反而要拿来残害忠臣勇将。
约克不为所动,在他坚毅的脸上甚至看不到有一丝喜怒。
一个内侍站了出来,离约克百米外站定,清了清喉咙,大声道:“最后一次机会!约克·沙洛。念在你一心为我国奋战,吾王仁慈,同意饶恕你的欺君之罪。只要你……”
“呼!”没有人看到约克是怎么出手的。哪怕再眼快的人,也仅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忽闪而过。
没有声息,诺大一个活人,齐刷刷地被从中间剖开两半。
这一招实在太快了。那个内侍在变成两半之后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已经被杀,蠕动着仅存的两条‘半边的声带’想叫,双手居然还想互相勾住,让自己的身子不要分开。
一时间,万籁俱静。
世人皆闻约克好杀,否则也不会有个杀神之名。听说是一回事,自己看到是另外一回事。人都是冷漠的动物,如果非己族人,哪怕死再多人,都只会觉得这些仅仅是数字。
生在身边就不同了。自己人更不同。
没有人喜欢那些阿谀奉承的近侍。但再怎么说,近侍也是代表了国王。约克以杀代答,还是令士兵们感到一阵震撼。
约克清冷傲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最后一次机会!克凡八世!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自己一个人过来受死。你有十个侍卫还是十万个侍卫,对我来说都没区别。”
哗——
士兵们心中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哪怕不敢开口,心中却一致认定:“这才是英雄啊!”
“你们还在等什么?陛下有令,杀了这个逆臣!”内侍们大叫着,在军官们的耳边鼓噪着。本来下达军令,绝对不该由内侍来做的。前阵子国王变相取消了军部,现在很多命令都是由内侍来直接传达。
没办法,军令难违。士兵们只能喊着整齐的口号,向约克动攻击。
只是,应该布满整个天空的毒刺弩箭没有射出去,应该砍向约克的刀枪也没砍出。
因为,旁人只看到约克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拳。
整个大地就碎了。
一瞬间,从凯旋大道一直延伸到禁卫军前的第一军团所在,全部地面统统崩裂,露出一个两到五米深不等的级巨坑。简直是为第一军团量身定造,五米的地方刚好坑两栖奥逊甲,两米的地方坑人。
人倒是应该没怎么死,不过都掉大坑里,怎么可能指望他们挥战斗力?
几乎是这一瞬间,国王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就算甲士的灵脑赐予技再怎么厉害,一招杀掉一万人他还勉强可以相信。但一招困住一万人,却不杀几个。这种控制力,真的是这个叫做约克的小子可以做到的吗?
没有时间给国王想了。
约克已经攻了过来。如同蜻蜓点水,约克鬼魅般的身影飞通过那个混乱的大坑。踩着近卫军第一军团士兵们的肩膀和脑袋,约克飞杀到禁卫军面前。
在这里,拦在他和国王之间的,只有国王的三千名禁卫军了。通过这里,国王只不过是一块砧板上的烂肉。
近卫军第一军团其实是内应,约克当然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气力。但禁卫军就不同了。这支部队享受着全国最好的待遇,受最残酷的训练,拥有最高的战斗力。尽管实战经验或许不如近卫一二三四军,但平均实力一定是最高的。
约克再强也没必要跟这支绝对不会投降,几乎生下来就向国王效忠的部队纠缠。
必须制造混乱!
巨大的鲨鱼头冒出约克的背脊,沙洛的吼声刹那响彻广场。
“吼——”一级霸海巨鲨的叫声,对低级灵脑来说绝对是噩梦音符。几乎所有使用低级灵脑的禁卫军士兵都感到背脊上传来一阵刺痛。
接下来就是招牌式的千裂了。
艾伦娜对付绝世高手的效果并不好,打群战一定是世间最强的。
约克经过了血祭,再经历连场大战,特别是跟泰米尔一战后,实力更是进一步增强。现在的千裂出来的碎片何止千块?
出刺耳嗡鸣声的鲨鱼牙齿灵力片以瓢泼之势倾泻而出,瞬间覆盖三个千人大阵。
第一击,约克是刻意让艾伦娜减弱威力,增强控制性的。
这千多片鲨鱼牙,看似威力惊人,实则统统打到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地面上。可以说,直击是一个都没,不过地面呢?中了无尽撕裂的地面,不成为瘌痢头才怪。一时间飞沙走石,烟尘覆盖了整个禁卫军前军。
对民众来说,有刚才的坑万人做前缀,接下来约克杀多少人都不奇怪了。
实际上,也正如民众害怕,又想见到那样。
威武无比的禁卫军竟然像割麦子那样一大片一大片地倒下,满眼都是鲜血,满耳都是痛苦的惨叫和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