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充满怨气的声音顿时消失,她眼球突出,含着惊讶,口还没有闭上,就突然晕倒在地。
鬼终究来索命了,还带着一把匕首,我是逃不过了……
夜无边无际,闪电过后,下起了倾盆大雨,冷意入骨。
第二天一大早,晴儿在门口等候了许久,都没听见二夫人唤她进去,不禁有点担忧待会会错过去向老夫人请安的时间。在多次轻轻叩门都没有听到二夫人的回应后,晴儿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去。
“夫人,该起床了,您昨天说过今天早上要去向老夫人请安的,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晴儿走进去站在二夫人的床边说道,看见二夫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中奇怪,走上前去轻轻地拉住二夫人的手,却发现二夫人的手冰冷僵硬,恐惧万分,大着胆子伸手去探二夫人的鼻息,发现二夫人早已没了气息,且整个身子已经僵硬了起来,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转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边跑出去边大声呼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夫人歿了,快来人啊……”
随着她的这声呼喊,聚集到二夫人的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高家的几个少爷,老夫人,田婉婉和杨大夫也都来了,就连众人眼中的痴傻十少爷高治也来了。
“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二夫人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就会没了?你好好的说清楚。”老夫人走到二夫人床边看过她后就一直沉着脸,浑身都散发着不言而喻的怒火。
晴儿跪在地上,双手食指绞着放在大腿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回老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怎么突然就没了,今早奴婢来唤夫人起床,没有听到夫人的回应,奴婢斗胆推开门进来,就发现夫人一动不动,没有了气息。老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老夫人手一下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一阵摄人的声响,在场的每个人无不吓了一跳。高治更是吓得躲在田婉婉身后,害怕地说道:“不要,不要打小十啊,小十怕怕。”而他那冷酷得意的眼神却因埋头靠在了田婉婉后背,而无人看见。
婉婉忙轻拍高治后背,温柔地轻声说:“小十乖,小十不怕啊,不会打小十的,祖母不是在和小十发脾气,小十乖啊,不怕不怕。”
“你不知道?身为主子的贴身丫鬟,主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说你不知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拉下去,严刑拷打。”
老夫人无奈地看了一眼高治,却还是充满威严与寒意地吩咐道,转而又对杨大夫和田婉婉说,“劳烦两位看一下二夫人是怎么没的。”
田婉婉和杨大夫正对着老夫人颔首回道:“老夫人客气了。”
田婉婉安抚地轻拍高治的手,让他放开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然后转身知礼地对杨大夫说:“杨大夫,您先请。”对上高成礼担忧的目光,投以安抚的眼神,便跟着杨大夫走上前去,待他检查后,又走进一步去察看一番。
婉婉对着杨大夫点了点头,两人相继走到老夫人面前,杨大夫对老夫人说:“回老夫人,在下和田小姐检查发现二夫人应是于昨晚就没了气息。”
老夫人听完问道:“那二位检查出二夫人的死因是?”
“回老夫人,在下和田小姐的检查结果都认为二夫人是因惊吓过度而死的,而那把匕首应该是在二夫人死了之后才插进去的。据医书上解释,惊吓致死的原因一般来说有两种:一是因为惊吓诱发原有疾病,如心疾等;一是惊吓后,人体释放肾上腺素导致的死亡。肾上腺素是人体激素,在惊吓后大量释放,从而危害到人的身体健康。”杨大夫又颔首回道。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沸腾了,底下的丫鬟小厮都叽叽喳喳起来
“吓死的?怎么会被吓死啊?那把匕首谁插进去的啊?”
“天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这可是我第一次知道有这种事。”
“二夫人那么温和贤惠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下面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二夫人是被吓死的,毕竟昨天晚上大家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事儿发生。高家的几位少爷夫人也不断地用眼神交流,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疑惑不解,也有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人发现二少爷看着二夫人呆滞绝望的目光。
老夫人看着周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脸色也相当暗沉,毕竟是自己的孙媳妇,而且和孙子的夫妻关系也不错,就不明不白地被吓死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被吓死的,说出去整个高家的脸面往哪放啊。老夫人也不说话,沉着脸看着大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子里的空气逐渐沉闷起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直至没有,大家看着老夫人暗沉的脸色,心中都在不停地打鼓,生怕怒火波及到自己。几位少爷夫人也低下头,高治则拉着田婉婉的手,委屈地看着她,怪她刚刚为什么要放开自己的手。田婉婉看着高治又紧紧地牵住了自己的手,还有那委屈的小眼神儿,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在田婉婉心里,高治就像一个自己的弟弟一样,虽然当初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才说自己要治好他,可是毕竟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如今在自己心里,他就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会更加努力地想要治好他。按理说这么久了,不可能一点效果也没有,这是不可能的啊,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由得盯着他陷入了沉思。
“说够了?不继续了?”老夫人眼光严厉地扫向每个人,又说,“既然你们大家今天都说够了,那我希望你们记住:从今天起,在我没有松口前,谁也不能将今天的事传出去,谁若将今天的事传出去了,后果……严惩不贷!明白了没有?”
“是,明白了!”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齐声说道。
突然,二少爷慢慢走进二夫人的尸体旁,握住她冰冷的手,说:“釆禾,你怎么就先走了呢,都不等我一起了吗?咱们不是说好一直在一起的吗?你怎么不等等我呢?”说完,抱着二夫人的尸体哭了起来,在场的人突然觉得心里很酸很涩,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二少爷对着二夫人低喃了一句,便一头撞在了床角,含着笑一脸解脱地“去了”,三生石畔,奈何桥旁,谁又在等着谁。
谁也没有听见二少爷低喃的那句“釆禾,黄泉路上你一人太孤单了,我也怕爹娘责罚你一人,等我,咱两一起去向他们请罪去。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夫人,等我。”
老夫人被这一场面吓得心肌梗塞复发,当场晕了过去。整个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混乱,有的忙着去叫大夫,有的忙着把老夫人抬到旁屋的床上等待救治,还有人忙着处理二少爷的事,叽叽喳喳的场面让人头疼不已,也让所有的人都没有看见十少爷高治脸上冷漠的表情,除了田婉婉之外,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看见高治脸上那一瞬间的冷漠,婉婉很诧异,这不是一个痴傻的人应有的表情,转眼一看,却又发现他脸上依旧是那般无知痴傻的表情,让婉婉不禁产生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乌云笼罩着整个高家,所有的人都开始慌了起来。高家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命案了,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老一辈的人才知道。这么多年了,高家一直是相安无事的,突然发生了这样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杀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被吓死了呢?又是什么东西或人吓死了二少夫人呢?那把匕首又是谁插进去的呢?惊恐、担忧、紧张的情绪弥漫在高家的每一个角落,从这一刻起,大家的情绪都变得紧绷起来,平时常有的笑容也少了些。
虽然这些问题困惑着也震慑着高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但每日的生活依旧在继续,地球不会离了某一个人就突然停止转动。
高老夫人醒来后,看着周围守着的众人,让大夫诊脉说了没问题之后,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床幛上方良久,高老夫人想起了过去,自己还年轻的时候,那时候高家上有婆婆,虽然有些事自己无法插手,只能任由婆婆出手决定,那段日子虽然有疲惫,也有些束手束脚,但胜在自己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儿。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真的是“媳妇熬成婆”了,还成为了祖母,有了这么多的孙子孙女。可是,儿子媳妇都没了,只剩下这些小辈了,果然是老了呢。
想着,老夫人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便吩咐人去叫大家前往,她有重大的事情要通知大家。
大家都到了后,老夫人从座椅上站起来,看着众人说:“今天的事儿我知道大家都有疑惑,我想不久后就会有衙门的人来这里领二夫人的尸体回去调查,这件事大家就不要先到处声张。另外,二少爷的后事从现在开始大家就着手安排吧,等衙门的人将二夫人的尸体送回来了,再将两人一起合葬在高家祖坟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你们几兄弟这几天也要多忙一点,毕竟是你们的二哥二嫂、二弟弟媳,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样的恩怨,我都希望你们能够放下以前的恩怨,让他们安心的走。”高老夫人目光锐利地看着高家几兄弟说道。
“还请祖母放心”几兄弟应道。
“好了,也没有什么事儿了,都散了吧,成礼留下来,祖母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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