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卓知远这句话,陈一新和孟云高更是无言以对,但是,两人的脚步却并未移开,依旧望着卓知远,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可是卓知远的心意远比他们二人还要坚定,见二人依旧这般望着自己,卓知远只得冷声说道:“你们阻止不了我,无论是与我说道理还是动手阻拦我。
如果你们坚持挡在我的面前,我希望我可以绕过去,但是如果你们不允许我绕道,我也不会犹豫,定然会让你们躺下。
听到这句话,陈一新似乎气极,指着卓知远怒声喝道:“你口口声声说太师自私,可是他对天下人都功德无限,而你呢?岂不是更加自私?你只为了自己的私仇,就要去杀死一个天下为公的太师,这又是什么样的自私?”卓知远哈哈大笑:“我从未说过自己无私,我从十万深渊里走出来这十余年,一直就是自私的想要活下去,自私的想要展的更强大,自私的想要有的一日可以找月仲奕问个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我自己。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个让天下人敬仰的所谓大公无私者。
这句话又把陈一新给噎了回去,的确。
卓知远从最初到现在。
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跟月仲奕彻底的来一个了断罢了。
“你们保的大胤皇朝就不自私了么?那个皇上,虞江,他不自私么?无论做出多少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为了他的万年江山而已。
爱民如子?那为什么他的儿子天天锦衣玉食,而黎民苍生只能日复一日的劳作辛苦?我们所修的禅宗不自私么?仙界的那些神仙们,所谓维护天道,也不过是为了摄取生灵的信仰之力罢了,人间战祸连连,数以百万计的凡人流离失所的时候,他们为何从来也没有伸手管一管?只要凡人界不出现那种可能会导致整个大千世界崩塌的灾祸的时候,这些神仙们永远都是处于飘渺无踪的状态下。
当初月仲奕杀了我母亲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管?更何况,这禅宗不是还流传下来杀妻害子弑父灭兄的所谓断绝七情六欲以提升修持的法门么?你我同出的师门,不自私么?为了一派独大,便可假意联合其余六派,将当时最强大的天岳通教赶尽杀绝,等到通教几乎灭亡,便又翻脸不认人,再打压其余六派。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预言,便能对一个不过十余岁的少年屡下毒手,这就是所谓禅宗的大善么?初生的婴儿。
在奶妈怀里,谁不是霸占着奶妈的乳饬不肯松口?哪怕自己早已吃饱,也绝不肯将奶妈让与别的孩子。
我现在说这些,并不是想跟你们讨论谁更自私,也不是说这个世界都是自私的,于是我便有了自私的理由。
我只想要告诉你们,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我所做的一切本就是为了我自己,我从不掩饰什么,总而言之,你们若是非要拦阻于我,我也只能将你们打倒之后再去找月仲奕了。”
听到这番话,陈一新和孟云高终于低下了头,他们找不出其他的反驳方式,只得同时讷讷的说了一句:“知远,你入魔了!”卓知远又是一通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只求心之自在,哪管什么魔与不魔?凡人生来皆有父母兄弟,枝叶连续,永不能断。
禅宗却叫人断绝七情六欲,完完全全的泯灭了人性,若论成魔,修炼禅宗的哪一个不曾成魔?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说罢,卓知远再不想与陈一新和孟云高多言,一挥衣袖,掉头便走,承应了他的诺言,绕开二人。
陈一新心有不甘,又望向月小猜道:“小猜,太师也是你的父亲啊,你为何不劝劝知远,却要随他一同前来?”目小猜淡淡一笑:“我也想知道爹爹当年为何要那么做呢,爹爹是我最敬重的人,而知远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我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让他们自行解决。
你也该知道,爹爹其实期待这一天,也期待很久了,这不光是知远哥哥的目的,其实也是爹爹的目的呢!既然爹爹也在等待着这一天,你们又何必枉费阻拦?”说罢,两步追上了卓知远,也随他而去。
陈一新和孟云高看着卓知远和月小猜的背影,也只能摇头叹息,他们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们继续阻拦,唯一剩下的便是和卓知远动手了。
他们想要维护月仲真不错,但是他们也绝不想与卓知远动手,到叭”地步,他们也只能选择两不相帮保持中力且”川绷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也让二人沉思不已。
是呀,月仲奕做了那么多的布置,之后甚至于还将七宝妙树这份大礼送给了卓知远,一切的一切,其实也不过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场决战而已。
这本就不是卓知远一个人的心愿,而是他和月仲奕两个人的心愿。
既然二人都是如是之想,那不如如了这两人之愿。
跟陈一新和孟云高比较起来,月小猜要远比他们二人看的透彻的多。
没有了拦阻,卓知远很快便到了太师府的大门之外,还是那高耸的朱漆大门,还是那些曾经见过的硕大铜钉。
卓知远举步上前,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大门缓缓打开,门后侧立着一男一女。
男的是手持锄头的农夫,女的则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
两人早已知道门外之人是卓知远,打开大门之后,居然都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属下农夫恭迎知远少爷小猜郡主。”
卓知远颇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两人,稍事打量之下,便知道这二人都有了跟自己近似的修持,距离飞升仙界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既然他们管自己叫少爷,那就说明他们是月仲奕的属下,而属下已经拥有了如此的实力,月仲奕的修持看起来果然应该和卓知远当初猜测的一样,就是他早已抵达了第七层末那识的圆满,之所以没有升至第八层阿赖耶识,只是他强行滞留凡人界罢了。
不过既然对方很是客气,卓知远当然也不会恶语狂向:“呵呵,多谢相迎。
敢问月仲奕在府中否?”“太师恭迎多时,请少爷去后院一叙。”
农夫开口,说话的过程中,始终没有直起身子,一直保持恭敬的鞠躬之态。
卓知远点了点头:“多谢。”
说罢,携起月小猜的手,一同迈步走了进去。
农夫和绣女二人对视了一眼,匆忙绕到卓知远的身前,做出带路的姿态。
只是,这二人心中都有一个极大的疑问,为什么就连月仲奕的修持他们都能查探到一些,而卓知远和月小猜的修持,却就像是完全没有了一样呢?这二人现在站在他们面前。
就好像是两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根本就没有丝毫修炼过真气的样子。
农夫和绣女用以查探二人的禅念,也都像是一颗石子丢入了大海,丝毫不能激起哪怕一丁点儿的波澜。
通过了厅堂,绕过两重回廊,四人已经走到了后院,距离卓知远曾经进入过的那个阵法,已经近在咫尺。
而卓知远又看到了剩下的六人,月仲奕早已进入了他布下的那个阵法之中静候卓知远的到来了,而他手下那八人,则一直在后院之外等待。
等卓知远和月小猜走进后院之后,这八人一齐向他二人施礼。
客套完毕之后,教书先生走了出来,拱手很是恭敬的对卓知远说道:“知远少爷,我等八人都是太师手下最亲近之人,太师早已在后院等候,也命我等不许轻举妄动,甚至于在你得胜之后,还要听从你的命令,将你视为主上。
虽然我们都很不明白太师为何会这么做,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少爷您可以深思一番,你与太师毕竟是血脉至亲,又何必非要兵刃相见你死我活?”卓知远冷眼看着这八人,却是并不说话,看的那八人也是讷讷无言。
月小猜施施然上前一步,说道:“诸位叔叔婶婶,大概你们也觉得小猜忤逆不道,居然帮着知远哥哥要打杀爹爹吧?”其实不用说,这八人也定然是这么想,但是月小猜还是说了,并且又笑笑道:“我只知道,爹爹布局数十年,只为了今日与知远哥哥这一战。
而知远哥哥从修禅伊始,所有的努力也都是为了今日这一战。
即便是我爹爹抚养长大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们完成他们最后的心愿。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使命,那么,爹爹和知远哥哥的使命大概就是今日这一战罢。”
一番话,振聋聩,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这八人的耳边,,众人心里顿时百感交集,的确,月仲奕辛辛苦苦布局数十年,不也就是为了今日这一战么?那么,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拦月仲奕完成自己的心愿呢?“多谢郡主指点,属下们大概明白了。
只是,郡主将来打算如何?”教书先生再行一礼,目光咄咄的望向月小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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